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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鍵詞: 白居易 歷史劇 文采風流 忠君愛國
白居易,字樂天,原籍太原,后遷居下(今陜西渭南),生于新鄭(今屬河南),是中唐時期的詩人,與元稹共創中唐詩壇的元白詩派,重寫實、尚通俗,他的《長恨歌》、《琵琶行》廣為人們傳誦,連唐宣宗也曾寫詩稱贊:“童子解吟長恨曲,牧兒能唱琵琶篇。”(《吊白居易》)可見,白居易的詩才當時名滿天下,并且一直傳才名于后世。白居易自貞元十六年(公元800年)進士及第,熱情參政,直言進諫,直到元和十年(公元815年),左遷九江郡司馬,震撼了他的內心,使他對人生有了另一番思考,他在長詩《琵琶行?序》中說:“予出官二年,恬然自安,感斯人言,是夕始有遷謫意。”①《琵琶行》是作者依據實事而作,抒發的也是自己內心最真實的聲音,因此感人至深,千古流傳,使后人感于其事而發其情。于是在戲曲發展成熟的元明清時期,有許多人便根據白居易的詩來揣度鋪演出一幕幕精彩故事。
在中國古代戲劇中,有許多取材于歷史的作品,盡管古代并無“歷史劇”這一概念,但是我們可以把這些取材于歷史的作品都稱作歷史劇,只是關于“歷史劇”的概念卻眾說紛紜,沒有定論。孫書磊老師《中國古代歷史劇研究》一書中將創作時限為清道光二十年(公元1840年)以前,劇中主角為歷史真實人物,劇中主要關目或其具體背景或人物精神有相關的文獻依據的戲劇都作為歷史劇。②本文采納其有關歷史劇概念的觀點,因此,只要是以白居易為主角的清道光二十年以前的劇作都在本文論述的范圍之內。
一
據莊一佛《古典戲曲存目匯考》記錄,以白居易為題材進行創作的中國歷史劇作品有宋元闕名作品《許盼盼燕子樓》、《琵琶亭》,元雜劇《江州司馬青衫淚》(以下簡稱《青衫淚》),明傳奇《青衫記》,清雜劇《十錦堤》、《香山宦跡》、《四弦秋》、《琵琶行》,以及清傳奇《司馬衫》、《琵琶亭》。其中《許盼盼燕子樓》未見著錄,事出《長慶樂?燕子樓詩序》,演白居易與盼盼贈和詩事。《十錦堤》作者為蕊居士,此戲也未見著錄,但在《曲海總目提要》中有此本,劇演白居易貶杭州,筑堤捍錢塘,放浪湖山事。《香山宦跡》只為《今樂考證》著錄,謂無名氏寫本,疑演白居易事。此外,宋元闕名作品《琵琶亭》,元雜劇《青衫淚》,明傳奇《青衫記》,清雜劇《四弦秋》、《琵琶行》,以及清傳奇《司馬衫》、《琵琶亭》屬于同一題材劇,鋪演白居易敘事長詩《琵琶行》,可惜宋元闕名雜劇《琵琶亭》,清傳奇《司馬衫》、《琵琶亭》均未見著錄。以上與白居易有關的作品有多半已經散佚,現存于世的只有馬致遠的《江州司馬青衫淚》,顧大典的《青衫記》,蔣士銓的《四弦秋》,以及趙式曾的《琵琶行》四種。
綜觀此四種劇作,都是依據白居易的著名長詩《琵琶行并序》而作,但創作時代不同,文體有異,且劇情也有所不同。其異同之處大概有以下兩點。
