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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么富人總是有用不完的錢,窮人總是無論怎樣節約都不會變成富人?!蒼天為什么不對窮人公平一點,讓他們多一些歡樂、健康,少一些苦難?!為什么富人富得流油,個個肥頭大耳的都還不知足,窮人無論再怎么努力卻還只是窮人?!
下午收到舅母的電話說外婆快不行了,爸爸媽媽已經去外婆那了。當時看著想想不怎么難過,可給媽媽打完電話的時候,心還是忍不住的疼了,外婆要離我而去了。
外婆,沒有讀過書,思想挺古板的,但她對外孫兒女很好。外婆活到現在還沒有看到過火車,一輩子就待在那窮村子里,把時間都奉獻給了兒女,可是卻沒有得到好的回報。
小時候,我問外婆:“外婆,你的爸爸媽媽是誰呀?”她總笑著回答:“外婆的爸爸媽媽已經去世咯!小時候,他們就因為生病而沒錢去醫治就死了。后來姐姐出嫁,對方家里不容許我也過去,姐姐就忍著淚水把我賣到了一家心地善良的叔叔家。我便整天為他家做苦力,不然根本吃不到飯【沒錢】。后來,我長大了,他們一家就還給了我自由,然后就自己成家。”我大叫道:“啊!你小時候的童年那么不好呀!”“對呀,所以歡歡要用工讀書,將來找到工作時來買東西給外婆,好嘛?”我開心地叫道:“好好好!我長大時一定要得外婆一大堆錢,買好多好多的東西送給您!”“呵呵,那外婆等著啊!不許反悔哦。”之后,我還幼稚地跟外婆說:“好,那我們拉勾勾!——拉鉤上吊,一百年不許變!誰后悔誰就是小狗!”
外婆以前住的是低矮的陳舊瓦房,一條小溪從院前緩緩流過,連著小溪兩頭的是一塊平直的石板橋。
春天,石板橋的細縫中,野草伸出了胳膊,小花探出了腦袋。站在石板橋上,可以默默地感受什么叫“春意盎然”。外婆用她寬大粗糙的手,牽著手,慢慢走過石板橋。我在橋上,低頭俯視,水波蕩漾出我和外婆一高一矮的身影。
夏天,外婆忙完活,便和我一起坐在那石板橋上。我用竹竿和細線釣龍蝦,外婆用大蒲扇趕著蟲子。忘記了那些年的夏天有多炎熱,只記得院子邊的樹叢中蟬鳴聲聲,還能記得那時外婆慈祥的笑臉。我敢肯定,那時我的臉上也一定掛著幸福的笑。夏夜,我和外婆坐在石板橋的一頭,那一頭,蟋蟀們和我們一起納涼。鳴叫聲此起彼伏,為寧靜的夜晚增添幾份姿色。涼風習習,我靠著外婆,抬頭看遠方的牛郎星和織女星。
小小女孩的美麗愿望,要替“瘋娘”尋到外婆家
“藍天下/草原上/騎著我心愛的小駿馬/去往外婆家/濃濃的鮮奶茶/一杯比一杯甜哦/偎著外婆的懷抱/聽著那遙遠的神話……”
這首蒙古小調,草原女孩王紅梅從小聽到大。可小小的王紅梅不懂,外婆是什么意思,她回去問媽媽,媽媽回答她的只是呆滯的眼神和傻笑,她問爸爸,爸爸給她一聲重重的嘆息,然后摸著她的頭說:“外婆就是媽媽的媽媽。”上學后,王紅梅才知道,別人都有外婆疼外婆愛,可她沒有。每次聽說誰家的外婆來了,她都會遠遠地看著,她知道那挎在手上的籃子里一定盛滿了好吃的好玩的東西,而她只有帶著失望的心情轉身回家,靠在媽媽的身邊,想像著有外婆的溫暖,想像著外婆家多么美麗,那里也許并不富裕,但一定是山清水秀,鳥語花香。
