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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字:寫意中國書法
中國書法藝術,異彩紛呈,有讀不完的形態,讓我們探賾索隱;有道不盡的意韻,教我們鉤深致遠。
(一)
人類在進化的途程中蹣跚了多少萬年之后,對近世文明影響最大最深的四大古老民族,都在差不多同時猛抬頭、邁大步,約當紀元前一千年左右,在這四大國度里,人們唱起歌來,并將之紀錄在文字里而流傳到后代。
這是聞一多先生在《文學歷史動向》一文中約略說過的話。在這世界文明征記里,中國書法于聞先生所講“猛抬頭”之時,業已開始承載著華夏文明而一路鋪展。它源遠流長,既保持歷史本色,又由于充滿創造性的活力,每一時代都賦予其當代意義,因之,人們說它在幾千年中華文化里成了活標本。它以漢字為依附,以獨到而從宜的書寫方式,敷衍出萬千氣象,呈現了別樣精神,在其所形成的藝術世界里,似乎簡簡便便的這一筆那一畫,經過微妙的整合,居然能夠凸現出中國人尊崇的美學極致,蘊藏著可以教人無窮回味的智慧。這智慧根植于中華民族深厚的沃土中,形成了獨特的審美意識和奇妙手法,展示了以人文精神和靈魂的傳統藝術特質,有著說不清,道不完的“無限”,一丘藏曲折,緩步百路攀,實在有著太多的斑斕與瑰麗。那感覺方式、思維習慣、心靈境界仿佛那么恒定、悠遠而神秘,但又這般多采、自足而親切。歷史的進程盡管此起彼伏,但它都在不斷構筑美的殿堂,成為安頓人的心靈的港灣,這對于黑眼睛黃皮膚的中國人來說,“都有一種回家感覺”,宛然黃河之水在心中流淌,抽之不去。
也許我們今天去觀照一個完整的傳統書法世界的時候,好象所曾擁有的文化特征已經在“淡隱”,但這土生土長的書法,所一直具有的中國作風與中國氣派還在沿傳,這個藝術世界,還會成為中國人賴以堅守的精神家園。在這個精神家園,人們可以瀟瀟灑灑,或因寄所托,釋放憂傷,或取諸懷抱,享受喜悅。然而,一個真正的實踐者,欲明就里,探出其虛實幽微,作出相應判斷與抉擇并有所拓展,也絕非易事。要知道書法精神在當代意義下闡釋,如何使其轉化為自身的再造與自我認同的再生資源,既需勇氣,又需毅力。要在深入的思考與不斷價值求索中,醞釀成蜜,鍛煉成金。清人劉熙載不就這樣說過:“寫字者,寫志也。非志人高士,詎可與言要妙。”①志人高士,往往都具有一種刻骨銘心的傾向性。誠然,這一個傾向性不是一時沖動,也不只逗留于主觀見解,而是綜畢生之生活經驗、文化教養與時代風尚而成,這必須不斷地積累,而在這積累過程中,無論研習還是創造,應當具有自己的堅定的信念與飽滿的激情。
明人袁中道說“天下無百年不變之文章,有作始自有末流,有末流還有作始。”②在書道上,或囿于末流,或勇于作始,或互有轉化,具體分析原因,有各方面因素,若統而觀之,乃是各自具有的那一種傾向性的觀念在起著決定性作用。毫無疑問,觀念容許調整與變換,但在與書法結緣過程中,逐漸形成怎樣的一種觀念則不可等閑視之。作始觀念或許有點俗,也不必犯愁,處理得好,也許能大俗即大雅,關鍵在于要具有一定傾向性,堅持了,比始終沒有一點自己想法的好。當代書法,有學院派與回歸派,有新古典主義與書法主義,有現代書法與新文人書法——現在用不著就對這些作太多的評頭論足,也大可不必爭出個孰是孰非,孰優孰劣,種瓜得瓜,種豆得豆,這倒是不爭的事實。
