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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史詩梅葛中數字的意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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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是古代容器立足之數,在早期詞語中,意味著穩定、小成,也意味著多和增多。⑦比如上古漢語“三”讀*soom或*suum⑧。法國學者沙加爾認為,既然“三”的詞根也用于表示“增多”的“參”,那么,它在藏緬語里真正的同源詞便應當是hlom,意思是“許多、全部或幾個”。①很多證據表明,在人類社會史上,曾經有一個計數不超過“三”的漫長時代。②這在漢語中也有表現,即表現為“三……參之也”③“,三者,數之極”④等說法。這些說法可以和人類學資料相印證。丹齊克《數:科學的語言》說“:南非洲的布須曼(Bushmen)族,除了一、二和多之外,再沒有別的數字了。”⑤列維•布留爾《原始思維》說:“在非常多的原始民族中間(例如在澳大利亞、南美等地),用于數的單獨的名稱只有一和二,間或也有三。超過這幾個數時,土人們就說‘:許多,很多,太多’。要不然他們就說三是二、一;四是二、二;五是二、二、一。”在安達曼群島,盡管“語言詞匯非常豐富,數詞卻只有兩個:一和二。三的意思實際上是‘多一個’”。⑥這些情況說明:古人關于“三”的兩種理解(理解為“參”和“數之極”)有非常深厚的歷史積累,反映了文化數字同人類早期數概念的密切關聯。文化數字有一個特征,即當人們建立起一個新的數概念的時候,這個概念會被賦予“完滿”、“全部”“、成就”等涵義。“三”既然是“數之極”,那么,在漢語史上,它就是具完滿色彩的數字。事實上,通過“三”來觀察“二”,也可以判斷:在數概念史上,“二”同樣是一個最具完滿色彩的數字。因為“三”之所以有“參”和“多一個”的涵義,正好說明,這時候的“二”是被看作“數之極”的。在史詩《梅葛》當中,“三”的文化色彩非常鮮明。在第一部第一章《開天辟地》中,拉地縮天的阿夫派三個兒子來拉天;然后“放三對麻蛇來縮地”,“放三對螞蟻咬地邊”,“放三對野豬來拱地,放三對大象來拱地”,地才得以生成。顯而易見,“三”在這里是同創世———也就是同“生”———相聯系的。關于“三”意味著“生”,意味著自然生命與文化生命的開始,《梅葛》中有許多例證。例如第一部第一章《開天辟地》說“:過了三天,過了三夜……太陽發亮啦,有了白天啦。”第二章《人類起源》說:格滋天神來造人“,天上撒下三把雪,落地變成三代人。”天神還分別撒下三把苦蕎、三把谷子、三把麥子,用三串小火鐮打出了火,使人類有了生存的條件。在這里,“三”成了關于創世過程的符號。又如《人類起源》說“:正月栽下葫蘆籽,三天要澆一次水。栽下三天會出芽,過了三天藤爬地,又過三天開白花。再過三天結葫蘆,最后三天會長大。”第二部第六章《蠶絲》說“:打春后三天,桑樹發出來,蠶兒鉆出來。”在這里,“三”成了關于生命發生過程的符號。另外,第四部第一章《死亡》說“:天王撒下活種子,天王撒下死種子。活的種子篩一角,死的種子篩三篩。活的種子撒一把,死的種子撒三把。”這句話通過同死亡的對比,再次呈現了“三”的生命意象。《梅葛》的上述數觀念并不是孤立的,在其他民族的文獻中也有很多表現。比如漢族文獻《老子》說“有名,萬物之母”,又說“三生萬物”,便明確指出了“母”和“三”的對應。由此可見,上文說到的“數之極”“、三為參”,可以理解為“:三”是終始的象征,是某種轉折的代表。另外,在中國各民族的神話中都有“陰陽三合”而生人的傳說。例如突厥語民族傳說其始祖由天、烏麥、地母組成,烏麥是行于天人間的司命的上界光明神;滿族神話中的始祖是宇宙三女神,即阿布卡赫赫(天女)、臥勒多媽媽(光明神)和巴那吉額姆(地母);壯族神話譜系中的始母神姆六甲傳說是由旋轉之氣體、三黃神蛋、三界等生出來的。①如果聯系以下說法:《楚辭•天問》“:陰陽三合,何本何化?”《谷梁傳•莊公三年》“:獨陰不生,獨陽不生,獨天不生,三合然后生。故曰母之子也可,天之子也可。”②就可以判斷:在彝漢等民族的古代先民中有一個較普遍的看法,即認為“三”代表“生”,包括天之生和母之生。具體來說,作為生養萬物之母的造化,是由陰、陽、沖氣三合而成的。當然,《梅葛》中的“三”并非只有一個涵義。在很多情況下,它代表多或足夠多。這種例證不勝枚舉,以下是其中兩個典型:第二部第一章《蓋房子》“:野香樟木撒了三嶺,馬櫻花樹撒了三嶺,白皮松樹撒了三洼,橡樹栗樹撒了三坡,橡樹栗樹撒了三箐。樹種撒下了,河邊兩岸都撒遍,山山箐箐都撒到。”第二部第二章《狩獵和畜牧》:“特勒么的女人,一天能搓三丈,三天能搓九丈;一天能結三丈,三天能結九丈。越搓越喜歡,越結越高興;麻索越搓越長,獵網越結越好。”在后一個例證中“,九”成為“三”的強化數字,亦即強化了多和足夠多的涵義。這反映了《梅葛》和漢藏語各民族在數觀念上的一致:它們都把“三”看作多和增多的象征。

