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本站為你精心整理了小說語言美學論文范文,希望能為你的創作提供參考價值,我們的客服老師可以幫助你提供個性化的參考范文,歡迎咨詢。
一語言是文學唯一要表現的內容
納博科夫一直認為文學是一種唯心的表述,文學作品所要表達的只有生命個體內心深處的體驗與感悟,因此,文學不應當承擔任何社會的義務和政治使命,更不是現實生活的影子和翻版。所以納博科夫筆下的文學主張就是“在藝術超塵絕俗的層面上,文學當然不關心同情弱者或譴責強者之類的事情,它注意的是人類靈魂那隱秘的深處,彼岸世界的影子仿佛無名無聲的航船的影子一樣從那里駛過。”其所要表現的是“心靈彼岸的影子”,就是生命個體內心深處的最隱密最個性化的內容。在表達這種“心靈彼岸的影子”的過程中,語言成了內容的唯一載體,而作者所要表現的最個性化的內容,也需要最個性的語言才能呈現。在納博科夫的小說里,語言不僅僅是一種生硬的符號,更是他創造性地實現自己的文學夢想的具象手法。納博科夫用糅合了多種內涵和美質的文字與修辭手法言表現自己的文學體驗,他發現:語言就像一個個的音符,在他的巧妙地使用與創意的排列之下,這些生硬的符號組成了新的旋律,將平庸的讓人無奈的生活重新地演繹。語言在納博科夫的筆下變成了一種美麗的物質,編織出人間最美麗的句子和篇章,催生出人間最美而怪異的小說文本,所以才有了《洛麗塔》《微暗的火》《黑暗中的笑聲》《斬首的邀請》這樣頗受爭議的小說。在以往的日子里,低俗的讀者可以把《洛麗塔》看成是描寫情欲的迷狂和罪惡,而真正讀懂它的人才會欣賞其獨創的語言,認為它是一部直抵人心靈最深處的小說文本。
自世界進入后工業社會以來,西方社會的急劇變革徹底地改變人類的傳統生活模式,人類更加焦慮、緊張、失落,并以各種方式強烈地表現出來。西方的女權主義運動就可以看成是女性向以男性為中心的傳統價值體系的挑釁,也是對現代人日益加劇的精神困惑和信仰危機的—種有力反駁。人類的傳統心理格局在這種大變革中被顛覆、解構與重組,就構成了后現代小說的新走向。對于納博科夫來說,文學不僅要更深刻更自如地去表現這種心靈的變革,更要用語言完成對現實的超越與游戲。所以納博科夫并不關心作品與現實生活的距離,現實只是納博科夫小說的并不分明的背景,納博科夫聽任自己的小說語言里充滿了游戲、雙關語和戲仿等手法,使自己的小說更像是一個雜亂的、充滿想象力的嘗試物,以此來面對美國生活中激烈而又荒誕的現實。這種全新的、格格不入的嘗試讓納博科夫的小說語言充滿著一種大膽與背叛的意味,納博科夫細致地把握著英語語音間細密的差別,讓他的作品中有著散文行云流水的氣質和天馬行空的恢宏。納博科夫用這種語言風格將一個個處于心靈變革時代的羞怯、自閉、神經質的男人的內心展示得淋漓盡致。
二納博科夫小說語言的獨特紋理
納博科夫是一個資深的蝴蝶收藏者和專家,他對蝴蝶的鑒賞和癡迷已達到了專家級的程度,納博科夫認為將一只蝴蝶與另一只蝴蝶區別開來的標志就是蝴蝶翅膀上的“獨特的彩紋”,通過蝴蝶翅膀上的紋路和色彩,便可將其確定為一只珍貴的品種還是一只平庸的蝶類。對于具有三維語言寬度的科博科夫來說,他的語言具有三維空間的“獨特的彩紋”,這種“獨特的彩紋”所產生的巨大張力使其成為了跨文化的雙語作家,并在世界文壇上占有不可撼動的一席。納博科夫將“文學的精細”和“科學的想象力”充分融合,并在寫作中竭力展現著其超拔的語言技巧
。如在納博科夫最奇特的小說《微暗的火》中,納博科夫本著“人類生活無非是給一部晦澀難懂而未完成的杰作添加的一系列注釋”的宗旨,不僅把《微暗的火》的結構弄成了一部由前言、長詩、評注和索引組成的奇怪的“雜交形式”,還要在這種新奇的小說文本里大量使用了戲仿手法,大量地套入日記、戲劇對白、學術考證等語言。正如納博科夫自己評價《微暗的火》時說過的那樣“:約翰•謝德邊了解邊改造這個世界,接收,拆散,就在這儲存的過程中重新把它的成分組織起來,以便在某一天產生一樁組合的奇跡,一次形象和音樂的融合,一行詩。”于是一個完整的關于教授查爾斯•金波特的人生傳奇被切分在999句長詩和長篇的注釋里,故事里的人物和情節都變得多解、無解或迷離,費盡心機的讀者也無法弄清小說中的人物金伯特、贊巴拉國王、詩人謝德到底是什么樣的關系,他們真正讀懂的只有納博科夫天才般的語言。如“:我覺得全身通過時空在分向四面八方:一只腳在山頂上,一只手在水流湍急的海灘卵石下,一只耳朵在意大利,一只眼睛在西班牙,洞穴中,我的鮮血;群星里,我的腦漿,我那三迭記里悶聲悸動不己;綠色光點閃現在那上更新世。“”空間是目中密集的蜂群;時間是耳中營營的歌聲。在這個蜂窩里,我給牢牢鎖住。”短短的幾句詩,卻將納博科夫宏大的語言氣場與超高的想象力轟然呈現,橫空出世般地表現出人類對時空的探究、對自身迷惑和對未來的追隨渴望。這種思維簡直是一種無法想象的巨大,因此只有運用這種極端氣派的語言和奇巧的比喻,方能展示人類這種宏大的思考能力,才能駕馭得了人類思維的這匹奔馬。
