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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昔我往矣,楊柳依依。今我來思,雨雪霏霏。——《詩經·小雅·采薇》
2、它山之石,可以攻玉。——《詩經·小雅·鶴鳴》
3、露從今夜白,月是故鄉明。——《月夜憶舍弟》
4、人攀明月不可得,月行卻與人相隨。——《把酒問月》
5、言者無罪,聞者足戒。——《詩經·周南·關雎·序》
6、但見新人笑,那聞舊人哭。——《佳人》
7、合抱之木,生于毫末;九層之臺,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老子
8、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古朗月行》
9、空山不見人,但聞人語響。——《鹿柴》
10、白云回望合,青靄入看無。——《終南山》
11、出師未捷身先死,長使英雄淚滿襟。——《蜀相》
12、雄關漫道真如鐵,而今邁步從頭越。——《憶秦娥·婁山關》
13、白日放歌須縱酒,青春作伴好還鄉。——《聞官軍收河南河北》
14、來日綺窗前,寒梅著花未。——《雜詩三首》
15、人無遠慮,必有近憂。——《論語·衛靈公》
16、此夜曲中聞折柳,何人不起故園情。——《春夜洛城聞笛》
17、大道如青天,我獨不得出。——《行路難》
18、窗含西嶺千秋雪,門泊東吳萬里船。——《絕句》
19、昔年有狂客,號爾謫仙人。——《寄李十二白二十韻》
20、留連戲蝶時時舞,自在嬌鶯恰恰啼。——《江畔獨步尋花》
21、言之無文,行而不遠。——《左傳》
22、漠漠水田飛白鷺,陰陰夏木囀黃鸝。——《積雨輞川莊作》
23、相親相見知何日,此時此夜難為情。——《秋風詞》
24、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是知也。——《論語·為政》
25、恰同學少年,風華正茂。——《沁園春·長沙》
26、皮之不存,毛將焉附。——《左傳》
27、外舉不棄仇,內舉不失親。——《左傳》
28、不去慶父,魯難未已。——《左傳》
29、天門中斷楚江開,碧水東流至此回。——《望天門山》
30、花間一壺酒,獨酌無相親。——《月下獨酌》
31、靡不有初,鮮克有終。——《詩經·大雅·蕩》
32、兩個黃鸝鳴翠柳,一行白鷺上青天。——《絕句》
33、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沁園春·雪》
34、天若有情天亦老,人間正道是滄桑。——《七律·占領南京》
35、來如幾多時?去似朝云無覓處。
36、青青子衿,悠悠我心。——《詩經·國風·鄭風·子衿》
37、知足不辱,知止不殆。——老子
38、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詩經·國風·陳風·月出》
39、朝聞道,夕死可矣。——《論語·里仁》
40、崢嶸赤云西,日腳下平地。——《羌村三首》其一
41、宮衣亦有名,端午被恩榮。——《端午日賜衣》
42、浮云游子意,落日故人情。——《送友人》
43、空山新雨后,天氣晚來秋。——《山居秋暝》
44、長安白日照春空,綠楊結煙桑裊風。——《相和歌辭·陽春歌》
45、讀書破萬卷,下筆如有神。——《奉贈韋左丞丈二十二韻》
46、敵軍圍困萬千重,我自巋然不動。——《西江月·井岡山》
47、誰憐越女顏如玉,貧賤江頭自浣紗。——《洛陽女兒行》
48、安得廣廈千萬間,大庇天下寒士俱歡顏。——《茅屋為秋風所破歌》
49、可憐九月初三夜,露似珍珠月似弓。
50、清江一曲抱村流,長夏江村事事幽。——《江村》
51、待到山花爛漫時,她在叢中笑。——《卜算子·詠梅》
52、此曲只應天上有,人間能得幾回聞。——《贈花卿》
53、君自故鄉來,應知故鄉事。——《雜詩·君自故鄉來》
54、天網恢恢,疏而不漏。——老子
55、江流天地外,山色有無中。——《漢江臨眺》
56、三軍可奪帥也,匹夫不可奪志也。——《論語·子罕》
57、白發三千丈,緣愁似個長。——《秋浦歌》