1.故事主干異同。《青衫淚》與《青衫記》兩劇的故事主干基本相同,故事的虛構成分很多,均是寫白居易與友人到京郊尋訪琵琶名妓裴興奴,白、裴相歡相愛,同訂白頭之約,白居易被貶為江州司馬,裴興奴自此不再接客,裴母逼她嫁給浮梁茶商劉一郎,后來白居易送別友人于江州船上,忽聞鄰舟有琵琶聲響,好似裴興奴指撥,遂請相見,最后二人終得團圓。這些重要關目,二劇大體相同,只是在一些細節處理上有所差別。如《交游訪興》一出中的人物便不同,《青衫淚》是白居易與賈浪仙、孟浩然同去,而《青衫記》中白居易是與劉禹錫、元稹同往。再如白居易與裴興奴在潯陽江上重逢后,《青衫淚》中最終是通過皇帝判決二人再結夫婦,而《青衫記》的敘述更為簡略,劉一郎失足溺江而死免去了訴諸官府一節,劉禹錫當場判決,干脆利落地使二人重得團圓。
《四弦秋》的故事是基本按照《琵琶行》一詩的情節來寫的,劇中琵琶女不是裴興奴而是花退紅,白居易與花退紅也并無前緣,只于白居易送客之時相逢與潯陽江上,白居易由琵琶女之身世想到自己的仕途坎坷,淚濕青衫,突出了詩中“同是天涯淪落人”感嘆。趙式曾的《琵琶行》與其他三劇頗異,劇寫白居易謫居潯陽,過著隱士一樣的生活,因江神馮夷憐惜,使之與商婦相見,劇中人物諷刺九江人勢利無情,比九江官為狐鼠狡兔。
2.白居易被貶江州司馬的原因不同。《青衫淚》中,因為唐憲宗勵精圖治,要改革除弊,而“怎奈文臣中多尚浮華,各以詩酒相勝,不肯盡心守職。中間白居易……等尤以做詩做文,誤卻政事,若不加譴責,則世風日漓矣”。(《青衫淚》楔子)于是白居易被貶往江州。《青衫記》中的白居易是因忠君愛國,反對分裂割據,反對宦官專權,反對聚斂擾民,“抗疏仵旨”,觸怒當權者,因而遭貶。《四弦秋》中所敘白居易被貶原因是因宰相武元衡被政敵派人刺殺,白居易上書請求捉拿兇犯,其他大臣惱其越分言事,“御史未言,坊官多事,甚屬可惡”,(《四弦秋》“改官”)趁機參本,稱白居易的母親因看花墮井而死,而白居易反作賞花新井二詩,大為不孝,遂被貶為江州司馬。據《新唐書》記載:
是時,盜殺武元衡,京都震擾。居易首上疏,請亟捕賊,刷朝廷恥,以必得為期。宰相嫌其出位,不悅。俄有言:“居易母墮井死,而居易賦《新井篇》,言浮華,無實行,不可用。”出為州刺史。中書舍人王涯上言不宜治郡,追貶江州司馬。③
即是說白居易是因武元衡被殺一事得罪了執政大臣而被貶。如此看來,《四弦秋》中所敘白居易被貶原因是與歷史相符合的,而另外兩劇都是作者的虛構。
二
白居易在元代雜劇、明代傳奇中被塑造成文采風流的才子形象。試看《青衫記》第七出《交游訪興》,白居易與元稹及第受封,功名加身,頗遂青云之志,劉禹錫為展契闊慶賀之情意,邀白居易、元稹到郊外賞春,正是“花光艷,草色新”之時節,三人踏至郊外,白居易首先提議:“請問二兄,既要飲酒,須尋個人家,才覺方便。”元稹附和“正是”,于是經劉禹錫指引,便來到裴興奴家,裴興奴第一次見到白居易與元稹便暗自揣度“此二位絕非凡品”,并且叫媽媽:“煮好茶來吃,今日的客不必尋常。”這一段從正面及側面兩個方面反映出了白居易的風流倜儻。有美酒、美女相伴,還有琵琶天籟欣賞,這正是文人們的風流雅趣。再如馬致遠的雜劇《青衫淚》第二折,便借裴興奴之口“你文章勝賈浪仙,詩篇壓孟浩然”贊嘆了白居易的詩才。這兩劇中的白居易雖然都風流倜儻,卻也真摯情深。