理想書法家實際上是理想文化人,如何傳薪,何以振鐸,任重而道遠,“謝朝華于已披,啟夕秀于未振”③能夠具有純潔自覺的作始,賦予生氣活力,煥彩澄明是大有希望的。
(二)
如果我們將一個書法家所鎖定的理想說成是為了什么,那為了什么必然是理想者的出發點與目的地。基于此,在實現自己理想的行程中,究竟要體現什么,讓人看到什么,這就要求心中起碼有兩個著眼點:一性情,二技藝。
在以漢字為載體的書法藝術里,文字的組合,作為語言文本,其功用與隱寓有其特定的旨歸,但從藝術特質而言,表現的是一種情感,與音樂頗為仿佛,無怪人們常常將之喻為“無聲音樂”。一幀具有書法藝術意味的作品,作者的心總在跳動,傳染著一種情感,體現在作品里的是生命的躍動。千百年來,不斷有人從山陰道上“群籟雖參差,適我無非新”的名唱與流水曲觴的“蘭亭”遺跡里贏得了快意,書圣王羲之那一種風流倜儻、外美內慧得到了難以忘懷的意會。我們雖然無法在這一筆那一畫中找到生命律動的一一對應點,可是一旦心有靈犀,都可以打破時空,如晤對面。因為每一幀屬于作者的得意之作,那被虛擬了的真實正是通過這一筆那一畫組合、鋪展,挽住了時間,留下了心痕。具有真正意義的書法藝術作品,心痕的含金量是真誠。真誠本屬與生俱有,然而,由于后天培養與保持的力度不同,以及相關因素差異,人們之間也就有了各種各樣的表現,而體現在文藝作品中,由于各種緣故而產生種種差別,但“真者,精誠之至也。不精不誠,不能動人”。④強調主體修養,“和順積中,而英華發外”⑤,蘇東坡不就這樣慨嘆:“天真爛漫是吾師”,視天真爛漫為一種理想,則需要主體具有高度的入情入理的攝合能力去化解與張揚。用水乳交融的佳構,去體達一種情致,這個情致的真實。被虛擬在作品中,所告訴人的往往會超乎意外,“書初無意于佳乃佳,”實際上已涵容了這種意外。面對作品,不少受眾都喜歡弄個水落石出,好象非此即彼才是最滿意的闡釋,生怕誤解,其實誤解也是一種解,由此及彼,遷想妙得,豈不喜出望外?德國音樂家舒曼曾經這樣說過:“哦!老天!到底會不會有一天,這些批評家不再喋喋不休地盤問我們想在創作里表達什么呢?你們還是去尋找平行五度,別再打擾我們吧。”⑥說的多好,對挽住時間,留下心痕的書法作品,我們還要問什么?
體悟中國書法的宇宙意識,是精神世界的一種升華。“上下四方曰宇,古往今來曰宙”。空間感應與時間意識是人的智能和體悟達到成熟的一種標志。“乾坤萬里眼,時序百年心”。書法家的筆墨運動,居然能夠裁成一相,囊括萬殊,滲透著體物入微的觀念與聯想,于巧智與隱意識之間,找到屬于自己的節奏——生命所在,在必然與偶然之間,找到了棲息之地,獲得完全可以張揚開來的方式,這個方式的形成,一旦具有四兩撥千斤的能耐,那生命的鼓點在作品里就會更加響亮。事實上,作為藝術家,不能沒有高超的招數。在當今書壇上,有時人們羞于談技藝,可是那看似既省力又恣肆,且能極其自然表現的功夫,何嘗不是出生入死的千錘百煉才“死去活來”。藝高膽大,才會有意思,援翰濡墨,巨細精熟,遠近出入能動靜互濟,而分行布白,潤形生色,寄寓取意能情深調合,這是何等自在,提倡具有這樣一種真功夫、活本領,甘苦相知,不亦樂乎?
具備好技藝,兼有好性情,方不至于枉拋心力,技藝熔鑄性情,才能推陳出新。真正技藝與性情的契合,往往不在勝人,而在自勝。應該指出,一個好性情,一個好技藝,切要在于一個“養”字,養浩然正氣,得自在工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