58、天生一個仙人洞,無限風光在險峰。——《七絕·為李進同志題所攝廬山仙人洞照》
59、牢騷太盛防腸斷,風物長宜放眼量。——《七律和柳亞子先生》
60、不到長城非好漢。——《清平樂·六盤山》
61、春來遍是桃花水,不辨仙源何處尋。——《桃源行》
62、言必信,行必果。——《論語·子路》
63、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
64、風勁角弓鳴,將軍獵渭城。——《觀獵》
65、碩鼠碩鼠,無食我黍。三歲貫汝,莫我肯顧,逝將去女,適彼樂土。——《詩經·國風·魏風·碩鼠》
66、為有犧牲多壯志,敢教日月換新天。——《七律·到韶山》
67、一道殘陽鋪水中,半江瑟瑟半江紅。
68、蘭陵美酒郁金香,玉碗盛來琥珀光。——《客中行》
69、愿君學長松,慎勿作桃李。——《贈韋侍御黃裳其一》
70、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論語·顏淵》
71、金猴奮起千鈞棒,玉宇澄清萬里埃。——《七律·和郭沫若同志》
72、碧水浩浩云茫茫,美人不來空斷腸。——《早春寄王漢陽》
73、有時忽惆悵,匡坐至夜分。——《贈何七判官昌浩》
74、桃之夭夭,灼灼其華。之子于歸,宜其室家。——《詩經·國風·周南·桃夭》
75、朝為越溪女,暮作吳宮妃。——《西施詠》
76、一萬年太久,只爭朝夕。——《滿江紅·和郭沫若同志》
77、人生易老天難老。——《采桑子·重陽》
78、歲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論語·子罕》
79、青天有月來幾時?我今停杯一問之。——《把酒問月》
80、先帝天馬玉花驄,畫工如山貌不同。——《丹青引贈曹將軍霸》
81、今夕何夕,見此良人。——《詩經·唐風·綢繆》
82、投我以桃,報之以李。——《大雅·抑》
83、冠蓋滿京華,斯人獨憔悴。——《夢李白》
84、風雨如晦,雞鳴不已。既見君子,云胡不喜。《詩經·國風·鄭風·風雨》
85、何當一來游,愜我雪山諾。——《游水西簡鄭明府》
86、月出驚山鳥,時鳴春澗中。——《鳥鳴澗》
87、遙知兄弟登高處,遍插茱萸少一人。——《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88、學而不厭,誨人不倦。——《論語·述而》
89、三十八年過去,彈指一揮間。——《水調歌頭·重上井岡山》
90、是可忍,孰不可忍。——《論語·八佾》
91、霜落荊門江樹空,布帆無恙掛秋風。——《秋下荊門》
92、陸機才多豈自保,李斯稅駕苦不早。——《雜曲歌辭·行路難》
93、他人有心,予忖度之。——《詩經·小雅》
94、我昔釣白龍,放龍溪水傍。——《留別曹南群官之江南》
95、江有汜,之子歸,不我以。不我以,其后也悔。——《詩經。召南。江有汜》
96、將欲辭君掛帆去,離魂不散煙郊樹。——《下途歸石門舊居》
97、楊花落盡子規啼,聞道龍標過五溪。——《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
98、新松恨不高千尺,惡竹應須斬萬竿!——《登樓將赴成都草堂途中有作先寄嚴鄭公五首·其四》
99、日出江花紅勝火,春來江水綠如藍。
100、相恨不如潮有信,相思始覺海非深。
101、信言不美,美言不信。——老子
102、離離原上草,一歲一枯榮。
103、高樓當此夜,嘆息未應閑。——《關山月》
104、亂花漸欲迷人眼,淺草才能沒馬蹄。
105、踏遍青山人未老,風景這邊獨好。——《清平樂·會昌》
106、秩秩斯干,幽幽南山。——《詩經·小雅·斯干》
107、仍憐故鄉水,萬里送行舟。——《渡荊門送別》
108、不知明鏡里,何處得秋霜?——《秋浦歌》
109、安能摧眉折腰事權貴,使我不得開心顏!——《夢游天姥吟留別》
110、烏啼隱楊花,君醉留妾家。——《楊叛兒》
111、星垂平野闊,月涌大江流。——《旅夜書懷》
112、關關雎鳩,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國風·周南·關雎》
