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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關于丑的種種形態
丑的東西,在自然物中隨處可見,如枯枝敗葉、焦土爛泥、蟾蜍、蜈公、老鼠、鱷魚、丑陋的猴子等等。據最新的信息稱,世界上最丑的動物有指猴、蝙蝠魚、尖牙魚、盲鯛、枯葉龜等。據描述英國指猴耳朵突出,尾巴長而蓬松,牙齒似嚙齒動物。它們經常被馬達加斯加島村民看成是邪惡的預兆,當村民碰到時,就會被殺死,所以成為了瀕危動物。再如尖牙魚,因牙大而得名,屬于金眼鯛目,外表看起來頗具威脅性,可怕的外表讓其得到“食人魔魚”的恐怖的英文名字。[1]其實,據羅森克蘭茲在《丑的美學》中述說,“最丑的丑乃是在惡毒的和輕薄的姿態中,在激情所造成的皺紋中,在眼睛的左顧右盼的神色中和在惡毒中顯露出自己的瘋狂性的那種利己主義”。[2]哈特曼的《美學》認為,我們必須到贗牌美中去尋找最高度的不可克服的丑。這種丑是由于目的和感覺混淆起來而產生的。我們將在當做哀情表現出來的感傷中,在當做柔情表現出來的女性氣中,在當做優雅表現出來的纖弱中,在當做華美表現出來的俗麗中,在當做有力表現出來的畸形中,找到這種贗牌美!哈特曼認為,另一種丑是可以克服的,他說:“在一切美中都有丑,但它不是作為丑而存在,而只是作為美的一個要素而存在;一切丑都只是相對的,”因為它是“一個本質上符合邏輯的世界中的邏輯性的表現。”“它在最高的一級上,即在富于個性的一級上,以不同的方式得到克服”,因而也就產生了哀情、喜劇、悲劇和幽默等美的變異。[3]既然丑是相對的,因此,哈特曼就主張到贗牌美中去找不可克服的丑,這才是真正的丑。所謂贗牌藝術美是指藝術作品中內容虛假、腐朽、技術偽劣的作品。羅丹曾說:“在藝術中所謂丑的,就是那些虛假的、做作的東西,不重表現,但求浮華、行柔的矯飾,無故的笑臉,裝模作樣,傲慢自負———一切沒有靈魂,沒有道理,只是為了炫耀的說謊的東西。”另一種情況是指技巧上的失敗。
在中國書法中,對字的形勢、疏、密、長、短處理不當,便會產生丑。所謂“不宜傷密,密則似疴疾纏身;復不宜傷疏,疏則似溺水之禽;不宜傷長,長則似死蛇掛樹;不宜傷短,短則似死蝦蟆”?在中國,古典文籍中也有關于丑的一些論述。許慎在《說文解字》中釋“丑”為:“可惡也,從鬼,酉聲。”“鬼”從意義上講危害于人,是一種惡的表現,外形則丑怪嚇人。《易經》中的“觀”卦象辭說:“窺觀女貞,亦可丑也”,指女子偷偷窺視自己的意中人,是可羞的事;再如《大過》封象辭說:“枯楊生華,何可久也?老婦士夫,亦可丑也”,指“夫壯而妻老”的婚配陰陽失位,不合乎當時的習俗。所以,當時人們認為,凡違背社會倫理規范和道德習俗的行為,就是丑的,這主要表現的是一種“德丑”。在儒家觀念里,以“德丑”為真正的丑。但莊子認為,美丑的差別沒有根本性的意義。在《莊子》中,丑的形象比比皆是,像支離疏、兀者王駘、叔山無趾、申徒嘉,這些丑的形象貌粗陋怪異,但丑陋的外表下展示出非凡的精神品質和人格魅力,使得丑形成為呈現充沛高尚的人格精神的獨特載體。這是莊子“齊美丑”的思想賦予丑形以獨特的審美價值。“非愛其形也,愛使其形者也。”使形者,才德也;才德者,精神也。莊子的這里審丑觀給后世以深刻的影響,后世如葛洪的“得精神陋形之里”的觀點,鄭燮的“陋劣之中有至好”的觀點,劉熙載“丑到極處,便是好到極處”[4]的觀點,都不難看出莊子“齊美丑”思想的深刻影響。[5]