四和五

在古華夏族的文獻中,“四”一般是同四方聯系在一起的。《詩經》所謂“日靖四方”“、奄有四方”“、綱紀四方”、“以綏四方”、“四方攸同”③,表明華夏人古來就有以“四方”代指天下的習慣①。它同時表明“,四”曾經被賦予“完滿”的涵義。這種習慣應當來源于對“二”和“二方”的崇重,所以在古代典籍中有“天一、地二,天三、地四”②的說法,以及“二、四、六、八、十,陰之數”③的說法。這些說法的涵義是:地代表方和陰,天代表圓和陽;正是在“地方”這一意義上,“四”作為陰之數,成為“二”的發展。上述情況在彝族的方位詞中也有表現。彝語中有四個表示東、西、南、北的“原始方位詞”,其最初涵義分別指綠地、暗地、矮地、高地。到后來,另外四個表示四方的詞語取代了它們,這四個詞的具體涵義是日出、日落、河源、河尾。再到后來,這四個詞的詞義發生變化,成為指稱高空、大地、陰間、人間的名詞。④這種變化表明:人們最早的確是通過兩方來建立方位觀念的,四方觀念實際上是二方觀念的發展。但不管是二方觀念,還是四方觀念,都經歷了由近而遠、由較為具體到較為抽象的變化過程──比如由綠地、暗地來認識東、西,發展為由日出、日落來認識東、西;把對四個方位的認識,發展為對整個世界的認識。但是,古華夏人心目中的“五”卻有明顯不同的涵義———它代表天上的神靈;或者說,同地相對,成為天圓的象征。比如《禮記•曲禮下》說到殷代人“祭五祀”,這“五祀”指祭祀勾芒、祝融、后土、蓐收、玄冥等五官之神。⑤《周禮•春官•大宗伯》鄭玄注說:“五祀者,五官之神在四郊,四時迎五行之氣于四郊,而祭五德之帝。”這話的意思是:盡管祭五祀要設壇于四郊(四方),但祭祀的對象卻是天神,亦即代表五行之氣的五德之帝。從祭祀方法方面也可以了解五德之帝作為天神代表的性質。例如《周禮•地官•大司徒》說“禋祀五帝”。“禋祀”也就是用燔柴升煙之法行祭祀,這是專用于祭天的方法。五帝既然采用“禋祀”來祭拜,可見它們便是天上的神靈。由此可以明白一個道理:古人為什么反復說“天有五行”、“天生五材”⑥?其原因在于“:五”和“四”的主要區別,不僅是兩種不同的文化數字觀念的區別,而且是天地之別,同時是循環和不循環之別。⑦在《梅葛》中“,四”在文化上的涵義基本上就是代表大地和四方。例如《開天辟地》說:.格滋天神要造地,“七個姑娘中,四個來造地”;①其造地的方法是“地的四角撐起來”,或者“用虎的脊梁骨撐天心,用虎的腳桿骨撐四邊”。在地有四方這一點上,《梅葛》認為天地可以相通,方位和季節可以相通。