自己為什么沒有外婆?王紅梅曾問過父親王三娃,父親不說。8歲那年,王紅梅偶然從親戚口中得知,當年癡癡傻傻的母親是被人從外地拐騙到內蒙古的。父親見她實在可憐,便收留了她,為她取名蘭花。在王紅梅的記憶中,父親很心疼母親,家務事農活都不讓她做,只是讓她歇著,把身體養好。
偶爾清醒的時候,母親會摟著王紅梅,在自家屋前曬太陽,她嘴里會哼著不知名的小調,很好聽,像是某個地方的民歌。王紅梅常常聽得入了神。她會纏著媽媽問關于外婆家的事:“外婆家門口有沒有河?有沒有山?”母親已然記不得,她只是輕拍著女兒的背,遙望著遠方。王紅梅想母親一定也想家了,雖然她說不出來,但她和自己想有個外婆的心情一樣,她也想有個娘家。小小的王紅梅在心里深深地埋下了一個愿望:替“瘋娘”找到家,幫自己找到外婆。
王紅梅努力地讀書,她知道只有自己有能力,才能實現找到外婆家的愿望。誰知,高二那年,母親的病情變重了,昨天發生的事她今天就會忘記,哪怕在家門口,她也會迷路。王紅梅知道,也許過不了多久,母親會忘記家鄉所有的事,成為一個沒有記憶的人,她必須早日尋找到外婆,讓母親在人生有記憶的最后幾年,不留下任何遺憾。
2008年7月,17歲的王紅梅毅然輟學,此時離她的大學夢只有一步之遙。怕父親反對,她謊稱自己成績差,不想念了。
王紅梅開始尋找外婆家的計劃,要想尋到母親當初的家,必須確定一個大致的查找范圍。吃飯的時候,王紅梅故意問父親:“爸,當初阿媽來的時候沒說她是哪的?沒有提到過外婆家的事嗎?”父親不耐煩地敲敲桌子:“你一個小孩子,問這么多做啥?管好你自己就行了。”從父親那邊問不到,王紅梅便從鄰居大嬸們口中打聽。很快,有人說,母親剛開始來的時候,偶爾會說幾句話,聽起來像是四川口音,而且別人問她家在哪,她隱隱約約好像說了“四川”兩個字。四川人愛吃辣,王紅梅依稀記得,以前家中常備有許多辣椒醬。難道母親是四川人?
一位蒙古醫生告訴王紅梅,四川和內蒙離得太遠,兩地的風土人情都有很大的區別,也許只有把病人帶到她曾經生活的地方,說不定能喚起一些她曾經的記憶。
把母親帶到四川,首先要過的就是父親那一關,他會同意嗎?果然,王紅梅話剛說出口,就遭到了父親的反對。“四川剛發生地震,那邊肯定很亂,你一個孩子家,瞎鬧什么。”王紅梅勸說父親
“阿爸,阿媽離家二十多年,也會想家。再說你不想知道媽媽是怎么病的嗎?也許找到外婆,就能知道病因,媽媽的病會好也說不定。”不管女兒怎么說,王三娃都堅決反對。在他心里,他們生活的草原就是妻子的家,如果找到了岳父岳母,他們會不會把妻子帶回去,會不會怪自己這么多年不幫妻子找家人,不想辦法跟他們聯系?他只想過平靜日子。
說服不了父親,2008年9月11日,趁著父親出去做農活,王紅梅懷揣著一千多元錢,牽著母親,踏上了尋找外婆家的旅程。
一米一米地尋找,腳步丈量出三千公里的“尋親路線”
幾天后,王紅梅終于來到四川成都。剛下火車,母親就被喧鬧的人群嚇到了,緊挨著女兒,嚇得發抖。個子小小的王紅梅牽著母親的手,找到一家旅館住了下來。
