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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摘要]這是一場區別于建國初國家依照蘇聯模式完成的一次工業化的新型工業化過程,因其發生背景、發動主體、行為模式以及意義的不同,我們稱之為中國的“二次工業化”。在其背后,我們看到的是民營企業家們的自覺思考和行動。我們初以為他們只是這場甩賣國資的盛宴里最有胃口的入席者而已,但事實卻證明,他們比我們想象得要更為理性,并且充滿洞察力。
一個中國家庭撫養著3個兒子:大兒子叫農業,很早就挑起生活的重擔,吃苦耐勞地工作以貼補家用;二兒子工業曾被當成光宗耀祖的希望,但后來默不作聲,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默默無聞;三兒子叫服務業,最調皮搗蛋最不成器卻被寄予了最高的期望。但這一次,恰恰是二兒子讓這個中國家庭瞠目。
自1978年至2000年的22年間,中國的工業產值在GDP中所占比重一共才上升了兩個百分點;但自2000年以來,卻持續保持兩位數的增幅,2003年前三季度,全部工業增長達11.8%。工業比重由2000年的50.2%上升到2002年的51.8%,2003年上半年又躍至57.5%,與此形成鮮明對比的是,農業比重不斷下降,而服務業比重則處于波動徘徊狀態。
國家統計局新聞發言人、總經濟師姚景源1月20日在北京說,工業增加值對于2003年中國整個經濟增長的貢獻率達到79.1%,在9.1%的GDP增速中,工業就占了6.5個百分點。在整個2003年,高燒不退的房地產熱和汽車熱,也加熱了產業鏈上游的幾大重工業產業,鋼鐵、建材、機械、能源等領域出現投資熱、生產熱和消費熱,這些因素使得中國的工業生產在2003年堅挺無比。
在這些面無表情的數字背后,我們看到的是民營企業家們的自覺思考和行動。他們幾乎從1990年代中期開始,就一直潛行水下,屢次試探政府管制的容忍度和默認程度,在重工業領域悄然布局。我們初以為他們只是這場甩賣國資的盛宴里最有胃口的入席者而已,但事實卻證明,他們比我們想象的要更為理性,并且充滿洞察力。
這是一場區別于建國初國家依照蘇聯模式完成的一次工業化的新型工業化過程,因其發生背景、發動主體、行為模式以及意義的不同,我們稱之為中國的“二次工業化”。或許20年后,我們將有能力指出這些民營企業家今天的愚蠢和自負,但在此刻,就像每一個故事的開頭一樣,我們有理由為他們的大膽和勇氣喝彩,并耐心等待他們接下來的演出。
一、民企的工業化自覺
這份名單越來越長。在漸次浮出水面的投資重工業領域的民營企業家群體中,有一些是早已熟悉的面孔:劉永行、郭廣昌、唐萬里。但也有一些“神秘嘉賓”:李河軍、張新、王林祥。讓人意外的是,他們并非是看到近幾年中國重工業價格上揚、利潤回歸后才作出的投資決策,有的甚至早在1996年左右,就開始有意識地“謀篇布局”。
他們既顯得雄心勃勃,但又不盲目和沖動。
李河軍最早是在北京做貿易生意,1996年,他開始帶領自己的私營企業華睿集團涉足電力能源領域。除了到全國各地收購和興建一些中小水電站外,還廣泛參與火電和風力發電項目。2003年7月20日,華睿集團出資12億元人民幣,完成了對黃河上游尼那水電站整體資產的收購。這是迄今為止國內最大一宗民營企業收購國有能源資產的交易,也正是因為這起收購案,李河軍的能源夢想才得以進入媒體的視野。
李河軍沉默了8年。在帶有自然壟斷特征的電力行業,一個民營企業所受到的壓力是可以想象的。在這8年中,李河軍拿下了廣西長洲水利樞紐工程、金沙江中游河段梯級電站、青海尼那水電站、寧夏賀蘭山風電場項目、康西草原風電場項目等十幾個電力工程。預計到2006年,華睿集團總裝機容量將達到1000萬千瓦,投資規模達到600億元。
特變電工(600089)董事長張新,自從1997年6月成功將公司運作上市后,就開始走出新疆,接連控股了新疆電纜廠、衡陽變壓器廠、天津變壓器廠、魯能泰山電纜公司、沈陽變壓器廠等,2003年12月29日,特變電工以2.3億元完成對沈陽變壓器集團的增資擴股,此舉使得張新的特變電工成為全球最大的變壓器設計生產公司。
遠在內蒙古邊陲小城鄂爾多斯市的王林祥,在近6年時間里,一直處于為鄂爾多斯羊絨集團尋找“次主業”的焦灼狀態中。制藥、建材甚至電子元器件,都曾先后進入他的視野,但最終讓他心動的是硅電項目“我們分析了近10年來硅鐵的價格波動和市場需求,最后的結論是,在我們當地做硅鐵,即使全世界的硅鐵廠都死掉我們仍然可以存活,這是我們下決心的一個非常關鍵的原因”王林祥說。
表面上看似堂·吉訶德般的投資收購舉動,事實上背后深藏著這些民營企業領袖們理性的思考。對即將進入的產業如此精細地觀察和遴選,證明他們并不僅僅出于獵取豐厚利潤的單純動機,而是體現了他們對企業運作規律和產業演進法則更深層次的認識和領悟。