所以《開天辟地》還說“:猛虎殺死了,大家來分虎。四根大骨莫要分,四根大骨作撐天的柱子。”“肩膀莫要分,肩膀作東南西北方向。把天撐起來了,天也穩實了。”《人類起源》則說“:沒有春夏秋冬,不分四季四時”“;太陽落在阿娃西山,月亮落在波羅西山,四季分出來,草皮樹根長起來”。有必要指出:這些說法還聯系于虎崇拜和太陽崇拜,因而顯示了它的時代特性。我們知道,在游牧經濟階段,古彝人已經建立了虎尸化生萬物的觀念;②而方位、季節之所以相通,則因為這兩種觀念都源于對太陽運動的觀察。關于“五”,《梅葛》反映了兩個重要事實:其一“,五”是同“四”相對的文化數字,代表天和文化創造;其二,它曾經是一個具完滿色彩的數字,代表多和足夠多。前一事實見于《開天辟地》,云格滋天神要造天“,九個兒子中,五個來造天”。這五子分別叫做阿賭、庶頑、貪鬧、頑連、朵鬧,和造地的四姑娘相對。后一事實見于《人類起源》,云天神找人種,來到大海邊,拉弓來射嗚咽雀,一箭射中海邊葫蘆殼,葫蘆里頭叫起來“:已經五天沒有人來打墻,已經十天沒有人來打墻,今天哪個亂打我的墻?”這里的“五”和“十”表示足夠多。正如第三部第五章《撒種》所說“:你我親,十年不辦婚,五年不辦婚,今年才辦婚。”也用“五年”、“十年”表示時間的長久。《梅葛》第一部描寫天神創世的經過,說到人類和萬物起源有幾個階段。首先是獨腳人的階段,人太矮,不會走路;其次是“人有一丈三尺長”的階段,不分四季,被太陽曬死了;再次是“人的兩只眼睛朝上生”(斜眼)的階段,人懶,心不好;最后是經過洪水而產生的現代人的階段。《人類起源》說:在后兩個階段轉變之際出現了“直眼人學博若”。他有五個兒子、一個姑娘。“弟兄五個人,山上犁生地,箐底開水田”,建立了農業。類似的階段劃分也見于其它彝文史詩。例如《查姆》把人類發展分為獨眼、直眼、橫眼三個階段。在《阿細的先基》的幾個版本中,人類發展或分三代,即“瞎子”、“斜眼人”、“橫眼人”;或分四代,即“螞蟻瞎子朝”、“螞蚱直眼睛朝”、“蟋蟀橫眼睛朝”、“筷子橫眼睛朝”;或分五代,即“螞蟻層”、“蟋蟀層”“、獨眼人”“、西尾家”、洪水遺民的子孫。③據研究,獨眼、直眼、橫眼的次序,乃是昆蟲崇拜時期圖騰分類的遺跡,在史詩和猴祖神話中,它們得到了系統整理,被整理成關于文化進化和智慧發展的次序。④由此可見,彝族史詩關于階段劃分的觀念是有一定的歷史內涵的。若作進一步推論,那么,從直眼人學博若有五個兒子一說看來,古彝人對“五”的認識及信仰,應當產生在史前時代的中期,即初步建立農業的時期。