白居易與裴興奴初遇時便互生好感,兩情相悅,之后更是情深意重,當被貶往江州之時,白居易并未因為自己的仕途而感到哀傷,反而是放心不下裴興奴,不忍與之分離,“實指望相守永久,誰想又成遠別”。(《青衫淚》第二折)訪興不遇,白居易惆悵萬千,哀嘆:“可憐可憐,我若在此做官,或者他寧靜還家,還有相見之日,我今遠謫,他又飄流,縱使回來,何由會面,教我好傷感人也。”(《青衫記》“訪興不遇”一出)可見白居易對裴興奴的感情是真摯的。白居易來到江州赴任之后,便立刻遣迎其侍妾小蠻與樊素來江州陪伴,一是因為“寂寥無伴,難以遣懷”,另一原因也是因為對蠻素二姬的情深與承諾。在這兩個劇中,白居易被塑造為一個重感情、守承諾的君子形象。
《四弦秋》中的白居易在這一點上與《青衫記》、《青衫淚》頗有些不同,作者蔣士銓“謂向有《青衫記》院本,以香山素狎此妓,乃于江州送客時,仍歸于司馬,踐成前約。命意敷詞,庸劣可鄙。同人以予粗知聲韻,相屬別撰一劇,當付伶人演習,用洗前陋”,④因此并沒有將劇本寫成才子佳人題材的故事,劇中的白居易與琵琶女花退紅并無感情糾葛,只是偶爾在江中相遇,琵琶女彈唱身世遭遇之不幸,引起被貶江州的白居易無限惆悵,因而淚如雨下打濕了青衫。《四弦秋》沒有塑造白居易風流才子的一面,沒有寫他對愛情的真摯深情,因此藝術形象不如《青衫淚》及《青衫記》塑造的形象豐滿,其藝術成就也遠不如《青衫淚》及《青衫記》。
歷史上的白居易于元和三年至五年授左拾遺、充翰林學士。這一時期的白居易以極高的參政熱情,“有闕必規,有違必諫”,屢次上書指陳時政,倡言蠲租稅、絕進奉、放宮女、抑宦官,面折廷爭。與此同時,他還創作了《秦中吟》、《新樂府》等大量諷喻詩,鋒芒所向,權豪貴近為之色變。而劇作中的白居易也是這樣忠君愛國,直言敢諫,并且對國事自有見解,顯示出了他的政治才能。尤其是《青衫記》一劇中,如《元白揣摩》、《元白對策》等出都充分表現了白居易的政治才能。第二出《元白揣摩》中白居易首先上場,一曲【高陽臺】氣勢豪邁,壯志凌云,后與元稹分析國家時事,發現“藩鎮縱橫,朝綱解紐,正澄清攬轡時節”,并針對“一向言路不開了”這一問題提出:“言路當開,直臣應獎,須知帝裾難絕。”元白揣摩時事,一抒生平之愿,立下整頓乾坤之雄心壯志。風塵仆仆趕往京城會考的元白二人對策之時雄心大展,喜遂成龍之愿,一舉中第,這也充分說明了二人的卓越才能。但也正是因為他的忠貞愛國之心,直言敢諫之膽,才使他觸怒權貴,被貶江州。盡管如此,皇帝最終還是“終不忍棄”,將其召回京城。白居易蒙召而回京,從側面更進一步塑造了白居易忠貞愛國的形象。
盡管現存于世的四種以白居易為題材的歷史劇存在諸多差異,對白居易形象的塑造也各有重點,但歸結起來主要有以上分析的兩種形象,無論是風流才子的文人形象,還是忠君愛國的士大夫形象,劇中的白居易都較為真實,與歷史上記載的白居易形象相差無幾,劇作者對白居易的遭遇也是持同情態度,并且對其才華與情深也不吝辭藻,白居易在歷史劇中的形象可謂是飽受贊揚的文人士大夫的正面形象。
注釋:
①黃竹山,馮俊杰主編.六十種曲評注[M].吉林:吉林人民出版社,2001:473.
