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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督教的普世主義和世界大同觀念與「種族中心論」(ethnocentrism)截然對立的。這對華夏中心主義的「中」國乃舶來品,長期以來倍受拒斥。自由、博愛、平等的觀念來自基督教。基督教是世界性宗教。這與民族主義宗教根本不同。「工人無祖國」、「環球一家」、「世界公民」的觀念以及「解放全人類」、「國際工人運動」、「王權有限」、「人類大家庭」等觀念乃基督教理念占主導地位的文化之產品。當前人類之威脅,乃在把基督教重鑄為民族利己主義和沙文主義的工具,拒絕各種文化之間的交流和滲透。基督教的普世觀念同封閉的觀念毫無共同之處。當今之世,跨國主義(transnationalism)的觀念、跨國市民或公民的觀念正在普及開來。近代許多優秀思想家和中國宗教學者也闡述了「世界一家」的基督教理念。這是人類寶貴的思想財富。
AllNationsunderHeavenversusSubjectsoftheFeudalRulers
SimonAn
BoththeideasofloyaltyandfilialpietybelongtoChinesetraditionalthinking.Althoughthetwoideascannotalwayscomplementeachother,theyareseenasbeingidenticalinChineseculture.Chinesecultureandreligionarecharacterizedbyanagriculturalcivilizationoffeudalautocracy.Christiancosmopolitanismandtheideaof"theGreatHarmonyoftheworld"areantagonistictotheethnocentrismofChineseculture.TheChristianideaofequalityisalientotheChineseideaofmonarchandvassal.Moreover,Christiansdonotacknowlingedgetheirallegiancetoemperorsorkings.Consequently,ChristianideasareoftenrejectedbymainstreamChineseculture.IfChineseculturestolerateChristianity,itisoftenchanged
intotheemperors?religion.
Itisafact,however,thatWesternideasoffreedom,equalityanduniversalfraternitycomefromChristianity.Christianityisaworldreligion,notbelongingtoonenationonly.Itthusdiffersfromnationalistreligions.Workershavenomotherland","thewholeworldbelongstoonefamily",theideaof"worldscitizens",theideaofliberatingthewholehumanrace,theinternationalworkersmovement,theideaoflimitedsovereigntyofstate,theideaoftheHumanFamily,andsoon,areproductsofWesternculturedominatedbyChristianculture.EvenMarxcalledout:"Unite,Proletariansofthewholeworld".Theslogan,LonglivetheunityoftheworldpeopleisonTiananmenGate.ThegreatestdangertohumankindnowisthetransformationofChristianideasintoaselfishnationalismandnationalChauvinism,rejectingtheinterchangeofdifferentcultures.ChristianuniversalismhasnothingincommonwithChinesetraditionalclosedsociety.Inthepresentworld,theideaoftran-nationalism,andtheideaoftransnationalcitizens,isbecomingmoreandmorepopular.
Duetotheideathat"allmenbelongtoonefamily",theprincipleofnoninterferenceineachotherscountrysinternalaffairs,andtheprincipleofthesupremacyofonesstatessovereignty,isnowbeingchallengedbythetransnationalcivilsocialmovementandtheideaofuniversalhumanrights.Noimportantaffairwithinthecontemporaryworldbelongstoonegovernmentonly.ThisideawaspropoundedbyMarxandEngels,buthasitsrootsintheBibleandtheteachingsofJesus.SomeChineseChristianscholars,forexample,XuBaoqian,havesimilarlyexpoundedtheideaofhumanequality,arguingalongsideMarxistsforthedeceptivenessofnationalism.Nationalismpropagatesthenotionthat,"onesowncountryishighest",and"onesownnationissuperiortoothernations".Furthermore,nationalismoftenlauncheswaragainstothernationsundertheguiseofdefendingonesmotherland.
Inshort,theauthorisagainstnarrownationalismandpatriotism.Thewholeworldisonefamily;wearemembersofhumanityasawhole,notbelongtoonenationoronecountryonly.Wearenotobedientsubjectsoffeudalrulers.Thedangerofterrorismthreatenstheinterestsoftheworldspeople.Totolerateterrorismistotoleratecrime.Loveyourcountryandloveyourreligion,glorifyyourGodandbenefityourpeople,aresloganscurrentincertaincountries.ButChristianitydoesnotsupportsuchpatriotismornationalism.Countries,kingdoms,parties,nations,andstatescanbecomeidolsforChristians.ThedangerChineseChristiansfacetodayisthetemptationtomanipulatetheChristianmessageintobecominganationsorgovernmentstoolforself-interest.