七和九

作為文化數字的“七”和“九”,在很多民族中,是分別同女性、男性相聯系的。據研究“,七”是隱藏在女性體內的文化數字。①比如女性的月經在14歲左右開始,月經周期平均28天,女性更年期出現在49歲前后,孕婦的妊娠期為280天左右,這都是以“七”為基數的。所以,傳說黃帝時代的歧伯認為女性身體的發育以“七”為階段②,早期佛經說人類胚胎的發育經過38個以“七日”為單元的過程。③正是在以上知識基礎上,古代中國人建立了同“七”相關聯的創世女神神話和一系列歲時風俗。比如《山海經•大荒西經》郭璞注記載說:女媧是古神女,“一日中七十變”;《楚辭•天問》王逸注記載說“:傳言女媧人頭蛇身,一日七十化。”民間流傳的說法則說女媧用黃泥捏人,“捏好后就放在太陽底下曬,只要曬七七四十九天,泥人就會活”。④哈尼族神話把女始祖稱作“塔婆然”,說她因風而孕,九個月后生出“七十七個小娃娃”。⑤滿族神話《海倫格格補天》則說:海倫為了補天,依西天佛祖的指示,用一盆神火“煉七七四十九塊石頭,煉到七七四十九天”。⑥在這些神話傳說中,都隱藏了“七”這個神秘的基數。在風俗方面,則可聯系牛郎織女傳說的七月七日女人節的風俗,以及七月七日乞巧的風俗。根據《詩經》、《西京雜記》、《荊楚歲時記》和《風土記》⑦的記錄,這些風俗在周代已經萌芽,而在漢代便廣泛流行了。另外,在民間文學中還有許多關于“七仙女”(見于“天仙配”故事)“、七姊妹”(見于傣族長詩《召樹屯)、“七公主”(見于黔東湘西的盤瓠神話)的熟語和故事。在著名的牛郎織女故事中,織女被說成是王母娘娘第七個仙女。與上述情況相應“,九”被看作關于男性的數字。通常的說法是:女有七魂,男有九魂。比如云南永寧地區的納西人在人死后要給鞋底鉆孔:男性死者的鞋底鉆九個孔,女性死者的鞋底鉆七個孔。⑧基諾族也有這樣的觀念。基諾人生小孩,要在嬰兒出生之后半個月,把胎盤包裝起來埋在竹樓底下。若是女嬰,則在其四周插上七個通氣的小竹筒;若是男嬰,則要插上九個小竹筒。①類似的信仰見于景頗族。其巫師認為:人有多個靈魂,男人六個魂,女人七個魂。值得注意的是:在這些說法中,男人靈魂的數目是變動的,而女人靈魂的數目卻很穩定;女人同“七”的關聯有多方面表現,男人同“九”的關聯則表現不多。怎樣來理解這一現象呢?較合理的解釋是:關于女人以“七”為神數的觀念,是通過長期觀察得出來的;關于男人以“九”為神數的觀念,則是通過推理得出來的。以上情況,可以在《梅葛》中得到印證。《梅葛》中的“七”和“九”,正好是關于女人、關于男人的文化數字。例如《開天辟地》說:“格滋天神要造地,他放下七個金果,變成七個姑娘。“”格滋天神要造天,他放下九個銀果,變成九個兒子。”②又如《蓋房子》一章說“:帕頗有九個兒子,九個兒子來養樹;帕頗有七個姑娘,七姊妹來養草。”另外,《開天辟地》中還有“公魚三千斤,母魚七百斤”的說法。這些說法證明:“七”的確是關于女人和雌性的符號;“九”雖然是關于男人和雄性的符號,但它也可以被“三”和“六”來代替。這證明了上文的解釋:以“九”為男人神數的觀念,可以視為一種次生的觀念。當然,“九”在《梅葛》中還有另一個涵義,即作為九個自然數的極數,代表很多。例如《人類起源》說“:天上有九個太陽,天上有九個月亮。”又說“:天神用金錐開葫蘆,天神用銀錐開葫蘆”,葫蘆里走出來漢、傣、彝、傈僳、苗、藏、白、回、傣等“九種族”。這種數觀念同樣具有普遍性。《素問•三部九侯•釋九》的說法是“:天地至數,始于一,終于九焉。”關于“七”和“九”,還有一點值得辨明:按照《周易》的看法,男人、雄性是和天相對應的,女人、雌性則和地相對應。《梅葛》是不是持有這樣的看法呢?看來不是。《開天辟地》說“:請飛蛾來量天,請蜻蜓來量地,天上量一量,地下量一量,天有七③,地有九,天造小了,地造大了,天蓋地呀蓋不合。”可見古彝人有天七地九的觀念。這說明:天和男性的相配,地和女性的相配,這是較晚產生的觀念。相比之下,關于女人以“七”為神數的觀念,則有很深厚的歷史積累。