中國園林藝術中的山石,則以丑為美。卷曲多姿的“病梅”、奇形怪狀的太湖石,荒寒蕭索的倪云林山水軸,都從不同角度體現出那種丑而無用的形象特征,“透、漏、瘦、皺、丑”可以說是對這類形象特征的高度概括。在現代藝術中,丑的表現是什么呢?法國象征主義詩人波德萊爾的詩集《惡之花》,所描寫和歌頌的對象都是丑與惡,例如白骨、深淵、黑夜、毒蛇、蝎子、禿鷲、妖魔、毒茶、匕首、痰液、蛔蟲、強奸、放火等等。其中《腐尸》一詩,對一具又臟又臭、布滿蛆蟲,已經潰爛的尸體作了淋漓盡致的描寫,并贊之為“壯麗的尸體”、“一朵開放的花苞”。艾略特的《荒原》,把當時丑惡、骯臟的社會現實比作是一座陰森可怕的地獄。出現在作者筆下的大都市倫敦始終籠罩在死氣沉沉的悲觀氣氛之中,生活在這里的人由于缺乏宗教信仰而變得貪婪狠毒、卑劣猥瑣、荒淫無恥,深陷在罪惡的泥潭里而不能自拔。我們從《荒原》中看到的是人類無窮的災難、痛苦和絕望,一切都在不停地崩塌、潰爛和消亡。魯迅曾說,艾略特的詩是“在庸俗的生活、塵囂的市街中,發見詩的要素”。艾略特在詩中喜歡運用丑又極骯臟的意象。例如:“我想我們是在老鼠窩里,在那里死人連自己的尸骨都會丟得精光。‘這是什么聲音?’風在門下面。一頭老鼠輕輕穿過草地,在岸上拖著它那粘濕的肚皮。而我卻在某個冬夜,在一家煤氣廠背后,在死水里垂釣。
白骨被拋在一個矮小而干燥的閣樓上,只有老鼠腳在那里踢來踢去,年復一年。長河流汗流油與焦油船只漂泊詩人用這些丑陋的形象來嘰諷現代人精神的貧乏和道德的墮落,揭露社會的黑暗面。[6]《百年孤獨》是拉美魔幻現實主義著名作家馬爾克斯的代表作,小說寫了布恩蒂亞家族七代人的生活,這個地方叫馬孔多,馬孔多被認為是拉丁美洲的縮影。這里的人有許多怪異現象,例如一個女子叫雷梅苔絲終年裸體,只外出時罩上筒裙。她很美,凡是看上她的人都得死。她愛笑,外號“俏姑娘“,某次收床單,被風吹到了天上。一個小孩名叫奧雷連諾,長了條豬尾巴,后被一群螞蟻吃掉。小說集納了許多怪誕現象,如胎兒會哭笑,死人骨頭會響……全村的人都得了健忘癥,雨下了4年11個月又2天……。小說中還出現了鬼魂,人鬼交往的奇特場景;還有人化成瀝青,人變成蛇人,水無火自沸……魔幻色彩十分濃厚,神奇丑怪的藝術形象充斥其中。[7]以上這一切描述,在于展現人們視野中的一切丑的形態,為研究丑的審美屬性提供事實依據,在此基礎上我們則力求對丑的審美屬性作出形而上的邏輯分析。
二、關于丑的審美屬性的探討
什么是丑,許多哲學家美學家自古以來就作了許多給人以深刻啟示的探索:有的美學家從感性形式角度來分析。羅丹說:“所謂‘丑’,是毀形的,不健康的。令人聯想起疾病、衰弱和痛苦的,是與正常、健康和力量象征與條件相反的———駝背是丑的,跛腳是丑的,襤褸的貧窮是‘丑’的。”[8]鮑姆嘉通說:“完善的外形,或是廣義的鑒賞力為顯而易見的完善,就是美。相應不完善就是丑。因此,美本身就使觀者喜愛,丑本身就使觀者嫌厭。”“美學的目的是(單就它本身來說的)感性知識的完善(這就是美),應該避免的感性知識的不完善就是丑。”[9]羅森克蘭茲在《丑的美學》中說:“丑作為美的否定,必須是崇高的積極的倒錯(倒錯為粗惡的或平凡的東西),必須是悅人的東西的倒錯(倒錯為令人嫌的東西),必須是悅人的東西的倒錯(倒錯為畸形)。”[10]丑是一種形象,其形象的形式是不完善的,或者說是殘缺畸形,是變形,是對生命力的扭曲和破壞。它給人的感受是使人產生一種嫌棄、厭惡的感情。