基督教誕生時,羅馬世界大量存在著崇奉部落神和民族神的民間宗教。但當時后期猶太教已經把猶太人獨有的民族神-雅畏變成了世界唯一的上帝。這就使之有可能發展為世界性宗教。原來,猶太教認為猶太民族是上帝的「特選子民」,而基督教卻打破了猶太基督徒的優越地位(主要是在啟示錄中),主張上帝對各民族一視同仁,毫無區別。這種全新觀念是各民族雜居的羅馬帝國的產物。基督教乃發展為世界宗教。
羅馬征服地中海沿岸各國,使各民族宗教(包括羅馬的民族神)趨于沒落。羅馬世界帝國使舊有的民族沒落了,舊的民族神也就滅亡了。恩格斯說:「甚至羅馬的那些僅僅適合于羅馬城的狹小圈子的神也滅亡了;羅馬曾企圖除本地神以外還承認和供奉一切多少受崇敬的異族的神,這種企圖清楚地表現了拿一種世界宗教來充實世界帝國的需要。但是一種新的世界宗教是不能這樣用皇帝的敕令創造出來的。新的世界宗教,即基督教,已經從普遍化的東方神學(特別是猶太神學)和庸俗化了的希臘哲學(特別是斯多噶派哲學)的混合中悄悄地產生了。」1
斯多噶派提出「人人皆兄弟」的博愛主張和「世界大同主義」(Cosmopol-itanism)的觀念。包括奴隸、外邦人和所有的人在內的人都受同一理性的支配,都有共同的起源和命運,都是同一父親的兒女。人類生活在一個世界城邦(Cosmopo-lis)和大同國家(Universalstate)中。在這個共同體中,只有一部起源于同一種世界理性的法律和準則。所有的人都是同一個國家的公民,皆服從于同一個法律準則,甚至奴隸也有其權利。這就是當代的「地球村」(globalvillage)的概念。據此,把人分為相互沖突的國家是荒謬的。
恩格斯還說:「羅馬帝國在消滅各民族政治和社會獨特性的同時,也消滅了他們獨特的宗教。古代一切宗教都是自發的部落宗教和后來的民族宗教,它們從各民族的社會和政治條件中產生,并和它們一起生長.宗教的這些基礎一旦遭到破壞,沿襲的社會形式、繼承的政治結構和民族獨立一旦遭到毀滅,那末與之相適應的宗教自然也就崩潰。民族神一旦不能保衛本民族的獨立和自主,就會自取滅亡。」2
因此,恩格斯認為,基督教「代表著宗教發展的嶄新階段,即行將成為人類精神史中最革命的因素之一的階段。」3基督教起先在民族宗教即猶太教占優勢的巴勒斯坦受到抵制。它是在散居西亞、小亞細亞的猶太人中形成的。分散在羅馬帝國各城市中的猶太人與其它民族雜居,相互影響,從而形成世界大同的觀念,這見諸新約圣經中耶穌和保羅的教訓。
(一)
據新約圣經記載:「耶穌進前來,對他們說:『天上地下所有的權柄都賜給我了。所以,你們要去,使萬民作我的門徒,奉父子圣靈的名,給他們施洗(或作『給他們施洗,歸于父子圣靈的名』)。凡我所吩咐你們的,都教訓他們遵守,我就常與你們同在,直到世界的末了。』」(太28:18-20)
馬可福音的記載略有不同:「他又對他們說,你們往普天下去,傳福音給萬民聽(『萬民』原作『凡受造的』),信而受洗的必然得救,不信的必被定罪。信的人必有神跡隨著他們……門徒出去,到處宣傳福音。」(可16:15-19)我們由此可以知道,同其它秘傳宗教和家族倫理宗教不同,基督教乃是向普世萬民傳揚福音的宗教。傳教乃基督徒的使命和福音的核心。離開了向外傳播福音,便沒有自己向自己傳福音。
關于耶穌親自傳道并呼召門徒的事,圣經還記載:「耶穌來到加利利,宣傳神的福音,說:『日期滿了,神的國近了,你們當悔改,信福音。』」據路加福音記載:耶穌「又差遣十二個門徒……去宣傳……神國的道……門徒就出去,走遍各鄉宣傳福音。」(路9:2-6)「我素常在你們中間來往,傳講神國的道。」(路20:25)
耶穌自己是第一個親自傳福音的人。「從那時候起,耶穌就傳起道來,說:「天國近了,你應當悔改」。」(太4:4-17)耶穌走遍加利利,在各會堂里教訓人,叫他們傳天國的福音。當時就有許多人來跟從他。保羅則說:「我傳福音原是沒有可夸的,因為我是不得已的,若不傳福音,我便有禍。……我雖是自由的,無人管轄,然而,我甘心作了眾人的仆人,為要多得人。」(林前9:16-19)耶穌在他們的教訓中,除了普世天下、萬國萬民外,并不刻意突出民族與邦國的利益。他要「多得人」。