又如,在長篇小說《洛麗塔》中,作者一開始就把這部小說寫成了一本犯罪供詞的樣子,敘述故事時完全采用了罪犯向陪審團陳述犯罪過程的口吻,不斷地在情節中穿插著諸如“我哭了,陪審團的女士和先生們,———我哭了”“、愛好盤根究底的人不妨去查閱一下一九五二年九、十兩個月的日報,如果我沒有獲準在燈下編輯這部回憶錄,這樁罪行的起因和目的就會是一個全然費解的謎”的戲仿語言。在種虛構的供詞里,納博科夫又采用了許多戲仿和字謎的方法讓其語言更具有后現代風味,如對劇本的戲仿,對海報語言的戲仿,還有許多拆字游戲和數字的游戲,而在序言里反復強調的小約翰的話更使得讀者對此作品的懺悔錄性質確信不疑。
三納博科夫小說的精彩瞬間
中國著名作家蘇童這樣評價納科夫的語言“:作為一個學習寫作的文學信徒,我所敬畏的是納博科夫出神入化的語言才能。準確、細致的細節描繪,復雜熱烈的情感流動,通篇的感覺始終是灼熱而迷人,從未有斷裂游離之感。”在擁有三種語言優勢的前提下,納博科夫隨心所欲地描述著他筆下的人物與場景,得意又狂傲地將一段段精彩而跳躍的語言呈現在他的小說里,用盡一切機會展現他高超的語言能力。所以在納博科夫的小說里,從頭至尾都有精彩的細節和不同凡響的比喻與夸張,不斷地讓讀者為他精致的語言傾倒。如在《斬首的邀請》中描寫牢房的樣子“:時間以算術的加法方式向前移動:現在8點。黃昏的陽光穿過丑陋的小窗,在墻上投下一個血紅的平行四邊形。”在《洛麗塔》中描寫享伯特對年僅12歲的洛麗塔的欲望時寫道“:洛麗塔,我的生命之光,我的欲望之火,我的罪想,我的靈魂。洛———麗———塔,舌尖從胯骨進至牙床,走完三級的旅程,最后從唇間沖出:洛、麗、塔。”如《斬首的邀請》的結尾部分,大量的市民擁向廣場,觀看這個重要的斬首場景“:平臺早已在一堆紅色灰塵中倒塌。最后一個跑出來的是一個圍黑色披肩的女人,懷里抱著像個幼蟲的行刑者。倒下的樹無力地干躺著,還立著的樹(也是二維的,只有樹干側面的陰影顯水出圓形)用樹枝緊貼已撕開的天空之網。一切都在分裂。—切都在倒塌。”如在小說《普寧》里,這樣描寫一位神經質的教授普寧“:他的手笨得出奇,可他卻又能一眨巴眼的工夫就用豆莢做出一個單音符的口哨兒,用一塊扁石能在池塘水面上打出跳十次的水漂,用指關節能在墻上映出一只兔子的黑影兒(也是一眨巴眼就完成的)。”嚴格地說,無論是“斬首”、還是亂倫的愛情和神經質的教授、這些故事都是不美好的,甚至是丑陋不堪的。所以在《洛麗塔》中出現的畸型愛情,一直受到評論界猛烈的抨擊和質疑,也一直被出版商、銷售商、評論家、讀者視為色情文學而多次從書架上拿下。而正是因為有了納博科夫唯美的語言裝飾,丑陋的現象蒙上了美麗的光彩,惡俗的事物有了華麗的語言外衣,所以讀者會因為喜愛這些語言而接受《洛麗塔》這部小說,正如蘇童所言“:亂倫和誘奸是猥褻而骯臟的,而一部出色的關于亂倫和誘奸的小說竟然是高貴而迷人的,這是納博科夫作為一名優秀作家的光榮。他重新構建了世界,世界便消融在他的幻想中,這有多么美好。”
納博科夫認為“:文學,真正的文學,并不能像某種也許對心臟或頭腦———靈魂之胃有益的藥劑那樣讓人一口囫圇吞下,文學應該給拿來掰碎成一小塊一小塊———然后你才會在手掌間聞到它那可愛的味道,把它放在嘴里津津有味地細細咀嚼。于是,也只有在這時,它那稀有的香味才會讓你真正有價值地品嘗到。”文學是一種細致地表達心靈的手段,文學的語言是光彩奪目與魅力無窮的。很顯然,納博科夫是深諳這種方法的,因此他在每一部小說里認真地使用著各種修辭方法和后現代手法,使他的每一篇小說都成為了不朽的后現代名著和光輝的語言范本。所以,納博科夫這樣評價自己的寫作“:重讀過一遍其中蘊附著骨髓、鮮血,還有漂亮的鮮綠色蒼蠅。在書中這個或那個轉折處,我感到光溜溜的自我在逃避著我,滑進了比我所欲探討的更深也更黑的池水中。”
作者:付瑤單位:長春工業大學外國語學院2014年12月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