113、獨在異鄉為異客,每逢佳節倍思親。——《九月九日憶山東兄弟》
114、死生契闊,與子成說。執子之手,與子偕老。——《詩經·邶風·擊鼓》
115、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
116、會當凌絕頂,一覽眾山小。——《望岳》
117、明朝掛帆去,楓葉落紛紛。——《夜泊牛渚懷古》
118、淚盡羅巾夢不成,夜深前殿按歌聲。
119、人而無儀,不死何為。——《詩經·鄘風·相鼠》
120、人非圣賢,孰能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左傳》
121、居安思危,思則有備,有備無患。——《左傳》
122、我失驕楊君失柳,楊柳輕揚直上重霄九。——《蝶戀花·答李淑一》
123、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前出塞九首》
124、既來之,則安之。——《論語·季氏》
125、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
126、正是江南好風景,落花時節又逢君。——《江南逢李龜年》
127、將欲取之,必先之。——老子
128、座客三千人,于今知有誰。——《邯鄲南亭觀妓》
129、舉杯邀明月,對影成三人。——《月下獨酌》
130、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論語·述而》
131、灑向人間都是怨,一枕黃梁再現。——《清平樂·蔣桂戰爭》
132、隨風潛入夜,潤物細無聲。——《春夜喜雨》
133、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論語·為政》
134、斜光照墟落,窮巷牛羊歸。——《渭川田家》
135、漢之廣矣,不可泳思。江之永矣,不可方思。——《詩經·國風·周南·漢廣》
136、欲投人處宿,隔水問樵夫。——《終南山》
137、青云當自致,何必求知音。——《冬夜醉宿龍門覺起言志》
138、清湍鳴回溪,綠水繞飛閣。——《游水西簡鄭明府》
139、明月出天山,蒼茫云海間。——《關山月》
140、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詩經·小雅·鹿鳴》
141、天作孽,猶可違,自作孽,不可活。——《尚書》
142、滿招損,謙受益。——《尚書·大禹謨》
143、昨風一吹無人會,今夜清光似往年。
144、感時花濺淚,恨別鳥驚心。——《春望》
145、人間四月芳菲盡,山寺桃花始盛開。
146、行到水窮處,坐看云起時。——《終南別業》
147、大漠孤煙直,長河落日圓。——《使至塞上》
148、草枯鷹眼疾,雪盡馬蹄輕。——《觀獵》
149、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詩經·小雅·車轄》
150、細雨魚兒出,微風燕子斜。——《水檻遣心二首》
151、防民之口,甚于防川。——《國語·周語》
152、歸燕識故巢,舊人看新歷。——《春中田園》
153、仲夏苦夜短,開軒納微涼。——《夏夜嘆》
154、力盡不知熱,但惜夏日長。
155、所謂伊人,在水一方。——《詩經國風秦風》
156、紅雨隨心翻作浪,青山著意化為橋。——《七律二首·送瘟神》
157、萬國城頭吹畫角,此曲哀怨何時終?——《歲晏行》
158、知人者智,自知者明。——老子
159、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靜夜思》
160、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自京赴奉先詠懷五百字》
161、山路元無雨,空翠濕人衣。——《山中》
162、赤橙黃綠青藍紫,誰持彩練當空舞。——《菩薩蠻·大柏地》
163、相看兩不厭,只有敬亭山。——《獨坐敬亭山》
164、幾處早鶯爭暖樹,誰家新燕啄春泥。
165、欲加之罪,何患辭。——《左傳》