“我們想進入門檻高的、投資量比較大的產業,這樣的產業可以使我們避免中小型企業的圍剿,相對來說競爭環境寬松”東方希望集團董事長劉永行對《商務周刊》說,“那時我感到非常非常困惑,隔行如隔山,我們會進入一個完全陌生的行業,也完全沒有這樣的人才,我覺得我邁不出這一步,那個時候我還沒有轉型,我就感覺到我能力不夠”。
那是1996年,劉氏4兄弟剛剛分家一年,劉永行已經覺得必須在現有的飼料主業之外,尋找新的產業投資方向“我不知道從哪里邁出我的第一步”劉永行坦陳。
1996年的劉永行已經48歲了,但他居然想到王永慶手下打工3年,學習這位臺灣的化工業巨頭是如何操縱如此龐大的資本和產業的。有人告訴他,如果你抱著學習的態度去打工,企業會對你有戒心的,根本無法學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沒有現成的機會可以學習,劉永行只好自己摸索。從1998年開始決定進入重工業時起的6年里,劉永行陷入長時間的思考之中,并且也極富耐心地等待自己真正“羽翼豐滿”。在這6年中,劉永行并沒有閑著,繼續完成飼料工廠在全國的布局“2000年我們完成在飼料行業的投資,現在我們投資的所有飼料廠都成活了”劉永行給記者重述當年他算的一筆賬,“我們有70到80個飼料廠,每個飼料廠拿出2000多萬,我們就可以拿出20多個億,不管怎么樣,我們可以用各種金融手段再融資20多億,那就有40多億,這就足以進入大型產業了”。
資金和人才等要素的儲備一旦成熟,劉永行出手很快。2002年1月,劉永行現身山東,與信發熱電集團簽訂一份合資合同,成立信發希望鋁業公司。但這只是為更大規模的投資作熱身準備。2002年10月,劉永行揮兵包頭,成立東方希望包頭稀土鋁業有限責任公司(簡稱東方稀鋁),總投資150億元,預計2008年建成后,年產100萬噸原鋁。2003年7月,劉永行聯合其他3家股東,在河南省三門峽市澠池縣啟動了105萬噸氧化鋁項目,沖進電解鋁業的上游:氧化鋁,項目預計總投資近45.9億元。
2003年11月3日下午,東方稀鋁第一噸鋁水出爐。劉永行說,東方希望僅用一年時間、投入20億元,便建成了25萬噸原鋁生產規模并投產,無論是投資決策周期還是建設周期均是國際通行標準的1/3,“這是世界工業史上的‘包頭速度’”。
“我們可以走一條符合中國特色的制造業之路,這就是,既有國際上的高標準,又有中國的低成本、快速度,這3個方面我們都可以做得非常非常好”劉永行說,“所以我們的民營企業一旦進入這樣的大型產業,我們會制定出世界競爭標準”國家發改委經濟體制改革與管理研究所研究員高士楫將之總結為一種有中國特色的生產方式:“中國會走出與美國大規模生產和日本精益生產相媲美的生產方式,我稱之為人機生產。這是一種模塊化的可組裝式生產,每一個環節都是可以分解的,然后就用最低成本的生產要素進行替代”這種新型的具有高度競爭力的生產方式,必將建立起如劉永行所言的“競爭標準”。
但是,并不是所有人都在歡呼一個由民企主導的重工業化時代的到來,政府有政府的擔心。2月5日,國務院副總理曾培炎在國務院專題電話會議上發表談話,要求有關部門和地方政府制止鋼鐵、電解鋁、水泥等行業過度投資,并稱國務院將于近期派出聯合檢查組,赴重點地區進行督促檢查。此外,中央政府還計劃建立和完善市場資訊和預警制度,引導地方和企業投資方向,以及加強投資管理,嚴格市場準入。
隨后,銀行馬上做出反應。2月8日,銀監會給各銀行發放了一份通知,稱將對向鋼鐵、鋁業、水泥、房地產和汽車行業發放貸款的情況進行調查。除了嚴控信貸規模外,國家擬從環雹質檢、土地等方面,限制這些行業的過度投資。
一度傳出被叫停包頭項目的劉永行對此耿耿于懷:“避免低水平重復建設這是對的,但是我們民營企業開始做高水平的、具有世界競爭力的產業群,政府只需要因勢利導,民營企業就會在新型的重工業化道路上邁出堅實的步伐,跟世界列強進行競爭”
復星集團董事長郭廣昌也強調:“沒有競爭力的投資就是重復投資,而有優勢競爭力的投資就不是重復投資”去年以16億元要約收購南鋼股份,使郭廣昌的“鋼鐵”雄心大白天下,現在復星集團的鋼鐵產業版塊已經達到了150億元的年銷售額。
“我覺得未來全世界1/3的鋼鐵要在中國制造,1/3的汽車會在中國制造,1/3的紙會在中國制造”郭廣昌認為,看一個產業是不是過剩,要看站在哪個平臺上,“如果所有的產品都拿到中國來消費、來制造,如果我們通過制造業大量轉移,迅速整合,使我們整個民營企業形成具有競爭力的產業平臺,我們是為全世界造紙、造鋼鐵、造汽車,這個時候我們應該看到所有行業里面,都有巨大的產業機會,所需要的是我們要優勢的產業去加以整合”他給復星的定位就是,做“全球化競爭當中的產業整合的領頭羊”。
歷史會重演嗎?100多年前,摩根、卡內基、洛克菲勒在美國重工業化的浪潮中成功成為令人眼熱的財富豪門,今天,我們是否也正在目睹一個中國版本的摩根家族的誕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