十以上的數

(一)十二

這是一個同創世相聯系的數字。《開天辟地》說:造天的五兄弟是通過分虎肉的方式創世的。他們所做的第一件事是搓繩索牽老虎:“索子搓出來,不能多一,不能少一,索子搓成十二,牽著老虎走回來。”他們要做的第二件事是分虎肉:“虎肉分成十二份,一份也不多,一份也不少”,分別送給老鴉、喜鵲、竹雞、野雞、老豺狗、畫眉、黃蚊子、大蚊子、黃蜂、葫蘆蜂、老土蜂、綠頭蒼蠅等12種動物。分虎肉為12份的細節,應該是同古彝人的圖騰觀念相聯系的。在四川涼山的老彝文經典《勒俄特依》中有《雪子十二支》一節,說黑頭草、樹木、杉樹、水勁草、鐵燈草、勒洪藤、蛙、蛇、鷹、熊、猴、人類都是“紅雪”的子孫。在《創世歌:老人梅葛》和2003年版《梅葛》中,則有兄妹婚生出12節葫蘆、葫蘆中走出12種人的說法。①這意味著,古彝人曾經實行以12為結構的種姓制度,也就是一族分為12支的圖騰制度。其次“,十二”是關于歷法的數字。《梅葛》第二部《農事》章說:二月底燒蕎地,“屬牛日來燒,恐怕燒著牛。屬虎日來燒,恐怕燒著虎。屬兔日來燒,恐怕燒著免。屬龍日來燒,恐怕燒著龍。屬蛇日來燒,恐怕燒著蛇。屬馬日來燒,恐怕燒著馬。屬羊日來燒,恐怕燒著羊。屬猴日來燒,恐怕燒著猴。屬雞日來燒,恐怕燒著雞。屬狗日來燒,恐怕燒著狗。屬豬日來燒,恐怕燒著豬。最后商量好,選在屬鼠日,老鼠會打洞,不會被火燒。”這里列出的12生肖,明顯聯系于以干支計日月的歷法。值得注意的是,古彝人比較重視其中的龍、虎兩獸。《農事》說“:三月二十日,開地撒蕎子。屬龍日來撒,莊稼像龍一樣旺;屬虎日來撒,莊稼像虎一樣好。”這是同古老的虎崇拜和后來的龍崇拜相聯系的。再次,在《梅葛》中,“十二”也是一個表完滿的數字。例如第三部《安家》說:“糧倉十二間,一間裝谷子,一間裝蕎子,一間裝包谷,一間裝麻子,一間裝麥子,一間裝豆子,樣樣都齊全。”又說“:小妹啊!抓不動的草有十二種,抓得動的草有十二種;拔不動的草有十二種,拔得動的草有十二種;硬的草有十二種,軟的草有十二種;小哥力氣大,抓不動的草哥去抓,拔不動的草哥去拔。”這里的“十二”,其實質涵義是“很多”。《梅葛》中的“十二”,可以印證華夏民族以“十二”為“天之大數”的觀念②。關于這一觀念,已經有很多討論。③可以肯定的是:它是因古人的天文信仰而形成的。例如《山海經•大荒西經》說“常羲生月十有二”,乃反映了對一年12月歷制的神化。《山海經•海內經》說“噎鳴生歲十有二”,乃反映了對太歲紀年法或歲星紀年法的神化。根據對干支起源的研究,在先商時代或太昊、少昊時代,居住在中國東部的人群已經建立了一晝夜“十二時”的制度及相關信仰。④這都是以“十二”為神數的基礎。而《周禮•夏官•方相氏》、《后漢書•禮儀志》所記“掌蒙熊皮”、以12獸驅儺之法,則可以看作古老的圖騰制度的遺留。《梅葛》中的文化數字“十二”,既然聯系于創世和歷法,那么,它和華夏族的“十二”信仰便有同源的關系。

(二)七十七

在《梅葛》中“,七十七”是一個很重要的數字,既同創世相聯系,也同人類起源相聯系。例如《開天辟地》說:在造地之時,放了三對野豬、三對大象來拱地,“拱了七十七晝夜,有了山來有了箐,有了平壩有了河。”《人類起源》說“:洪水淹了七十七晝夜,天神著了慌,下凡來治水。”顯而易見,這里的“七十七”有“很多”的涵義。這一點可以在第三部《請客》一章中得到印證。《請客》說:“七十七樣菜,桌子擺得滿滿的。”“七十七”在這里是極言其多。不過“,七十七”出現在造地的場合和通過洪水再生人類的場合,它就有神秘的意味了。這應該源于人們對“七”的崇拜。①事實上,在中國許多民族的看法中“,七”不僅代表女性,而且代表生命和孕育。明代田藝衡《春雨逸響》說“:人之初生,以七日為臘;人之初死,以七日為忌。一臘而一魄成,故七七四十九日而七魄具矣。一忌而一魄散,故七七四十九日而七魄泯矣。”這說明漢民族的民間賀生習俗、七七守喪習俗,都來源于以“七”為生命周期的觀念。可以推斷,正是在這一觀念的基礎上,產生了以“七”為超度、還愿等法事之周期的習俗。例如瑤族人在舉行祭盤王愿、祭密洛陀還愿的時候,以七日為周期。還盤王愿由巫師主祭,連祭七天七夜;祭密陀洛還愿時,主客兩方歌手要連唱七天七夜《密陀洛》。②在瑤族人中還流傳了始祖神盤瓠七天七夜變成人的故事。故事說:由于多情公主擔心盤瓠餓死,等不了七天,到第六天即打開金鐘觀看,致使盤瓠一直留著個狗頭。這些例證說明:“七”是同生命、再生相聯系的文化數字,“七十七”則代表了對“七”的強化,擁有關于生命和再生的強烈色彩。在這一點上,《梅葛》和漢族、瑤族的觀念是相通的。