166、知我者謂我心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求!——《詩經·國風·王風·黍離》
167、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勸客嘗。——《金陵酒肆留別》
168、明年春草綠,王孫歸不歸?——《山中送別》
169、一日不見,如三月兮。——《國風·王風·采葛》
170、日落長沙秋色遠,不知何處吊湘君。——《陪族叔刑部侍郎曄及中書賈舍人至游洞庭》
171、嘈嘈切切錯雜彈,大珠小珠落玉盤。
172、夢魂不到關山難。長相思,摧心肝。——《長相思》
173、國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春望》
174、投我以木瓜,報之以瓊琚。——《詩經·國風·衛風·木瓜》
175、城中相識盡繁華,日夜經過趙李家。——《洛陽女兒行》
176、但去莫復問,白云無盡時。——《送別》
177、皎皎白駒,在彼空谷,生芻一束,其人如玉。——《詩經·小雅·白駒》
178、為人性僻耽佳句,語不驚人死不休。——《江上值水如海勢聊短述》
179、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相思》
180、仰之彌高,鉆之彌堅。——《論語·子罕》
181、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行路難》
182、曲則全,枉則直。——老子
183、一唱雄雞天下白,萬方樂奏有于闐。——《浣溪沙·和柳亞子先生》
184、君言不得意,歸臥南山陲。——《送別》
185、高岸為谷,深谷為陵。——《詩經·小雅》
186、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將進酒》
187、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倫送我情。——《贈汪倫》
188、萬里長江橫渡,極目楚天舒。——《水調歌頭·游泳》
189、冷眼向洋看世界,熱風吹雨灑江天。——《七律·登廬山》
190、學而時習之,不亦樂乎。
191、我寄愁心與明月,隨風直到夜郎西。——《聞王昌齡左遷龍標遙有此寄》
192、敏而好學,不恥下問。——《論語·公冶長》
193、橫空出世,莽昆侖,閱盡人間春*。——《念奴嬌·昆侖》
194、從善如登,從惡如崩。——《國語》
195、在天愿作比翼鳥,在地愿為連理枝。
196、輔車相依,唇亡齒寒。——《左傳》
197、投我以桃,報之以李。——《詩經·大雅·抑》
198、禍兮福之所倚,福兮禍之所伏。——老子大直若屈,大巧若拙,大辯若訥。——老子
199、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老子
200、往者不可諫,來著猶可追。——《論語·微子》
201、深林人不知,明月來相照。——《竹里館》
202、人而無儀,不死何為。
203、澗戶寂無人,紛紛開自落。——《辛夷塢》
204、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論語》
205、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早發白帝城》
206、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
207、不憤不啟,不悱不發。——《論語·述而》
208、我姑酌彼兕觥,唯以不永傷。——《詩經·周南·卷耳》
209、請留磐石上,垂釣將已矣。——《青溪》
210、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行路難》
211、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詩經·小雅·鶴鳴》
212、明月松間照,清泉石上流。——《山居秋暝》()
213、宜將剩勇追窮寇,不可沽名學霸王。——《七律·占領南京》