為了從母親口中知道更多的線索,吃過晚飯,王紅梅開始帶著母親出去逛夜市。耳邊聽著四川話,看著川流不息的人群,蘭花像受到了什么刺激,突然捂著耳朵,大叫起來。王紅梅嚇壞了,一把摟著母親,輕輕地安撫著她。好半天,蘭花才安靜下來。回到住處,王紅梅問母親:“阿媽,你怎么了?”蘭花望著女兒,顯得很無助,吞吐了半天,才說:“好多好多山。”難道母親是說自己家門口有好多好多山,這個線索讓王紅梅興奮了好半天,她繼續啟發母親:“好多好多的山在哪?阿媽以前姓什么?”蘭花只是重復“好多好多山”這句話,其他的什么都不知道。
那一夜,王紅梅看著母親怎么也睡不著,四川這么大,外婆家究竟在哪?黑暗中,王紅梅輕輕握住母親的手,她想告訴母親也想告訴自己,哪怕一米一米地尋找,翻遍整個四川,她也要找到外婆。
第二天,王紅梅帶著母親乘車來到成都市雙流縣下面的一個村莊。她通過母親平日的生活舉止,判斷母親出生農村的可能性很大,也許熟悉的生活場景,安靜的田野,犬吠,能讓她想起什么。果然,一看到村莊,母親的眼睛似乎比以前亮了許多,不用女兒牽著,她自己主動地往村子里走去。
忠實的家狗看到陌生人,大叫起來。母親不僅不害怕,還高興地追了上去:“小黑,小黑。”等狗跑遠了,她才停下來,嘴里還叫著“小黑”,表情很復雜,像是欣慰又像是有點失望。會不會是外婆家也養過一條狗,叫小黑?
眼見著身上的錢快用完了,王紅梅想一邊打工,一邊尋找外婆。可聽說她帶著一個“瘋娘”,誰也不愿意聘用她。沒法,王紅梅只能把母親送回內蒙古。
王紅梅在一家餐館找到了工作。兩個月后,拿著掙來的1200元錢,王紅梅又開始尋找外婆家。她沒有其他的辦法,只能拿出四川地圖,用筆在地圖上標出“尋親路線”,成都-自貢-瀘州-綿陽-廣元-宜賓等等,她打算一個市一個市地尋找。
接下來三個月時間,王紅梅尋遍了成都、自貢、綿陽下面的十幾個縣市,每找完一個地方,她就在地圖上畫掉一個地方,但都沒有她想聽到的消息。王紅梅的事感動了一個“驢友團”的隊員們。團長劉凱從王紅梅那翻拍了一張蘭花的照片,他答應王紅梅,每到一個地方,他都會拿出照片給當地的人看,而他也會發動其他的驢友一起來幫她尋找。王紅梅感激不已。劉
凱對王紅梅說:“如果你母親真是四川人,應該對四川有很深印象,你用四川最具特色的東西去刺激她的記憶,也許會有收獲。”王紅梅想到在她小時候母親經常會哼歌,四川民歌最多。民歌會不會是打開母親記憶的鑰匙。
告別劉凱他們,王紅梅在宜賓市一家超市找到了一份收銀員的工作。下班后,她便去附近的公園,找那些正在鍛煉的老人學唱民歌。聽說她的事后,大家都樂意幫她。
“山歌不唱不開懷,磨子不推不轉來,大磨推得團團轉,小磨推得溜溜圓。”王紅梅學得格外用心,她希望這一首首四川民歌,能喚醒母親的記憶。
2009年4月,懷揣著學來的一百多首四川民歌,王紅梅回到家鄉內蒙古。見到女兒,蘭花的表情依然是那么“冷漠”,她似乎遺忘了更多的東西,整天都是安靜的,呆滯的。
每天,王紅梅都會帶著母親去草原上牧羊,空曠無際的草原,讓王紅梅的歌聲顯得更加嘹亮。她會擁著母親,給她唱著一首又一首四川民歌。一開始,蘭花沒什么反應,但時間久了,女兒一唱歌,她便安靜下來。