②孫書磊.中國古代歷史劇研究[M].南京:南京師范大學出版社,2004:6.
③歐陽修,宋祁撰.新唐書[M].北京:中華書局出版社,1975:4302.
④蔣士銓撰.周妙中點校.蔣士銓戲曲集[M].北京:中華書局出版社,1993:185.
參考文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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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居易因創作大量諷喻社會政治的詩歌,得罪了當朝權貴;又憑借言官身份率先上疏緝捕刺殺宰相武元衡的兇犯,并譴責宦官、藩鎮相互勾結,被視為“越職言事”而被貶九江,任江州司馬。第二年,一個深秋的夜晚,他到江邊送客,離別在即,惆悵縈懷,忽然,從水上飄來的琵琶聲,將兩人聯系到一起,一個是歷盡繁華、美人遲暮的琵琶女;一個是被貶江城、孤獨苦悶的閑職司馬。兩人同是從長安淪落到天涯的,一曲一詩,合奏出一曲千古絕唱――《琵琶行》。
[ 運用方向]
一、白居易的角度
1. 有風骨,有擔當。白居易早年寫下大量諷喻詩,譴責宦官、藩鎮勾結,危害國家、人民,他“但傷民病痛,不識時忌諱”,身居言官,理應將下情上傳,他寫諷喻詩即是其責之所在。身居言官如此,離開諫官位置,也“越職言事”,哪怕被貶為江州司馬,其傲然風骨和責任擔當可見一斑。
2. 沒有等級觀念,平易待人。琵琶女和詩人,他們的社會地位懸殊,遭遇也各不相同,屬于不同的社會階層。但詩人還是把她視為知己,說出“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這樣深摯的話,表明詩人對琵琶女抱有同情和尊重的態度,一個封建士大夫能夠擯棄等級觀念,難能可貴。
3. 遭遇坎坷能釋懷,把生活過出詩意。《琵琶行》除留下一段士大夫與琵琶女惺惺相惜的佳話,還有對音樂的經典描寫。在音樂欣賞中,詩人將自己的得失暫且忘懷,欣于所遇,且快然自足。《琵琶行》見證了詩人的生存境界與精神內涵,哪怕在最灰暗的日子,也以優雅真誠的語言,呈現品位和尊嚴。
二、琵琶女的角度
對自我價值的認知扭曲。琵琶女在歡笑中拋擲了青春,人老珠黃不得已委身商人。遺憾的是,她不認為自己的過往是沒有自我的,反而覺得那是她曾經的輝煌,如今的門可羅雀讓她備感凄涼,以至于琵琶聲凄切哀婉。唐代的琵琶女們遭遇可憐可嘆,如今又有多少人艷羨年輕“琵琶女”,醉心名利場,用青春賭明天,以為有人追有人捧,就實現了人生價值,哪怕“坐在寶馬車里哭”,她們又何嘗不是當代“琵琶女”!