這是從丑的形式方面來審察丑的一個基本的觀點。古希臘哲學家蘇格底最早把美與善聯系起來,他說:“任何一件東西如果它能很好地實現它在功用方面的目的,它就同時是善的又是美的,否則它就同時是惡的又是丑的。”[11]蘇格拉底本人的相貌是很丑的,當時一位著名的美男子名叫亞爾西巴德譏笑他長得像丑陋不堪的林神西勒諾斯。但是在選美比賽中他自認為是很美的人,因為他的朝天的鼻子最有益呼吸和聞到芳香,他的豎大耳朵最便于傾聽聲音,他的大嘴巴最便于吃東西和接吻。顯然,他把功用作為美的最根本的特征。
中國古典美學因受儒道思想的深刻影響,也不以外形丑陋畸形為丑,強調“丑德”、“逆道”之丑。早在孔子之前的楚國大臣伍舉就強調有益與否作為衡量美丑的標準。楚靈王化巨資筑華麗的章華臺,請大臣伍舉一起觀賞,并對他說,多美啊!但伍舉對國王說:“不聞其以土木之崇高、彤鏤為美,而以金石匏竹之昌大,囂庶為樂;不聞其以觀大、視侈、淫色為明,而以察清濁為聰。”接著他闡明了自己的美丑標準:“夫美也者,上下、內外、小大,遠近皆無害焉,故曰美。……若劍民利以成其私欲,使民蒿焉忘其安樂,而有遠心,其為惡也甚矣,安用目觀?”[12]伍舉認為美色不為美,無害才美。損民為惡則丑。孟子認為,“充實之謂美”,“西子蒙太潔,則人皆掩鼻而過之;雖有惡人,齋戒沐浴,則可以祀上帝。”[13]孟子認為,美丑不在事物的外在形式,而在于內在的修養素質,即使最丑的人,只要虔誠潔凈,可以祭拜上帝。莊子則更強調美丑的相對性,“故為舉莛與楹,厲與西施,恢恑憰怪,道通為一”。莊子認為,人美不在于形體,“德不形者”則美。所謂德,是事得以成功、物得以順和的最高修養;“德不形”是指有德而不外露,保持事物的自然的狀態。像哀駘它是個十分丑陋的人,然而他不說話卻能取信于人,沒有功績也贏得親近,甚至讓國君樂意授給他國事,還唯恐他不接受,這一定是才智完備而德不外露的人。上述分析說明,從社會功利角度來分析,美者必然是善者,善者才會美;惡的表現則丑。例如17世紀西班牙畫家拉斯開茲的作品《教皇英諾森十世像》是一個十分丑的形象:斜視的三角眼,緊縮而微豎的眉頭,鷹鉤形的鼻子,表現出教皇的陰險、狠毒和威嚴;正襟危從,左手拿著一張簽署的紙條,表現出教皇的權勢;他那座椅上鑲嵌的寶石、手指上閃光的戒指、紅色緞子的僧帽、法衣象征著財富……這一切構成所畫對象的丑的形象,這丑是由外形透視出來的“惡”的內在本質所決定的。
在巴黎公社時期,革命群眾畫了許多諷刺漫畫,有一幅漫畫叫《奸笑的梯也爾》,刻畫出梯也爾一副滿臉笑容卻內藏奸詐、兇殘的丑相。這些漫畫的美學價值就在于通過藝術的丑的形象揭露了現實中的丑惡的本質。如果說美是理性的花朵,那么丑則是非理性的表現,這是現代美學的一個十分重要的觀點。莎士比亞曾經在戲劇《哈姆雷特》中高度贊美人:“人類是一件多么了不得的杰作!多么高貴的理性!多么偉大的力量!多么優美的儀表!多么文雅的舉動!在行為上多么像一個天使!在智慧上多么像一個天神!宇宙的精華!萬物的靈長!”這當然是對人類的贊美,對理性的人的贊美!人們不是高度贊美米洛的維納斯的美嗎?維納斯———古希臘愛與美之神阿英洛狄忒羅馬時代的化身———不是人們根據美的規律,運用自己的創造智慧與技巧創造出來的嗎?這種創造是美的創造,是人類理性孕育的花朵。在叔本華之后,崛起的是一個非理性的時代,諸如尼采的酒神精神、弗洛伊德的無意識、柏格森的綿延、克羅齊的直覺、榮格的集體無意識等等。[14]尼采所提倡的酒神精神和醉,實際上完全是非道德、非理性的。弗洛伊德的無意識———本能、欲望,實際上也是反理性、反道德的。尼采曾正式提出“上帝死了”,這意味著理性形而上學的瓦解。尼采認為,道德和善是預設的,因而是虛假的。生命活動與這一切完全對立,只有抗爭才是對策。