「所以你們應當記念:你們從前按肉體是外邦人(即外國人)……如今卻在基督耶穌里,靠著他的血,已經得親近了。因他使我們和睦,將兩下合而為一,拆毀了中間間隔的墻。」(弗2:11-14)耶穌打破民族疆域,使萬國合一,使國界、性別、膚色、階級、財產的差別消失了。
新約又說:「既在十字架上滅了冤仇,便借這十字架使兩下歸為一體,與神和好了;并且來傳和平的福音給你們遠處的人,也給那近處的人。」(弗2:17)十字架代表和平而不是紛爭。國際紅十字會因而是博愛和平的象征,不分畛域或膚色。
啟示錄說:「從各族、各方、各民、各國」來的人,歸于神。(啟5:9)從各國、各族、各民、各方來的「站在寶座和羔羊前。」(啟7:9)
使徒行傳說:「神是不偏待人。原來各國中,那敬畏主行義的人都為主所悅納。」(徒10:34-35)在上帝之國中,「出身不由己,道路可選擇」,「血統論」不起作用。
羅馬書說:福音本是「要救一切相信的」(羅1:16)「并叫外邦人,因他的憐憫,榮耀神」,「我要在外邦中稱頌你,歌頌你的名」,「萬民啊,你們都當頌贊他。」(羅15:8-12)外邦人不再是「紅毛鬼」,或「洋鬼子」。
馬太福音說:「天國的福音傳遍天下,對萬民作見證。」(太24:14)路加福音也說:「并且人要奉他的名傳悔改、赦罪的道(傳教),從耶路撒冷起直到萬邦。」(路24:47)
使徒行傳說:「并要在耶路撒冷,猶太全地,和撒瑪利亞,直到地極,作我的見證。」(徒1:8)可見,傳教之「傳」,乃基督教普世主義題中之義。
(二)
基督教自產生之日起便處處同猶太人的狹隘國族主義和民族主義發生沖突。如果不沖破這塊狹小土地上的民族主義和邦國主義,基督教便難以為生和擴充。
司提反是教會歷史上第一個殉道者。他死后,教會遭到大迫害,只得向四方傳播福音。結果,教會得到擴大:一、地域的限制被打破;二、種族的隔離被打破。地域限制的被打破,指門徒被迫離開耶路撒冷,分散到各地。種族隔離的被打破,意義則更為深遠。猶太人本來以上帝「選民」自居,心高氣傲,目中無人。然而大迫害之后,門徒被驅散到非純種的(外邦人與猶太人)混血的撒瑪利亞人中。撒瑪利亞人信基督,使猶太人與撒瑪利亞人彼此的仇恨得到化解。上帝還讓腓利向現今蘇丹的一個太監傳道,這是突破種族限制。彼得也認為,上帝的恩典要臨到外邦人。上帝要借基督的寶血凈化外邦人。他勸告猶太人不要以為外邦人都是不潔凈的。彼得原來也認為圣俗有別。后來他認識到「萬人得救」的道理。他認為,必須向外邦人傳播福音。彼得說:「我真看出神不偏待人,原來各國中,那敬畏主,行義的人都為主所悅納。」(徒10:34)
根據馬太福音,耶穌傳道的信息是:「天國近了,你們應當悔改。」(太4:17)須知,耶穌所傳的上帝之國,并沒有地域限制。即使是外邦人,也可以成為上帝之國的選民。相反,倒是本國的猶太人,將被上帝之國拒絕,這令猶太人很不滿意。耶穌曾醫治百夫長的仆人(路7:1-10)。這位百夫長雖是外邦人,但卻信靠耶穌。耶穌說:「我又告訴你們,從東、從西將有許多人來,在天國里與亞伯拉罕、以撒、雅各一同坐席,唯有本國的子民,竟被趕到外邊黑暗里去,在那里必要哀告切齒。」這令現代民族主義者很難理解。在舊約時代,猶太人被認為是上帝的選民,但后來卻因為他們拒絕耶穌,失去進上帝之國的資格。那些本不屬于上帝之國的外邦人,反倒在天國里承受產業。
耶穌講的「愛仇人」大概是最難以為人理解的。耶穌的愛是對一切人的毫無差別的愛以及自我犧牲的愛,因為上帝使太陽照好人,也照歹人,降雨給義人,也給不義的人(太5:44-45)。愛不僅指愛同一民族或宗教的同胞,也不僅指愛國家內的「外方人」,更延及每一個人,不論哪個種族或宗教,也不論是敵人還是朋友。這愛當然也指愛自己。一個人若不知自愛,對自己如秋風掃落葉,就不會愛別人。愛的順序是從自愛到他愛。舊約提到過愛敵人,但僅限于以色列同胞。新約則將愛仇敵擴展到不分民族和國家的所有敵對者。「要愛你們的仇敵,為那逼迫你們的禱告」(太5:44)。這愛甚至包括國家的敵人。現代人寬待俘虜,不殺降敵,來自于此。愛敵人也包括愛敵對團體和邦國:國際法規定,敵對團體的個別人可以得到救助。戰敗國如遇災荒,就應得到國際救援。「父啊,赦免他們,因為他們所作的,他們不曉得」(路23:34)。