[ 習作片段]
乘著時光的快車,我來到了長安和岳陽。
長安城內,白居易寫下大量的S喻詩,《輕肥》一詩描寫了內臣、大夫、將軍們赴會的氣概和席上酒食的豐盛,結句卻寫道:“是歲江南旱,衢州人食人。”這是一幅多么慘烈的情景,由此得罪了當朝權貴。元和十年,宰相武元衡被藩鎮勢力刺殺,御史中丞裴度被刺傷,一時朝野大嘩。白居易時任太子左贊善大夫,挺身而出,力主緝兇討賊,終被權貴視為“越職言事”而被貶九江。為什么他老是得罪權貴?是因為他對唐王朝的責任,對天下百姓的責任。
岳陽樓下,滔滔江水拍打著江岸,此時遠在千里、身處鄧州的范仲淹卻難抑心潮的激蕩,大聲高喊:“先天下之憂而憂,后天下之樂而樂。”是什么讓他這般情感激揚?是心系天下、胸懷朝廷的責任。
今天,不少人雖不像白居易、范仲淹偉大,但這些平凡人也閃耀著責任光芒……
1、司馬青衫濕寫的白居易。
2、江州司馬青衫濕出自白居易《琵琶行》:“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
3、江州 (唐朝),唐朝、宋朝的行政區劃之一。 唐代在今江西九江同樣因長江流經設江州,因沿襲時間較長,特別是元和十年白居易被貶任江州司馬寫下了膾炙人口的《琵琶行》名篇更令九江這個“江州”比較出名。
(來源:文章屋網 )
琵琶女“十三學得琵琶成,名數教坊第一部”,詩人未及弱冠而《賦得古原草送別》,也曾因“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的詩句備受當時的名士顧況的贊賞。琵琶女“曲罷曾叫善才服,妝成每被秋娘妒。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白居易也曾屢屢蒙受皇帝的龍恩。
“居易奏曰:‘臣聞姜公輔為內職,求為京府判司,為奉親也。臣有老母,家貧養薄,乞如公輔例。’于是,除京兆府戶曹參軍。六年四月,丁母陳夫人之喪,退居下。九年冬,入朝,授太子左贊善大夫……”琵琶女“暮去朝來顏色故”“老大嫁作商人婦”。白居易“十年七月,盜殺宰相武元衡,居易首上疏論其冤,急請捕賊以雪國恥。宰相以宮官非諫職,不當先諫官言事。會有素惡居易者,掎摭居易,言浮華無行,其母因看花墮井而死,而居易作《賞花》及《新井》詩,甚傷名教,不宜置彼周行。執政方惡其言事,奏貶為江表刺史。詔出,中書舍人王涯上疏論之,言居易所犯狀跡,不宜治郡,追詔授江州司馬(中華書局標點本《舊唐書》卷一百六十六)”。
這一貶,對于白居易個人仕途來說是不幸的,但這不幸之中又蘊含著“幸運”的意味。因為不幸“遭貶”,才會偶遇琵琶女,從而促成了他與琵琶女的情感交集,實現了“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的情感共鳴。讓當時及后來的讀者在欣賞詩人優美篇章的同時,更加深體味不同階層的人們在遭受不幸之時所擁有的相同情感。我們在傾聽琵琶女自述身世的悲苦中,同樣傾聽到了詩人的情感訴求。這一情感訴求,無一不是緊緊圍繞“悲”“苦”二字。
一 情感訴求體現出“悲秋”與“離酒”的文化意蘊
中國古典文學的源頭可上溯至《詩經》與《楚辭》。《詩經》《楚辭》皆有“悲秋”情懷。一曲“蒹葭蒼蒼,白露為霜。所謂伊人,在水一方”所營造的那一幅哀婉凄迷的秋景圖,不知迷惑了多少代文人士子,一曲“裊裊兮秋風,洞庭波兮木葉下”所營造的那一幅清冷疏落的秋景圖,又好像喚醒士子多情善感的情懷。好像從那以后,大多寫秋天的文字,似乎都沾染了“哀”“婉”“凄”“迷”“清”“冷”的色彩。
如果就“悲秋”詩歌做個檢索,恐怕真的不會讓我們感到失落。曹丕寫“秋風蕭瑟天氣涼,草木搖落露為霜”;秦觀寫“漠漠輕寒上小樓,曉陰無賴似窮秋”;更有歐陽修寫“秋之為狀也;其色慘淡,煙霏云斂;其容清明,天高日晶;其氣栗洌,砭人肌骨;其意蕭條,山川寂寥”的大寫意。
《琵琶行》一開篇,就給秋天渲染了同樣的色彩。“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江水寒,楓葉艷,荻花飛絮迷漫漫。可謂深得“悲秋”之意味。
如果在如此逼人的清冷秋氣中與友人話別,那其中的愁滋味豈是用文字能表述得清楚的?恐怕唯有用江淹的《別賦》中“行子腸斷,百感凄惻”來概括,用“風蕭蕭而異響,云漫漫而奇色。舟凝滯于水濱,車逶遲于山側”來寄情了。
說到悲愁,又離不開酒。“何以解憂?唯有杜康。”酒,已經成為了中國古詩詞中重要的意象,這一意象,寫滿了孤獨和惆悵。“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難道不是么?