(三)其它

《梅葛》第二部《蓋房子》一章說:帕頗的九個兒子來養樹,七個姑娘來養草,“過了三十七天后,樹芽迎風擺,草芽迎風搖。三輪三十七,四輪四十九,五輪六十一,六輪七十三,七輪八十四,八輪九十五。樹長大了,草長大了。長滿三山嶺,長滿偏坡地。”又說:“羅漢松,是好樹,等到人種找到了,人煙旺起來,砍你一棵發百棵。”這里除掉“一百”是明顯表示完滿、很多的數字外,還有“三十七”、“四十九”、“六十一”、“七十三”、“八十四”、“九十五”等數字,其涵義值得思考。在《梅葛》第二部《農事》、《鹽》等章節中,又出現了一些類似的數字。例如《農事》說:“哪個來犁地?男人來犁地。哪個來撒種?婦女來撒種。撒好八十八座梁,撒好七十七片坡。過了十三天,莊稼長得肥又旺,三十七天后,莊稼長得更好了。”《鹽》說“:三十三天后,綿羊回來了。”在這兩段話中,除“七十七”和“三十七”以外,還出現了“八十八”、“十三”、“三十三”等數字。以上數字不見于反映史前史的《創世》部分,而見于反映文明史的《造物》部分,可以理解為比“一”、“二”、“三”、“四”“、五”“、七”“、九”更晚產生的數字。從數概念演進史的角度看,這一結論自然是合理的。因此,我們可以對這些數字的文化內涵作以下解釋:“三十三”、“三十七”、“四十九”———這是同“三”和“七”相關聯的三個數字。前文談到,“七十七”繼承了“七”所具有的生命、再生的色彩,是通過重疊而產生的文化數字。“三十三”也應當是這樣:通過重疊,既繼承了“三”所具有的表再生的涵義,也繼承了“三”所具有的表繁多的涵義。為什么說“三十三”具有表再生的涵義呢?因為那只“三十三天后”回來的綿羊,是一只帶領人們找到鹽源、得以繁衍的神奇動物。“三十七”則可以理解為“三”和“七”的結合。《開天辟地》說“:公魚三千斤,母魚七百斤。”這說明在民間流傳有“三”“、七”對言的數字模式,它自然會造成結合“三”與“七”而表述為“三十七”的習慣。至于“四十九”,如上所說,它聯系于魂魄聚散的日期,是一個在生命儀式中常常出現的數字。“十三”“、六十一”“、七十三”“、九十五”———這些數字和“三十三”“、三十七”、“四十九”一樣,是奇數字。關于它們出現在史詩中的緣由,可以拿其他民族的敘事長詩作比證。據研究,在民間的口頭創作中,使用奇數是一種普遍現象。其原因一方面在于審美感受:偶數是對稱的“,給人一種平衡協調的美感”;奇數顯得不協調、不對稱,但因此“給人以神秘感,引起人們無窮的想象”。另一方面在于敘述效果:奇數具有一種特殊的對應性,可以“使敘述順暢而易于記頌”;奇數給人具體、真實的感覺,比如在傣族的敘事長詩和傳說故事中,經常出現“一百零一”這個數,它比“一百”顯得更加具體、精確,是造成真實感的重要因素。另外,奇數的運用同人們的生活習慣有關。比如西雙版納傣族的《十二月生產調》里有“三月種棉花,七月谷子黃,九月忙收割”的記述,德宏傣族的《十二馬》里有“三月解草,七月織布,九月收割”的農事安排,可見奇數月份在節令上都與傣族的生產活動有著密切的聯系。①以上說法可以解釋《梅葛》多用奇數數字的緣由。例如所謂“三輪三十七,四輪四十九,五輪六十一,六輪七十三,七輪八十四,八輪九十五”,顯然可以達到“使敘述順暢而易于記頌”的效果。

本文作者:王小盾作者單位:四川師范大學文學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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