從進入上帝之國的資格來看,耶穌認為,種族、國籍、性別、名譽、地位、財富、知識,這些外在條件并不很重要。從教會史來看,世界上雖然有很多教會,但不同膚色、民族、國家、語言的人卻沒有什么區別。各國基督教會實質上是一個教會。使徒行傳說:「我信一個圣而公的教會。」這個教會是單數的。「我信圣徒相通。」這個教會就是圣徒相通。圣經說;教會只有一個頭(首領)(弗1:22),一個靈(林前12:13),一個根基(林前3:11),一個信仰與一次洗禮(弗4:5),并且只有一個身體(林前12:12)。
約翰福音提到為信徒合一禱告:「圣父啊,求你因你所賜給我的名保守他們,叫他們合而為一,像我們一樣。」「使他們合而為一」。(約17:21)這不是提倡分裂,分裂乃裂教。
保羅把福音傳到外邦。使徒行傳就是記錄福音從猶太京城耶路撒冷傳到世界首都羅馬的歷程。新約時代的基督教會完全打破國家民族的疆界。福音被傳遍「全世界」。在耶穌基督「回來」之前,福音要傳到萬邦萬民。「因為你曾被殺,用自己的血從各族、各方、各民、各國中買了人來,叫他們歸于神。」(啟5:9)大公教會的積極涵義就是向地上萬國萬族傳揚耶穌的福音,也接納一切相信他的人進入教會,不分種族與膚色。
舊約時代的教會僅限于猶太人,就其范圍而言,它乃是國家民族性質的,而不是普世性質的。它實際上是民族教會、國家教會。「別國他(指神)沒有這樣待過;至于他的典章,他們(外邦人)向來沒有知道。」(詩147:20)不過舊約也提到上帝對亞伯拉罕說:「地上萬族都要因你得福。」(創12:3)可見,這里不以國家為最后鵠的,國家、民族乃達到大公教會的一條途徑。上帝借先知傳出普世召喚:「地極的人都當仰望我,就必得救。」(賽45:22)上帝曾吩咐先知約拿到外邦尼尼微地傳播福音。
假如說舊約.以賽亞書中救世主形象仍是狹隘的民族主義的,那么在福音書中,救世主的形象就較少民族特征,較為普世了。4「我的殿必稱為萬國禱告的殿。」(可11:17)這不由使人想到「萬國郵政」、「萬國公報」這些近代才有的中國語匯。安什林說:由于混合主義的影響,耶穌基督「就有了普遍性的特點。」5這是因為猶太人散居羅馬世界各地,使他們的救世主「喪失了狹隘的民族特征」。6基督教會的大公性,到新約時代完全實現。耶穌說:「我若從地上被舉起來,就要吸引萬人來歸我。」(約12:32)「直到地極,作我的見證」。(徒1:8)圣經「萬有同歸于一」的思想,還表現在下面一段話:「在基督里成為一個更新重造的人」。這思想來自使徒保羅。
按照基督教的觀點,世界(即現世)與基督教會完全不同。現世的特點是人與神完全分離。然而教會雖是世界的福音,但也與世界有分別。教會勝過世界,這是因為教會具有廣泛性。種族問題歷來是世界的大問題。種族歧視比任何別的歧視(性別歧視、財富歧視、知識歧視、城鄉歧視)都嚴重,這帶有民族之間的惡感。就以我們中華各民族歷史為例,民族歧視的情形亦常發生。而且,每個民族都自以為高等。然而,不論種族、民族間的差異如何巨大,這些差異在基督教信仰中都歸于消失。在基督里,沒有種族的成見。「所以,你們因信基督耶穌都是上帝的兒子。你們受洗歸入基督的,都是披戴基督的了。并不分猶太人,希利尼人,自主的,為奴的,或男或女;因為你們在基督耶穌里都成為一了。」(加3:26-28)
加拉太人是外邦基督徒,被巴勒斯坦的猶太人看不起。保羅則打破族際界限。他提倡在基督徒中無階級、無差等,并宣傳人類從根本上是相同的。保羅正是在雅典這座瞧不起異國人的城市里說:「上帝從一本造出萬族的人。」(徒17:26)其倡導大同主義,于此可見一斑。
在發展外邦人加入教會方面,彼得是一個先導。他倡導外邦基督徒無須行割禮或守猶太教節期。保羅則更是一個希臘化的猶太人,享有羅馬公民權。他是最著名的提倡向外邦傳教的人。保羅也勸告羅馬的基督徒關懷目所未睹、耳所未聞的未歸化羅馬的外國人。他說:「無論是希利尼人,化外人,聰明人,愚拙人,我都欠他們的債。」(羅1:14)這思想影響后世至深且遠。
(三)