“醉不成歡慘將別”,又有多少的無奈與落寞!
因此,作為一個文人士子,白居易的情感訴求的出發點,必逃不出“悲秋”與“離酒”的文人傳統所蘊含的文化意蘊。
二 “流落風塵”與“仕途多舛”的契合點
琵琶女未受冷落之前,盡管錦衣玉食,出入乘車,但不能改變她身處下九流的身份(下九流:一流高臺二流吹,三流馬戲四流推,五流池子六搓背,七修八配九妓)。在封建時代,她的身份幾乎不會改變。有身份的人是不會迎娶一個歡樂場中的“當紅角兒”的,最好的結局恐怕可以做某個貴人的小妾。白居易雖遭貶,但他仍屬于上流社會。他是在哪種情感驅動下與琵琶女偶遇,談心,找到情感的契合點的呢?我們先不妨大膽做個推論:在琵琶女未訴身世之前,遭貶的白居易或許心存仰慕的動機。“忽聞水上琵琶聲”后,到“添酒回燈重開宴”,根本就沒有想到會不會被人家拒絕,是不是太倉促了點兒?詩人從“循聲暗問彈者誰”,到“移船相近邀相見”,再到“千呼萬喚始出來”,試想,若是有身份的女子,詩人敢斗膽“步步緊逼”么?“猶抱琵琶半遮面”,既可以理解為琵琶女對陌生詩人邀請的羞澀,也可以理解為琵琶女不欲人知的內心悲楚。
但是,音樂的魅力可以凈化一個人的心靈。正如貝多芬所說:“音樂是比一切智慧、一切哲學更高的啟示,誰能滲透音樂的意義,便能超脫尋常人無以自拔的苦難。”琵琶女從彈奏中超脫了自己的苦難,白居易也從傾聽中超脫了自己的苦難。正是音樂,使一個遭貶流放的士子與一個流落風塵的女子找到了情感的契合點。高超的技藝彈奏出撼人心魄的曲子,怎能不滌蕩詩人的心懷?那音樂所訴說的,不正是自己一路仕途的艱辛么?
關鍵詞:琵琶行;三次彈奏;白居易
《琵琶行》是唐代詩人白居易的一首七言長詩,是詩人貶職到江州的第二年(元和十一年)秋天寫的,當時詩人45歲。
在詩歌中,詩人和琵琶女同是天涯淪落人,命運有相似之處,一個是京城官,是才華橫溢的詩人,因直言敢諫而遭貶謫;一個是京城女,是名滿京都的藝人,因年長色衰而嫁商人。兩人“同是天涯淪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識。”是琵琶女的琵琶聲使兩人相逢相識,詩中,琵琶女一共彈奏了三次琵琶。
第一次彈奏在第一部分:“潯陽江頭夜送客,楓葉荻花秋瑟瑟。主人下馬客在船,舉酒欲飲無管弦。醉不成歡慘將別,別時茫茫江浸月。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第一部分是全詩的引子,交代了時間,秋風蕭瑟的夜晚,交代了地點,潯陽江頭,交代了背景,送別朋友,自古多情傷離別,再加上無管弦,更加寂寞蕭瑟。頭兩句寫江頭送客,正當秋夜,楓葉如丹,荻花飄白,風聲瑟瑟,這就烘托了一種惆悵惜別的悲涼氣氛。一個“慘”字點出了離別的無限凄涼,而景色的寂寞惆悵和主人的感傷融為一體。最后兩句用“忽聞”造成語氣的強烈轉折,未見其人先聞其琵琶聲,用水上傳來的琵琶聲打破了寂寞、郁悶和凄清。用“主人忘歸客不發”側面烘托、暗寫琵琶聲的藝術魅力。
第二次彈奏在第二部分,又細分為:琵琶女出場、序曲、第一曲、第二曲、第三曲、曲終、余音繞梁七個部分。