214、勸君更盡一杯酒,西出陽關無故人。——《送元二使安西》
215、不管風吹浪打,勝似閑庭信步。——《水調歌頭。游泳》
216、知者不惑,仁者不憂,勇者不懼。——《論語·子罕》
217、蒼蒼金陵月,空懸帝王州。——《月夜金陵懷古》
218、人生不相見,動如參與商。——《贈衛八處士》
219、高山仰止,景行行止。——《小雅·車轄》
220、黃四娘家花滿蹊,千朵萬朵壓枝低。——《江畔獨步尋花》
221、滿月飛明鏡,歸心折大刀。——《八月十五夜月》
222、巧笑倩兮,美目盼兮。——《詩經·國風·衛風·碩人》
223、且如今年冬,未休關西卒。——《兵車行》
224、邯鄲驛里逢冬至,抱膝燈前影伴身。
225、花徑不曾緣客掃,蓬門今始為君開。——《客至》
226、洛陽女兒對門居,才可容顏十五余。——《洛陽女兒行》
227、渭城朝雨浥輕塵,客舍青青柳色新。——《送元二使安西》
228、春窗曙滅九微火,九微片片飛花瑣。——《洛陽女兒行》
229、倚杖柴門外,臨風聽暮蟬。——《輞川閑居贈裴秀才迪》
230、山隨平野盡,江入大荒流。——《渡荊門送別》
231、忽聞水上琵琶聲,主人忘歸客不發。
232、多行不義必自斃。——《左傳》
233、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
234、烽火連三月,家書抵萬金。——《春望》
古代貯冰技術雖應用很早,但在漁業生產上很難得到普及。入秋魚類肥美、正當捕撈旺季之時,漁獲數量甚巨,未進入貿易市場、沒有被及時消費的鮮魚如不經加工處理極易腐壞。我國人民很早就掌握了簡單的魚類加工技術,如將魚用鹽腌制、或將鮮魚曬制成干魚貯藏,“鮑魚之肆”即為咸魚加工工場。發展至明代,由于官方對漁業的重視,漁業生產大為發展,水產加工產品的數量也大大增加、質量越來越好,水產加工工藝趨于多樣化、精致化,飲饌加工工藝更為豐富多彩,這從官府征收的魚課名目中可見一斑,除魚課鈔銀之征外,還有干魚、魚油、魚腺膠、各色魚鲊、魚鲊椒料和香料等本色之征。時至清代后期,漁獲物的冷藏保鮮漸行,尤其是冰廠漸多以后,原多只用于進貢皇家的冷藏法逐漸推廣。清代末期,又從海外引進水產品裝罐加工技術。另外,人們對非食用類的副產品也予以加工利用,做到物盡其用。
一 傳統加工
1.腌制、糟制
腌糟魚主要有魚鲊,魚鲊制作的歷史十分悠久。制作魚鲊及魚醬等法早見于《齊民要術》,至宋代技藝益高。據載有玉版鲊(即鰉魚鲊)、鱘魚鲊、荷包鲊、銀魚鲊、蟹鲊等十余種。南人以魚為鲊技藝極高,有“經十年而不壞者”。魚鲊封藏時間越長,質量愈佳而愈為人珍愛。不同的加工方法制品不同,如飯鲊、裹鲊、荷葉鲊等。據周去非《嶺外代答》卷六記載,上乘鲊品,選用何種原料,都有講究,封藏方法和現在腌制咸菜極為相似。
明清時期長江中下游一帶均盛行魚鲊制作,如湖廣一帶、安徽安慶地區及太湖流域均有生產。據史料記載,明代湖廣一帶還有專門從事魚鲊加工的專業匠戶——鲊戶。湖廣每年要向朝廷進貢各種魚類加工特產如鱘魚鲊、鰉魚鲊、鯉魚鲊、醬子鲊幾小桶,估價銀多少,加上桶柜物件、箍桶水竹、委官盤纏、鲊戶盤纏銀等共331兩,遞年詳委首領官一員于先一年四月以里如法造辦,侯次年帶領“鲊戶二名”進京朝貢[2]。可見湖廣水鄉此種鲊戶不在少數,隨同進京當差獻技者當乃其中手藝最為嫻熟之人。湖廣地區自成化年間始進貢魚鲊,其后鲊貢之征終明一代未稍寬,漁民負擔愈來愈沉重,此在第二章及第八章均有述及,后者尤有詳述,此不贅言。
明清時期,魚鲊制作工藝較前更趨精致。如太湖地區荷包鲊的制作,據民國《吳縣志》卷51《物產二》轉錄《蔡寬夫時話》云:“吳中作鲊,多就溪池中蓮葉包為之,后數日取食,比瓶中者氣味特妙”。前志又載,“鄉間取大魚切作片,用米屑、荷葉三數重包之,謂之荷包”。但此法并不是直接在荷塘邊制作。偶爾也有用精肉作鲊者,直接在荷塘邊用池中荷葉包裹,“數刻可供饈”;但因“荷葉性惡膩,多作能害荷”。史料記載中多見以紅麴之類制作魚鲊者多,如武昌地區之魚鲊,其制法“以魚為之,或拌以蘿葡、或拌以紅麴”[3]。又如安慶地區之魚鲊“以紅麯釀之,可生食”[4]。