基督徒曾向羅馬政府建議,說國外旅客在這里被冷落待慢。政府乃在繁華鬧市蓋建旅館,安置羈旅漂泊之客。
中世紀法國東南部小城亞畏農曾建有一座橫垮羅納河的橋。橋的中央建有一座小教堂。原來,這是為了加深橋兩端居民的感情,同共同儀式來平息橋兩端的戰爭與沖突。
1933年希特勒上臺后,曾神化德意志民族的歷史、文化和種族。然而巴特卻針鋒相對地提出,不應當把世俗政權神圣化。神圣存在和世俗存在分屬不同的領域。他的名言是:「上帝就是上帝」。
有一個故事,說印度人、中國人、非洲黑人同乘一條船,語言不通。吃中午飯時,黑人低頭謝飯,中國人和印度人立刻喜形于色,同聲說:「阿門!」三人十分驚喜,于是擁抱一團。可見,雖然膚色不同,語言不通,但信仰的一致卻使他們成為一家人。教會歡迎各種膚色的人加入。一個存在種族偏見和家國觀念的教會,不是真教會。教會不提倡偏狹的家國之愛和同胞睦誼。
楊昌棟先生因而說:「基督教是世界主義的宗教」。「可以說有世界主義的非基督徒,不可以說有基督徒的反世界主義。」7中世紀基督徒款待遠人,是提倡世界主義的范例。「現在我們基督教徒所以能看基督教是世界主義的宗教,而打算實現這主義者,應該飲水思源。」8
古代羅馬政治修明,羅馬所統治的各民族在法律上一律平等。羅馬的政策是「世界一家」和「人類平等」。這兩種觀念乃世界大同主義的基石。然而當時政治上的平等常常只及于羅馬管轄下的人民,并不超越國界,并不惠及境外人民。羅馬諺語云:「在陌生人面前人對人是豺狼。」基督教之所以在羅馬扎根,她款待「亡命之徒」,給旅人提供食宿,是一個主要原因。
世俗世界到處把人分裂開來,缺乏愛心,充滿殘酷。「敵視、偏見、恐懼、國家主義、民族傳統,所有這些都導致人與人之間的對立與各種各樣的沖突。」人與人之間最大的障礙,莫過于種族的障礙。「歷史發展到今天,民族與種族不再以血緣為基礎,不再存在「西方是西方,東方是東方,東西方絕不能融合」的任何無形的決定性因素。」9民族隔閡與種族偏見是歷史遺留下的痼疾,「這些造成民族隔閡與種族偏見的東西也沒有任何存在的理由,因此必須把他們克服掉。」10正是耶穌基督使每一個人都在上帝的懷抱中,成為上帝的兒女,使人與人之間不再有民族隔閡與種族偏見。「當代世界所需要的,是彌合人與人之間的這種隔閡與分裂,使每一個民族的特殊性都能找到他們和諧相處的地方。」面對這個危機四伏的世界,基督教尋找人類一致與聯合,「這就是派傳教團到國外工作的最有力的依據。」11
基督教的愛完全不是家族倫理與天地君親師的國家倫理。對家國的忠誠往往阻礙人們追求更高的忠誠,妨礙人們追求對上帝的忠誠。「在基督生活的時代,要做基督的門徒,最大的障礙就是家庭。因此做基督的門徒就意味者要放棄家庭生活」。12「各人自掃門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乃農業宗法家族制度下的產物。「雞犬之聲相聞,老死不相往來」是封閉社會的寫照。家庭觀念是農業宗法社會的特點,與商業航海民族迥異。
新約中有一個人表示想追隨基督,但又想回去埋葬父親。耶穌說:「讓死者去埋葬他們的死。」這似乎是對盡孝道的批評。對耶穌的這番話應當這樣理解:在愛父親之前,應當先愛上帝。在基督教的西方,喪葬禮儀不繁瑣,不講「慎終追遠」--因為祖先不是終極因。耶穌又說:「來跟隨我的人,必須恨他的父母和他的妻子。」如果人們只愛父母妻子,而不愛全人類和上帝,那就難以追隨基督。基督徒必須隨時準備離開故土與家園,違背親人與朋友的愿望。這種對上帝的最高服從,會使人喪失家族聯系。
(四)
在基督教教義中,教會的主權指「至高主權的占有或行使」。它指的是唯有上帝是主權者,他的權柄才是至高的,他擁有統管全宇宙的支配權。同帝國或教會的權柄相比,上帝是真正的主權者。上帝有主權管理教會,而不應由國君權力來管理教會。這使得歷代基督徒有權對不義的、壓迫人剝削人的君王皇帝說「不」。而且,教會的權力也應該服從上帝。不受限制的教權乃是腐敗。教會如果實行個人崇拜,圣化領袖,則背離真道。