琵琶女出場:“尋聲暗問彈者誰?琵琶聲停欲語遲。移船相近邀相見,添酒回燈重開宴。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尋聲暗問”寫出了詩人當時好奇而又急切的心理,“琵琶聲停”表明琵琶女已經聽到了來人的詢問,“欲語遲”和后面的“千呼萬喚始出來,猶抱琵琶半遮面。”說明琵琶女內心猶豫的復雜心理:身世浮沉,淪落天涯,往事如煙,這一切使她不愿意再拋頭露面。但是詩人“移船相近邀相見”,詩人盛情難卻,琵琶女最終還是決定出場了。此處對琵琶女的描寫,為后面的故事發展帶來許多懸念。
序曲:“轉軸撥弦三兩聲,未成曲調先有情。弦弦掩抑聲聲思,似訴平生不得志。低眉信手續續彈,說盡心中無限事。”“轉軸撥弦”是正式演奏前的調弦試音,還沒正式演奏,感情已經先有了。“弦弦掩抑聲聲思”,曲調十分悲愴,“低眉信手續續彈”,曲調又變得舒緩。曲調的反復變化正對應了琵琶女心中的“無限事”。
第一曲:“輕攏慢捻抹復挑,初為《霓裳》后《六幺》。大弦嘈嘈如急雨,小弦切切如私語。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歡快明朗、清脆悅耳的琵琶聲,忽高忽低,交織起起伏生動的樂章,唱出了琵琶女火紅的青年時代。青年時代的她,可謂色藝超群,名噪京華,“五陵年少爭纏頭,一曲紅綃不知數”,成功的榮譽與醉酒歡歌構成她生活的全部。曲調急切愉快。
第二曲:“間關鶯語花底滑,幽咽泉流冰下難。冰泉冷澀弦凝絕,凝絕不通聲暫歇。別有幽愁暗恨生,此時無聲勝有聲。”好景不長,時光不再。“弟走從軍阿姨死,暮去朝來顏色故”,琵琶女“年長色衰”,生活變故,門庭冷落。迫于生計,她“老大嫁作商人婦”。命運的變化使此時的琵琶女陷入了深深的思考當中。曲調幽愁暗恨。
第三曲:“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琵琶女受傷的心靈本渴望愛情的撫慰,但薄情的丈夫“重利輕離別”,讓她時常空船獨守。這現實更使她痛不欲生,悔恨交加,故而音樂之聲如“銀瓶乍破水漿迸,鐵騎突出刀槍鳴”。高亢激越的旋律正是她對世人重色輕才和丈夫重利寡情的憤怒控訴。曲調激越雄壯。
曲終:“曲終收撥當心畫,四弦一聲如裂帛。”如帛裂一般的曲調也是心碎的聲音,是憤激的哀號,更是對不公平社會現實和命運的抗爭!這也和詩人無辜遭貶的憤懣不平相合。
余音繞梁:“東船西舫悄無言,唯見江心秋月白。”詩人用悄寂無聲的環境來襯托演奏的效果,樂聲已停,然而余音繞梁,經久不息,人們還久久沉醉在音樂創造的氛圍中。“悄無言”的寂靜,實則是充滿了感情的時刻,聽眾的忘情和如癡如醉的神情,從側面烘托出琵琶女技藝的高超絕妙。
第三次彈奏在第五部分:“感我此言良久立,卻坐促弦弦轉急。凄凄不似向前聲,滿座重聞皆掩泣。座中泣下誰最多?江州司馬青衫濕。”詩人的訴說,又反過來撥動了琵琶女的心弦,同病相憐的她又一次撥動琵琶的時候,情感更加濃郁,“凄凄不似向前聲”,琵琶聲更加凄苦感人,這也使詩人再也忍不住,于是涕淚橫流,青衫濕透。
白居易通過對三次琵琶彈奏的細膩描寫,將難以言傳的情感形容得一波三折、淋漓盡致,將琵琶曲、琵琶女的身世和詩人的感慨緊密地結合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