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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摘要:理解中國畫筆墨化象中的意象特征可以認識中國畫造型思維特征,也有助于中國畫論概念程式的認識轉換,筆墨是中國畫的標志語言,筆墨意識的形成源于古典文人思想的時代觀照——儒、道、釋文化的意識基礎,但其中潛映著獨特的“物”“我”邏輯——“以形寫神”“得意忘形”。因此通過筆墨強調“神韻”表現就成為中國畫意象表現的終極目標。線條就是筆墨的形式元素。中國畫的筆墨意象也即中國繪畫線條意識的形式表示和線條造型的思維顯示。
關鍵詞:筆墨造型形式筆線主觀客觀
筆墨作為中國畫表現形式的核心,以其獨特的語言成為中國繪畫美學精神的重要內容,直至當代,筆墨的形式表現在當代繪畫的語境中依然具有鮮活的生命力。張彥遠“夫象物必在于形似,形似須全其骨氣,骨氣、形似皆本于立意而歸乎用筆。”與石濤“夫畫者,形天地萬物者也,舍筆墨其何以形之哉”都是不同時代關于“筆”“墨”的關切之說。中國畫筆墨語言的形成與發展,深源于傳統哲學思想和美學思想的滋養,體現了藝術形式對文化特征的凝現,所謂“圖畫非止藝行,成當與易象同體”的認識,筆墨因而依循“與道同機”“器在道不違”的指示之下實施創造。我國歷代畫家在長期歷史發展的過程中,已經形成了一套完整的筆墨技法和筆墨美學認識。中國文化中的文人精神對中國畫的筆墨建立起到了本質的驅動作用,談起筆墨,就不能不涉及到歷代文人士大夫的精神品性對中國繪畫主流發展所產生的影響,儒、道、釋是構成中國傳統文化與審美特征的意識基礎。“志于道,據于德,依于仁,游于藝。”孔子認為藝術行為是宣頌道德的一種方式,藝術作品不僅在內容上依托道德主題,同時也需要有統一和諧的表現形式方可“內圣外王”“文質彬彬”,因此藝術表現的形式及因素是一種理想的體現,是由內而外的生發,缺失了內在的充實,形式便失去美感與意義。這里的“游”既是內容與形式的統一,是通過自我完善而顯現出的境界高度,也是表現上的超然狀態——藝術指向內在的修養。道家則更是超越內容與形式的指定性,強調智性的體驗與幻化,“物我兩忘”“游心太玄”——藝術指向內在的覺悟,莊子的大“道”之美將儒家提升為對宇宙無限的領悟與皈依,帶來了藝術主體意識的覺醒及主體人格的自由。因此從總體上來說中國繪畫的精神觀照從本質上疏離了繪畫本體的思索而確立了繪畫作為形式對精神狀態的意象把握。魏晉之后“暢神”“氣韻”的美學追求加之文人士大夫直接參與繪畫活動的展開,藝術便以“神、意、境”的終極要求釋放了中國畫表現的對應形式——筆墨。情操修養標準等同于筆墨趣味標準,筆墨在文人畫家創作中形成了一種觀想悟學的品位表示,并且逐步成熟為自我對照和拿捏精神的心理景象。
中國傳統繪畫,在六朝至唐多施五彩,唐宋始,漸向水墨“夫隨類賦彩,自古有能,如水墨暈章,興吾唐代。”(荊浩《筆法記》)但這并不表示水墨繪畫之前的中國繪畫無有筆墨意識,筆墨是中國畫內質,從勾染敷色到水墨畫的變遷是中國畫筆墨意象由隱到顯的表現釋放,水墨筆意識是勾勒渲染的形式延伸與審美遞進。只是以“意”為重的文人畫得以筆法為倡導,充分發揮筆法、墨法的直述性,利用水與墨互為作用來狀物言志,以“墨分五色”的濃淡層次與勾皴點擦的筆線意味來形成文人畫家的“象”外之得,凸現了筆墨的形式張力,從而迎合了文人士大夫借以擺脫客觀形象局限,抒發“性情”、標榜“神逸”的品藻崇尚,脫略形似,強調神韻。至五代之后,筆線墨韻的形式提升同時也承載著繪畫的自然觀照由景象依托到境象創造、由以形寫神到得意忘形的文化強調。筆墨不僅在于反映出客觀自然的形與質,更要以筆墨傳達主觀情態。“前身相馬九方皋”的寓意就是水墨畫的筆墨對現實素材一種意態的識辨與精神發現的借喻。中國傳統筆墨意象的邊界是形神、物我的辯證統一。文人畫在天人合一的美學約定下,其繪畫的表象看似追求筆墨的形式張揚,但筆墨的形象承載卻是具象的——精神對生活的關懷。