在西方,政教分離是近代的事情。天主教認為,教會高于政府。但西方更常見的情形是政教分離,即教會不干涉政治,政府也不干預屬靈事務。「該撒的物當歸該撒,神的物當歸給神。」(太22:21)。現在教會已成為普世教會。一個普世的教會超越民族國家主義的范圍。國家對教會,教會對國家,其權力都是相對的。
在教會史上經常可以看到教會面對國王專權以維護教會主權的事例。新約也有同樣的例證。當猶太最高法庭禁止使徒傳揚耶穌的名時,彼得聲稱:「順從神而不順從人,是應當的。」二次世界大戰前的時代乃極權主義國家時代,是國家主義蒸蒸日上時代。二次大戰時,有三個極權主義國家:德、意、日。二戰結束后,就連美國這樣的國家,也有強烈的國家主義傾向。在許多國家,教會受到政府操縱。相反,在另外一些國家,有人卻提出維護教會自身主權,抵御國家強權的侵凌。教會享有崇拜自由--這自由并非出自市民政府。教會在國家面前怯懦,乃是教會的恥辱。他們以為,除耶穌外,教會別無元首。教會不局限于某一地域或某些人,它遍布于全世界。
把愛家國與愛基督教會相提并論,曾被認為是一項了不起的發明創造。但是,基督教從根本上就不是家國主義、民族主義、祖宗崇拜的產物。家國主義與民族主義一樣,把自己的民族國家看得高于別的民族國家。這本是父權制家長制的產物,是家族倫理的表現。愛家國和愛基督教是難以相提并論的。而且,從基督教的觀念來看,愛人、愛上帝,難以被等同于愛基督教和愛基督教會。引導人們愛自己所屬的教會機構,實質上也是對基督教福音的莫大歪曲。傳統中國人的博大胸懷是「民胞物與」、「民我同胞,物吾與也」。「安得廣廈千萬間」,也有關心全人類疾苦的意思,不過這里仍是「國泰民安」,骨肉親情,乃協士君子的美意。
基督教的普世倫理決定了它同封閉觀念毫無共同之處。基督教乃一開放性宗教。它一開始就表現出向外傳教的沖動。基督教不可能把福音當作「自產自銷」的寶物,拿來自己享受,不肯與他人分享。閉門杜囂,「謝他酒朋詩侶」的封閉觀念,以為「人莫予毒」,這同耶穌的教訓格格不入。把基督教變成一種民族宗教,是對基督教最大誤解和誤傳。
「一神論首先是對自然宗教的一個批判,繼而又是對部落宗教的一個鞭撻--駁斥了認為宗教的作用在于維護部落的統一、延續和繁盛的觀點--因為這與唯一神信仰的普世概念產生了矛盾。」「倘若上帝只有一位,他必然是萬邦萬民的主宰」。基督徒認為,以色列人肩負著普世的使命去開導萬民萬邦。「基督徒相信,上帝憑借耶穌……之死,同以色列人以及世上所有民族訂立了新的契約。」13蒂利希曾經談到當代宗教民族主義的偶像崇拜是把局部的事物當成普遍的事物,賦予有限的事物以無限的意義。14
基督教如何對待「忠誠」呢﹖是「三忠于、四無限」嗎﹖完全不是!人類生活的不安定感和自謀私利,常引導人們把自己的親屬、團體和社會看作價值的中心,當作衡量人和事物的唯一標尺。1787年,美國憲法規定對黑人人權只計算其總人口的五分之三,就是說,一個黑人的權利只有白人的五分之三。這一規定后來被廢除。坎默因而說:「我們把自己的民族、國家描述為美德和價值的中心,僅僅因為我們做了,我們的所作所為就都是善良的。……我們對國家的忠誠影響著我們用寬闊的胸懷去評價國際性的公正和需要。」15相反,基督教則主張根據對上帝的忠誠來考察人類所有的忠誠。
基督教的上帝是全人類和宇宙萬物的上帝。基督教強調指出,以自我為中心的民族主義之愛和忠誠具有危險性。這是一種盲目崇拜,是把某些特定的、有限的團體看作是人類所有行為和價值的中心(蒂利希)。查爾斯.柯倫認為,「世間的罪惡起初并不是反抗上帝的法則和反抗最終目標的行為,而是打破我們與上帝、與鄰人、與世界以及與自己的愛的關系的行為。」16
基督教認為,我們對特定個人和團體的愛不應當成為價值和意義的中心。我們反對那種把自己的特殊的愛和忠誠當作價值的中心并以此衡量其它一切的標準的作法。
基督教的世界主義及國際主義同中國文化固有的國族主義是一對矛盾。徐寶謙先生回憶說,自幼,他的伯父向他灌輸的是種族間仇恨(先是對滿族,后是對外國。不過滿清貴族也常常煽動排外仇洋情緒,好象他們是「漢人」「華人」之代表--本文引者)。及至20世紀二十年代,徐先生對種族的態度發生了變化。他后來轉向和平主義與國際主義,得益于他在美國唯愛社(FellowshipofReconciliation)的經驗。這使他遠離暴力與仇恨,反對國族主義。他希望以和平主義和國際主義取代之。他說:「愛己國不愛人國,足以召世界變亂的例證甚多甚多,而兼愛人國足召亡的例證,則實不多見。」17這種寬弘的視界,就不是「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所可替代的。(五)