他提倡酒神精神和醉,他認為審美活動的目的就是激發醉境,“把理想化的基本力量(肉欲、醉、太多的獸性)大白于天下,丑意味著某種形式的頹敗、內心欲求的沖突和失調,意味著組織力的衰退,按照心理學的說法,即‘意志’的衰退。”[15]尼采認為,“在酒神狀態中,‘整個情緒系統激發亢奮’,這是‘情緒的總激發和總釋放’,‘醉的本質是力的提高和充溢之感’”。“酒神狀態是一種痛苦和狂喜交織的狀態,酩酊陶醉的狀態,迷狂的狀態,忘我自棄的境界。所謂酒神精神就是要人們以原始本能的放縱化入忘我之境,在歌舞酣醉的迷狂中忘記人生的苦難,求得人生的解脫,這也是一種審美情趣和人生態,但與日神精神是對立的。”[16]尼采認為,崇高是意在顯示理性、道德的超越與勝利,丑卻只是顯示生命力的旺盛、勃發,是一種惡狠狠的、自虐性的快感。丑與不和諧如何能激起審美的快感呢?尼采認為,“丑與不和諧也是意志在其永遠洋溢的快樂中借以自娛的一種審美游戲”。[17]真正的丑,即人的非理性的,不受約束的東西,審美就是主體持注于這非理性的強力意志的恣肆和橫行無忌之中。由此看來,丑是對理性道德的抗拒,是對非理性的感性表現。如果理性道德不存在,那么非理性、非道德的東西就會直接呈現出來。這是一種非理性對理性的反叛所帶來的解放感、性興奮、犯罪感和放縱感,使人難堪的美感。丑是非理性的人、荒誕虛無的人對理性的人、道德的人的一種否定,[18]這是從人本主義角度對丑的本質的分析。從審美心理學角度來分析,丑是一種強烈的不快的心理刺激,帶有理性的生命感受。美學家谷魯斯認為,“丑這個范疇是在審美的外觀上肯定會使高級感官感到不快的東西。”[19]現代美學家李斯托威爾認為,“與美不同,在藝術和自然中感知到丑,所引起的是一種不安甚至痛苦的感情。這種感情,立即和我們所能夠得到的滿足混合在一起,形成一種混合的感情,一種帶苦味的愉快,一種肯定染上了痛苦色彩的快樂,它主要是近代精神的一種產物。”[20]尼采認為,美常停留在感性,拒絕超越感性,所以具有膚淺性。
丑則刺痛感官,引起思索,丑是引起思考的形式,需要理智的介入,在痛苦和厭惡的交織中獲得精神的真實,所以丑比美更深刻。尼采說:“原來被視為丑的世界方面也被藝術理解力占領了。———這一切會導致什么結果呢?眼睛和耳朵,愈是善于思想,它們就愈是接近一個界限,在那里它們非感性化了:快感誤置于頭腦中,感官本身變得遲鈍而衰弱,象征愈來愈取代存在———因而同時這還意味著,世界比任何時候更丑,但它也比任何時候更蘊涵著一個美的世界的意義。”[21]從審美效果來說,美給人審美享受和精神愉悅,審丑令人痛苦、惡心、厭惡、憤怒而又無可奈何,令人精神備受折磨,好像精神煉獄過程一般。讀者常常從現代藝術丑中,發現并正視人的真實處境和可悲的存在,在精神的痛苦和磨煉中獲得醍醐灌頂式的穎悟和超越。從價值論角度來分析,丑是一種特殊形態的審判價值。李斯托威爾說:“審美的對立面和反面,也就是廣義的美和對立面和反面,不是丑,而是審美上的冷淡,那種太單調、太平常、太陳腐或太令人厭惡的東西,它們不能在我們的身上喚醒沉睡著的藝術同情和形式欣賞能力。丑的本身,是我們美感經驗中的一個突出的特征。”[22]丑能夠給人強烈的心理刺激和活躍生命感受。葉知秋在《純粹美學的視界》一書中提出,“丑有兩種,一種指形態上的不完善,畸形,是完善的對立面。