2009年5月的一天,王紅梅給母親唱關于蒙頂山的民歌“山轉轉來”:“對面的阿哥嗓子亮,唱的青山轉轉來吆,唱的阿妹繡起鴛鴦。”唱著唱著,王紅梅突然聽見母親輕聲和著:“阿妹妹,你的臉龐像太陽……”王紅梅以為自己聽錯了,她驚喜地問母親:“阿媽,你剛才說什么了?”蘭花看著女兒,嘴里依然重復哼著“阿妹妹,阿妹妹”。王紅梅高興壞了,看樣子母親一定想起了什么。
此后,王紅梅專門給母親唱關于蒙頂山的民歌,她發現只要提到蒙頂山,母親臉上的表情就會豐富一點,眼神似乎都亮些。在四川民歌的刺激下,加上一定的藥物治療,蘭花的病情有所緩解,關于家鄉的記憶片段偶爾會從她的腦海冒出來。從母親口中,王紅梅得知,母親有兩個妹妹,有個鄰居叫小驢子,家門口就是山,有一條小黑狗,還有蘑菇。蒙頂山位于四川雅安市,而當地的特色產品就是千佛菌。難道母親是四川雅安人?
范圍又縮小了一分,找到外婆家的希望就又大了一分。這次,王紅梅直奔四川雅安。雅安下面有一個區七個縣,而有山的只有漢源、天全、廬山和名山四個縣。
2009年10月,劉凱傳來消息,雅安市漢源縣柳莊曾經有戶人家丟過一個女兒,按照對方說的年齡特征,跟蘭花很像。第二天一早,王紅梅就趕往漢源縣柳莊。那戶人家面對大山,籬笆墻圍著老屋,門口有雞鴨在啄食。一位面容蒼老的老人從屋子里迎了出來。那跟王紅梅想像中的外婆差不多,臉上有皺褶,可卻慈祥和藹。她會是自己的外婆嗎?王紅梅抑制住自己激動的心情,把母親的照片掏了出來。老人看了看照片,搖搖頭:“不像,我家閨女頭上有一顆痣。”
王紅梅特別失望。在和老人的閑聊中,王紅梅得知,那一年,雅安走失了好幾名少女,其中一大部分都來自名山縣。
告別老人,王紅梅來到名山縣。她拿出那張磨損破舊的地圖,一年的時間里,她已經跑遍了四川23個縣市,行程達三千多公里,每排除一個地方,她都會在地圖上打一個“×”。這回,她在名山縣的地圖板塊上打上一個“√”,因為她希望這一次她不會失望。
大山深處白云悠悠,流淚的“瘋娘”終于回家
就在王紅梅準備去往名山縣尋找外婆家的時候,父親打來電話,說母親的病又重了,脾氣變得很暴躁,誰也不認識,只是經常喊著女兒的名字。王紅梅趕緊從四川趕回內蒙古。
蘭花顯得很憔悴,見到女兒的那一刻,她竟出奇地安靜了。王紅梅決定再次帶著母親去四川找外婆。這回,王三娃的態度有所松動,他知道女兒性子倔,決定的事不容易改變,他嘴上雖沒說同意,但臨走時,還是悄悄地在女兒口袋里塞了兩千元錢。
來到雅安市名山縣,王紅梅開始尋找家里有兩個妹妹,屋朝大山,有個鄰居叫小驢子,曾養過一條小黑狗的人家。可這些細節太尋常了,幾個月下來,一無所獲。
2010年7月1日,王紅梅帶著母親來到名山縣一個叫王二壩的莊子尋找。母親像個孩子一樣,看見誰家的小狗都叫“小黑”,跟在后面追,引得全村的狗都圍著她們吠。王紅梅嚇壞了,拉著母親就跑,可蘭花怎么也跑不快,眼見著狗就要追上來了,王紅梅一下撲在母親身上,而她身上,卻被狗咬傷了好幾處。幸好,村民趕來,才把狗驅趕走。