徐寶謙先生說:「基督徒是世界公民」(「工人無祖國」。馬克思也自認為是「世界公民」),「故決不以國家為最后的目標。基督徒所擁護的是正義而不是私利,是全人類的幸福而不是一國一族的幸福」。18他還說:「我不以愛國為最后的目的」。「今日世界的問題,不在如何使人們愛國,而在如何不至于因愛國而為敵,互相殘殺,換言之,在如何使人類不僅愛己國而且愛人之國。」19他提議召開一次世界性的會議,使不同國籍的人有機會交換意見。后來,聯合國的成立遂了他的心愿。
有許多杰出的思想家對愛國采取分析的方法,并不籠而統之地贊成或反對。先生似乎也談到,對某些侵略他人的國家的人民來說,他們的態度應當是賣國主義或亡國主義。密爾似乎對此有所補充:「老話說,專制政府下,只有一個愛國者,這就是專制暴君本人。如果人民處于絕對臣服的狀態,那怕國君十分賢明,這一說法仍然正確。」20愛國的盾牌有時會掩飾骯臟的卑劣的個人動機。密爾有些激昂:「愛國主義是惡棍的最后盾牌,」這是指虛假的、作為自利外衣的愛國主義。「愛國牌」香煙就旨在賺錢。「為民理發店」并不拒絕錢幣。
盧梭說:「效忠于國家也就是效忠于國家的守護神。這是一種神權政體,在這種神權政體下,人們除了君主之外,決不能有任何別的教主,除了行政官之外,也絕不能有任何別的牧師。」盧梭認為,「這是建立在謬誤與謊言的基礎上的欺騙,它會使全民族成為嗜血的和絕不寬容的。這使得一個民族對其他民族處于戰爭狀態。」21所以,盧梭提出的問題是:「如果他們的國家待他們如同陌路人,不給他們任何利益,他們怎么能愛國呢?」22中國的封建王朝視民為螻蟻,卻要求人民精忠報國,而人民也的確甘作順從的羔羊。
蒙臺涅說:「所有的人都是我的同胞,擁抱波蘭人就是擁抱法國人,國家疆界應變成世界共同疆界。故鄉甜蜜的空氣很難使我迷戀。我自己選擇的新相知與我舊時的鄰里并無二致。我們之間在理解基礎上的友誼常常超越束縛我們的氣候、血緣的共同體。(這絕不是「親不親,一家人,美不美,故鄉水」--引者)大自然把我們推向自由的無拘無束的天地,我們卻把自己禁錮在一個狹小的地域。比如波斯王,除了喬斯樸斯河之外不喝任何水域的水,因而愚蠢地摒棄了使用其它水域的權力。其實,只要他們愿意,他們就可以抽干世界上的一切江海湖泊。」23這種以天下為己任的觀念,只能為生于基督教的歐洲,斷不會出現于「父母在,不遠游」的古代中國。我們今天在超市(這也是洋人發明)可以購買到外國的剃須刀,并不以為恥。
據說,蘇格拉底寧愿被處死也不愿遭異地流放之苦。蒙臺涅卻認為,我與我的母邦祖國絕不會有如此深厚的聯系。蘇格拉底固然值得同情,但不值得尊敬。對一個以世界為故鄉的人來說,對于一個「天涯何處無芳草」的人來說,蘇格拉底有些不可理解。只有極力推崇君主專制和殘忍統治術的馬基雅維利,才說君主應當使臣民「對于國家和他個人都有所需求」,「才能永遠效忠于他」。24
馬克斯.韋伯降生的時代,帝國主義和民族主義方興未艾,但他并沒有陷入民族主義。他不贊成放棄思想自由和個體尊嚴來成全國家民族利益。他認為,自由主義代議制是民族的不可缺少的條件。只有由公民組成而不是由臣民組成,德國才能強盛。民族利益固然可貴,但自由政治也同樣珍貴。猶太先知耶利米能預卜本民族的吉兇,他本不想說出猶太民族的厄運,但上帝拒絕收回他的能力,他于是公布了上帝的預言。
這種世界大同主義乃起源于希臘城邦的解體和國家觀念的擴大。在歐洲歷史上,愛國主義是很晚才出現的,并且僅僅是法國的產物。雅各賓派自稱為愛國者,而不是保王派、保皇派、保總統派,當然也不是「共和國衛隊」。雅各賓派標榜「愛國」的口號,這與它之前的普魯士專制主義者一樣。專制主義者喜歡以「愛國」口號統馭人民。顯然,愛國主義是對人與他的民族之間的關系的片面限定。對本民族在戰時的領導者的頌揚與熱愛,導致對外國人的仇恨與輕蔑。只有文化教育才能使人寬容和理解外來事物。對自己國家的熱愛,應服從于對人類的正確評價。民族主義是當前世界的公害。