一種是美的對立面,指精神上與我們對立”,[23]葉知秋謂前者為形態———物質之丑,后者為精神之丑。他認為丑的外形可因其內在的充實而壓倒其丑,超越其丑,這是真正的美對于丑形的超越和克服,是美的一種特殊形態,富有審美價值。長像完善的人內心極端邪惡、陰險,或是個惟利是圖的市儈,那么,他極丑,是真正的丑,不可克服的與美對立的丑。這種丑在現實生活中的表現就是惡。在現代藝術中以反譏、調侃、諷刺的姿態描寫現實中的丑是現代藝術家的一種審美趣味,是藝術中的一種獨特的審美價值形態。現代美學家的哈特曼在《美學》中提出:“引起我們注意的問題不但在于丑怎樣參與美,而且美怎樣參與丑。”[24]丑是美的現代擴張,是美的一種現代特殊形態。審美經驗中如果缺少了審丑,那是不完整的僅僅是理想化的審美經驗。因為現實生活中充滿丑,我們要正視現實,正視丑,學會審丑,這才是現實的完整的審美經驗。
審丑是人生審美經驗中不可缺少的極其珍貴的一個構成因素。尼采認為,對有疑問和可怕的事物抱喜愛的態度,乃是強力的一大特征;相反,對美和秀美的審美則是弱者,嬌嫩者的事。“對悲劇感到快樂,這標志著強大的時代和性格……我們就是通過悲劇的殘酷來肯定自身英雄史詩般的性格的。因為,他們堅強到足以以苦為樂的程度。”[25]從認識論的角度來分析,丑是真實生命的表現,是對不可表現內容的感性顯現。法國雕塑家羅丹認為,“自然中認為丑的,往往要比那認為美的更顯露出它的性格”。[26]丑相對于美來說是一種更具特征,更具有性格的東西,是一種更具有生命力的形式。羅丹曾經雕塑出許多殘缺、丑陋的藝術形象,如《運動身軀》、《飛翔的人體》、《行走的人》等,均是一批無頭、少臂、斷腿的殘缺的人體軀干。他認為,那些“毫不顯示外部的和內在的真實的作品,才是丑的”,而那奇異的生命力“在內在的真實和愁苦的病容上,在皺蹙穢惡的瘦臉上,在種種畸形的殘缺上,比在正常健全的相貌上更加明顯地顯示出來”,“只有殘片,才更加充滿生命,才更加飽有力量,因而也才更加真實”。[27]尼采認為,“真理是丑的。我們有了藝術,依靠它我們就不致毀于真理”。[28]尼采認為,希臘藝術的繁榮不是源于希臘人內心的和諧,而是源于他們內心的痛苦和沖突。尼采把世界的本質歸于意志即“永恒生命”,意志就是一種永恒生命的沖動及本能。
這種永恒生命的意志力要求“在萬象變幻中,做永遠創造、永遠生氣勃勃、永遠熱愛現象之變化的始母”“我們應當認識到,存在的一切必須準備著異常痛苦的衰亡,我們被迫正視個體生存的恐怖———但是終究用不著嚇癱,一種形而上的慰藉使我們暫時逃脫世態變遷的紛擾。我們在短促的瞬間真的成為原始生靈本身,感覺到它的不可遏止的生存欲望和生存快樂。現在我們覺得,既然無數競相生存的生命形態如此過剩,世界意志如此過分多產、斗爭、痛苦、現象的毀滅就是不可避免的”。[29]這種斗爭、痛苦、毀滅,是強力意志的殘暴和橫行無忌,尼采把這些方面都稱為丑,是生命的一種真實狀態。他認為表現生命之丑并不是對生命有所病詬,而是對生命的極大贊揚和肯定。尼采認為,“無論在造型藝術還是在音樂和詩歌中,除了美的靈魂的藝術外,還有著丑惡靈魂的藝術,也許正是這種藝術最能達到藝術的最強烈效果,令心靈破碎,頑石移動,禽獸變人。”[30]以上就是筆者對丑的審美屬性的基本認識,意在拋磚引玉,謬誤之處,歡迎讀者和方家們批評指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