在村民家里,王紅梅簡單地用草藥處理了一下傷口,便跟老鄉打聽“外婆家”的事。一位年邁的大爺告訴她,那一年名山縣曾走失過四個閨女,可這四個閨女家住哪的,他并不知道。
而蘭花到了名山縣后,情緒極不穩定,常常大喊大叫。王紅梅實在沒有辦法,只能打電話向父親求助,希望他能來四川,幫助照顧母親。接到電話,王三娃猶豫了很久,當初,女兒出去尋找外婆,他就不怎么贊同,可這一年多,女兒的執著讓他明白,這是女兒的愿望,他怎么忍心反對到底。王三娃連夜趕往四川去照顧妻子。
沒了后顧之憂,王紅梅全心全意地尋找外婆家。她依然用她的老辦法,她統計了一下,名山縣總共有27個鄉村,她打算一個一個鄉村地去尋找。劉凱聽說后,給她出了個主意,讓她把母親的照片復印一千張,然后趁著集市把照片發散出去,這樣可能會比單一地尋找有效果的多,而他,也會發動其他“驢友”一起打聽。
2011年6月3日,一位“驢友”傳來消息,名山縣夏壩村一戶鄭姓人家,曾丟失過一個精神失常的女兒,曾養過一條小狗,叫小黑。消息似乎都對上了。怕刺激母親,王紅梅打算一個人去看看。
來到村子前,鄭家人早就在那等著了,因為受地震影響,他們已經在別處蓋了新房,可老屋一直留著,就怕走失的女兒有天會找回來。王紅梅拿出母親的照片給鄭家人看,老人抓著照片頓時泣不成聲:“是小蓮,就是小蓮。她腿上是不是有塊疤?”王紅梅點點頭,母親右腿側確實有塊疤。“那是她小時候開水燙的。”老人激動得大哭起來。
怕老人太激動,鄭家派小蓮的大哥先跟王紅梅去縣城的旅館見母親。見到蘭花的那一刻,大哥一眼就認出了她,這就是他的妹妹。從母親大哥口中,王紅梅得知母親真名叫鄭紅蓮,二十歲那年,家里給她說了門親事,她死活不同意,家人罵了她幾句。誰知,她竟受了刺激一病不起,等病好了,人也變得瘋瘋傻傻。一次,家人都不在家,小蓮竟被人販子騙走了。這么多年,鄭家人多次去往北京、天津、云南、貴州等地尋找,但都沒找到,他們怎么也沒想到,小蓮會被拐騙到內蒙古。
王紅梅不敢相信,自己真的找到了外婆,幫母親找到了家。她看了看父親,又看了看舅舅,蹲在地上大哭起來。兩年的時間,她幾乎走遍了整個四川,此刻,她的愿望終于實現了。
名廚和美食家在被問到最愛吃的食物和做菜靈感的時候,常常提到媽媽、奶奶和祖母。在廚房忙上忙下的女人們,是構成溫暖家庭的一個符號。但是,外婆可不都屬于廚房。
周末到朋友家做客,我向她的外婆打招呼:“你好,我是Ruby的同學BE。”她是一位滿頭銀發、梳著一絲不茍及肩波波頭、肌膚曬成淺棕色的優雅女士。她將翹起的腳尖輕輕晃了一下,似笑非笑地向我點一點頭:“你好,我叫安娜。”這是第一次有朋友的外婆告訴我她的名字,感覺真的蠻奇怪的。我把同學拖到一邊:“我怎么稱呼你外婆比較合適?”她奇怪地看了我一眼,像是懷疑我忽然腦子壞了:“她剛才告訴你了,她叫安娜。”
安娜請我吃飯。一共兩個菜:煮速凍蔬菜丁和漢堡包。漢堡包雖然不是從麥當勞買的,但也差不多,是超市買的面包夾著超市買的肉餅。這哪是外婆家的飯?說是十幾歲的青少年背包旅行時吃的東西還差不多。我驚呆了,小伙伴倒是很淡定――她往漢堡包上擠了一大堆番茄醬,猛夸好吃。