在歐洲歷史上,曾經有過對民族國家的觀念的片面重視,包爾生說:「愛國主義現在常常被用來充當黨派狂熱的廣告和沙文主義的偽裝。一個民族對異族的傲慢與仇恨,常常隱藏在愛國主義的名義之下,并且仇視和辱罵每一個不贊同它們的人。對于法國和波希米亞的愛國主義,我們會毫不困難地看到它的丑陋和荒謬,可是我們自己的愛國主義在其它民族看來也是如此。如果愛國主義繼續沿著這個方向發展下去,它將成為一種可怕的墮落和對歐洲各民族的生活的嚴重威脅。」25
我們應當期望以古代的世界主義來取代和限制狹隘的愛國主義與民族主義。一種健全的情感同對外國人的尊重和正義,是一致的。愛國主義不屬于基督教。牧師、神父可以為帝王師,但也從此應遠離教堂。「愛國愛教」、「宗教屬于國家主權」,乃是最為荒謬的口號。
同世界其余宗教相比,基督教乃以「全人類為一家」作為自己的理念。「互不干涉」、「國家君主主權至上」等理念已受到「跨國市民社會運動」、「普世人權觀念」的挑戰。維護人權絕不意味著對不仁道的國家君主政體俯首稱臣。國權不是人權之內在涵義。在此,重溫「普世主義」、「萬邦列國一家」的概念,放棄皇帝邦國的「順民羔羊」的理念是必要的。
戈爾巴喬夫曾說:全人類的利益(而不是狹隘民族國家利益)高于一切,世界是一個整體,大家都是地球舟上的乘客。這與基督教的思想甚吻合。「世界大家庭」曾是人類的理想。馬克思主義認為,只有首先解放全人類,才能最后解放自己。這里,「首先」與「最后」、「人類」與「自己」的區別是十分顯然的。國際共產主義運動起初只有「共產國際」(即國際共產黨)和法國支部、德國支部……。我們這一代人,曾以支持各國人民反抗本國剝削階級的斗爭為已任。「放眼世界」、「四海翻騰」、「五洲激蕩」曾是中國人的博大胸懷。從「共產國際」到「歐共體」,從大而公的教會(Catholic,普遍)到聯合國,這都是歐洲思想的產物。注釋:
1恩格斯:《路德維希·費爾巴哈和德國古典哲學的終結》,《馬克思恩格斯選集》第4卷,第250-251頁。
2恩格斯:《布魯諾·鮑威爾和早期基督教》,《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19卷,第333頁。
3恩格斯:《論早期基督教的歷史》,《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2卷,第536頁。
4[法]沙利·安什林:《宗教的起源》,第191、167頁,三聯書店,1964年。
5同上。
6同上。
7楊昌棟:《基督教在中古歐洲的貢獻》第68頁,社會科學文獻出版社,北京,2000年。
8同上。
9詹姆士·里德:《基督的人生觀》,蔣慶譯,三聯書店,1989年。
10同上。
11同上。
12同上。
13[英]約翰·麥克曼勒斯主編《牛津基督教史》,第25頁,貴州人民出版社,1995年。
14蒂利希:《系統神學》,第13頁。
15[美]查爾斯·坎默:《基督教倫理學》,第85-86頁。苑利均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94年。
16查爾斯·柯倫:《道德神學:連續的歷程》,MoralTheology:AContinuingJourney,圣母瑪利亞大學出版社,1987年,第46頁。
17徐寶謙:《時代的認識與我們的信仰》。轉引自吳利明:《基督教與中國社會變遷》第197、198頁,香港基督教文藝出版社,1990年。
18同上。
19同上。
20密爾:《代議制政府》。
21盧梭:《社會契約論》Ⅳ,8。
22盧梭:《政治經濟學》。
23蒙臺涅:《散文集》Ⅲ,9。
24馬基雅維利:《君主論》Ⅸ。
25[德]弗里德里希·包爾生:《倫理學體系》,第571頁,何懷宏、廖申白譯,中國社會科學出版社1988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