筆線是中國畫筆墨的元素。線也是中國畫最基本的造型手段。線在中國畫的形象表現中不是一種形體廓線的描摹,而是在對物象的全息感覺后的意態表現,具有符號特征的重構性。因此山水畫中的皴法與人物畫中的描法就是筆墨特征下的意象程式。散點式的觀察也是強調整體關聯的意象方式。中國畫中的線不僅可以達到狀物的目的,而且是以藝術再造的手段揭示各種物象的性狀情態。筆線體現了中國畫家對客觀形象的概括、提煉和理解能力與駕馭物象的主觀創造力。“借筆墨以寫天地萬物而淘泳乎我也。”(石濤)筆線墨韻所具有的這種抒情寫意性,可以煥發審美者對現實形態的豐富聯想,使近似抽象的線條成為現實知覺婉轉詩意的反映,進而介入畫家的審美理想、情操境界的自我覺想。龔賢說:“必筆法、墨氣、丘壑、氣韻全而始可稱畫。”立意是筆墨實施之“本”,“意”包含觀想得和表現得兩方面,觀想得指畫家的意氣修養;表現得指畫家對筆墨的控制力。“意”是傾向主觀的,但不是純粹主觀臆造。意是主觀賦予客觀的意義提升,“意之為用大矣哉……故善畫必意在筆先,寧使意到而筆不到,不可筆到而意不到”。“故學之者必先意而后筆,意為筆之體,筆為意之用。”(布顏圖)具備了內在養成和筆墨主動方可達到“意在筆先”后的落墨自然、因勢利導、游刃有余。從而形成“心意于筆,手忘于書,心手達情”物我融化的心理超然,以及意斷筆連、意到筆不到的靈性境界。當然“意”的主觀圓滿在技術層面上的反應也體現在畫家對筆墨程式的操控力。
中國畫與西方古典繪畫不同。西方繪畫的“究理”特征與中國畫的意態特征呈現出各自對事物形體認識的不同思維,無論是西方古典繪畫還是西方現代繪畫,其繪畫風格的多變背后仍然是以對客觀世界理性認知為支撐的,中國畫家觀照世界方式是感性的、宏觀的,他相信一種永恒的存在,外在事物是在這種永恒之內的互為相生,事物的生動性體現在個體在整體和諧下的不同特征。藝術形式的不同展現也就是不同事物對整體恒在的各自皈依,不同的形式最終殊途同歸。所以,筆墨不具有客體解析的意義,筆墨只是暗示或隱喻個別事物對宏觀精神的具體顯現,如同中國人將宇宙與人都看成是由“氣”構成的一樣,繪畫中的筆墨也是氣的表象。筆墨的形式變化、物象的生機氣象、作品的氣韻意境都是對宇宙命題的共同趨往——萬物相生相合。中國人觀望外部世界的最終目的乃是要回到他主觀的內心追求,去完成心靈與世界的融合統一。為了完好地表現這種非我非物、融我融物的精神意象,筆墨形式的形象化凝現便深具意義,筆墨“程式”的生成也便是中國畫會意化象、得之象外的載體需要了。中國畫不以單純地描摹自然,而是以在對自然物象觀想理解的基礎上進行抒意性創造,追求主體思維與物象特征的感覺暢游,這種意象造型的原則是既以客觀物象為依據,又超越客觀物象,以求“似與不似之間”的象外之意。以主觀意象觀察自然,即主客統一、物我相有。面對物象游目觀想時,不局限物象自然屬性與視覺限定而去獲得內在的感受,并在藝術形式上進行變象重構,使其能準確地表達畫家個人的形象理解,從而使藝術形象具有強烈的表現性。因此我們說意象造型所創造出來的形象已不再是客體本身,而是主客體的融合轉化,是一種精神的符號和情感的形式,既是抽象的也是具象的。如筆墨在山水中的形象創造,自然風貌被意象經營為“林泉”境、“丘壑”意。主觀情勢與程式意味的注入將自然重構成筆墨意義上的“胸臆山水”。元四家中,王蒙的“蒼郁幽野”、倪瓚“孤岸疏林”,清四僧中八大的“禿林荒丘”、弘仁的“世外清寂”等山水意象都是畫家運用筆墨程式、婉轉情思的形象再造,魏晉時,顧愷之提出“以形寫神”“四體妍媸,本亡關妙處,傳神寫照,正在阿堵中。”超越“四體妍媸”的外在形態,通過眼睛的神色傳達出人物的生靈活現。謝赫繼承發展,將傳神歸入“六法”的“氣韻生動”,而“氣韻”在此之后作為中國畫表現的旨要綱領,盡以體現出中國畫筆墨意象表現追求的群體認同。中國畫始終遵循著重神韻的意象原則。筆墨造象是畫家借物抒情的一種形式符號。即通過筆墨變象,畫家創造出一個可使精神逍遙其中的藝術境象。這是中國古典繪畫通過筆墨的樸素玄幻從而達到主客關系和諧抒發的本質特征,也即中國繪畫意象造型思維的意識財富。
筆墨是中國畫造型表現的一個最重要的形式基礎,當然傳統的筆墨意象和筆墨形式,需要不斷發展和轉化,以適應現代中國畫創作的需要。中國畫的“筆墨”一直是隨著中國式的“邏輯”原則在遞變,所以以中國畫之“理”來認識中國畫的“筆墨”問題,從而探究中國畫筆墨發展的內在遵循,找出它的自身特異性與普遍性及其當代表現的釋放力。
參考文獻:
[1]《中國畫的哲理性》張啟亞文物出版社
[2]《中國畫論輯要》周積寅江蘇美術出版社
[3]《中國畫論與中國美學》劉墨人民美術出版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