飯后,我們喝咖啡聊天。咖啡很講究,不是速溶的。安娜邊煮咖啡邊順手點了煙,說她愛旅游,1996年還跟團去過新疆。她說自己是個作家,寫的都是自己波瀾起伏的人生。
外婆二號的名字叫Izzy。她是個人見人愛的外婆,年輕時是個護士。因為喜歡滑雪和徒步,退休后她在滑雪場附近打理一家小旅社。她非常利落,愛照顧人,常常穿一條發白的牛仔褲,走路帶風。
Izzy每天早上起來,看看天氣預報,保養滑雪和徒步的鞋子、器材,和旅社的人聊天。晚上和大家一起喝酒看電視。她的丈夫已經去世,但她有一個男朋友,是個比她小兩歲的南美人。這個南美人旅行到這里,為了她留下已經兩年。
這天來了十幾個滑雪的中學生,Izzy給他們包餐。我和同學給她打下手。桌子上擺著幾個番茄、洋蔥之類的蔬菜,其他全是罐頭。小到500毫升的高湯罐頭,大到4升裝的黃桃罐頭,從頭到尾都是罐頭。
學生們的主食是米飯。這種米飯非常可怕,將煮好的飯裝在一個透明包裝袋里,在微波爐里轉一分鐘就能吃,味道像是噴了米飯味香水的塑料粒。菜是牛肉末燉豆子,洋蔥和牛肉末炒炒,再加上豆子罐頭、高湯罐頭、番茄罐頭煮成。
孩子們吃得非常開心,連說太好吃了,連飯后的黃桃罐頭淋蛋奶醬罐頭都被吃得干干凈凈。
從我記事懂事,就沒有了對外公的印象,是的,他已經去世好多年了。當在追悼會上,外公的身體靜靜地躺在那兒,此時,他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軀殼,他不可能爬起來,對外婆輕輕地笑一笑,說一句老夫妻倆的悄悄話,是啊,從那一刻起,這些只會成為泡影。外婆倒成了會場上最堅強的一個人,她沒有流一滴淚,但從她走進她與外公的房間時,再也忍不住失去親人的痛苦,放聲大哭,爸媽見了,并未上前安慰外婆,因為他們都知道大聲地哭出來這會使外婆好受些,他們留了一句:“哭吧!哭吧!”就走開了。外婆的淚流到了她手中的那張照片上,那是外婆與外公的合照,照片上的他們都是如此的高興,而那時他卻成了整間屋子里讓人感到最難過的東西。這些事都是從父母口中得知的,但我卻很能理解外婆那顆再也經受不住風吹雨打的心。
今年的中秋節,我們像往常一樣來到外婆家過。外婆給我們端上了讓人垂涎欲滴的月餅,每個人都很是高興,只有外婆至始至終未笑,身為“開心果”的我曾多次嘗試逗外婆開心,但都失敗了,外婆頂多不情愿地笑了笑,我知道那是苦笑,外婆終究未放下外公。外婆望了望外公的位子,多年前,這里還有外公的笑聲,多年后的今天,卻只能在這位子上找到外公那熟悉的味道,外婆的眼神充滿了深情,不爭氣的淚水再一次從外婆的眼眶當中洶涌而出。全部的人都沉默了,滴答的鬧鐘聲,第一次感到它是聽得如此的清晰。我忍不住了,淚水漠視了我的雙眼,沒有什么,因為大家都哭了。
外婆的淚水,已經為外公流得太多太多,雖然他人已經不在了,但是他卻一直活在 我們的心中。外婆的淚,融入了太多太多人世間的愛與情,是的,這是能夠超越生死的,甚至比死的恐懼更強!
指導老師:李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