長江中下游地區制作魚鲊,所用原料多采用鱘鰉魚。這主要是因為鱘鰉魚之骨松脆、肉質細嫩,最適于制鲊,故多被選用。清康熙吳縣人沈朝初有《憶江南》一詞云:“蘇州好,密蠟拖油鱘骨鲊。”又如康熙十四年《安慶府志》卷5《物產》記載,“鳣魚似龍,長丈余,大者千余斤。江東呼為鰉魚,亦曰王魚……可為鲊,骨松脆,皮亦肥美”;該地區之“貨類”即出產之商品類中就有魚鲊,“懷寧用鱘鰉、桐城用青魚”。
腌糟制魚除上述制作工藝較復雜的魚鲊外,還有較簡單的直接用鹽藏法防腐之腌魚。鹽藏法又可分為二種,一種為鹽水漬法,即將魚類浸漬于食鹽水中,藉以防腐;另一種為鹽漬法,即用食鹽遍擦于魚體,然后重重積疊于木桶等裝盛器具中,盛器底面也撒布食鹽。后一種方法保存時間較為長久。應用這二種方法所貯藏之魚,魚體中保持著相當之咸味。可以說,以鹽藏法保存魚貨為應用最為普遍的方法之一,因其制作簡單,使用方便。惟其保存時間不如魚鲊長久,但魚鲊保存必須密封,否則易變味。
2.干制
將魚制作成魚干以長期收藏是一種十分常見、應用普遍的傳統加工方法,其制作歷史已十分悠久。早在商周時代即有這種魚類加工方法,干制之魚稱鱐,或稱臘魚、魚臘。長江中下游地區各鄉村至今仍多采用這種加工方法。干制法按干燥熱源可分為晾制和薰制二種,“干制法者,或用日曬或用火焙,務使魚體中之水分完全蒸散”;按是否先用鹽漬又可分為素干和鹽干二種,“其用淡水洗凈后而干燥者曰素干品,魚體用水煮熟,然后干燥者曰煮干品,經鹽水一度之侵漬,再用淡水洗凈而干燥者曰鹽干品”[5]。將魚體抹鹽及干燥其所含之水分都是防止細菌的侵入而使魚體腐敗難食。
晾制法:一般來說,在氣溫較高、陽光充足的夏秋季節多采用晾制法制作干魚。因此,捕撈盛期在夏秋季節的各種魚類也就多采用此法加工。晾制魚干法在長江中下游地區均多用之,如湖廣兩湖平原、江西鄱陽湖平原、安徽沿江平原及長江三角洲太湖流域等地都有魚干制作,只是規模大小不同、產量多少不一而已。
明代湖廣常德府“多干魚。鹽魚日干,貨于四方,頗以為珍。各縣俱出,而沅江尤多”[6],由此可知,其加工工藝乃先用鹽涂抹,然后在太陽下曝曬至干。又如明代岳州府華容縣加工干魚,“商人烘曝,貿易遍江淮間”[7],可見加工工藝既用煙熏,又用日曬。由此二例可知湖廣岳州、常德二府干魚加工產品數量之多。不單此二府,湖廣其它府州肯定同樣如此,如在湖北有大量中小型淺水湖,魚利豐富的府州,其干魚制作規模當較湖南岳州、常德等府州更甚。如武昌縣“有白魚,即陽鱎,肉白可為餅”[8],即剔除魚刺以后壓制晾干成魚餅者。
在安慶宿松地區,“銀魚一種為吾邑特產,捕取后向日光曬晾干潔,用布袋裝置。……此外若蝦米一種亦所出甚多,蝦米者取鮮蝦蒸煮旋即曬干去甲存肉即謂之蝦米”,其地制作銀魚干及蝦米都是利用日光晾曬;“販干魚之商人先將鮮魚收買”,然后“以鹽水腌透,就日光曬干”[9],營干魚販運之商人亦采用晾制法制作魚干販賣。
太湖流域亦用日光晾曬銀魚干、鱭魚干、螳螂子等。同治《蘇州府志》卷20《物產》記載:“鮆魚,出太湖,一名刀魚,俗呼為刀鱭,又名湖鱭,別于江產也,出常熟海道者尤大,四五月取其子曝干名螳螂子;小者曰黃尾鮆,鱐之可致遠;銀魚,出太湖,色白,無鱗,鱐之可致遠”。所謂“鱐之”,即壓制曬干。魚卵又稱魚子,所謂螳螂子即取鱭魚之子曬成干。又如《太湖備考》卷6《物產》記載:“鮆魚,一名刀魚,俗呼為刀鱭,又名湖鱭,別于江產也;一種小者名梅鱭,漁人鱐之以鬻”;“銀魚,鱐之可以致遠”。兩種所記大體類似,也就是說整個太湖流域基本上都是這種情形。日本人山本田芳1885年撰寫的《清國水產辨鮮》中記載:“鱭魚在江蘇長江年產五百萬斤,干鱭魚年產約十五萬斤運銷各地”。
沿海的川沙地區“制造魚干,亦第用鹽曬”,“堪供食品之需”[10]。
晾制干魚除上述先用食鹽涂抹,然后利用日光曬干的鹽干品外,也有不用鹽抹而直接曬干者。據張耒《明道雜志》記載,早在宋時期,在漢陽武昌一帶即有一種“淡魚”,其法將數累千百之魚剖開,不加鹽,暴曬江岸之上,干后以物壓作鱐載往江西出售。饒州、廣信等地“尤重之”,“雖臭腐可惡而更以為佳”,“若飲食祭享,無淡魚則非盛禮”。一船“淡魚,其值數百千”。此雖為宋時情形,估計明清時期這種產品仍得流傳。又如在安慶的宿松地區,“若鱭魚、靠魚亦系晾干販賣,但無須用鹽腌浸;鱭魚、靠魚之出以夏月為多,故朝出水而夕即晾干,每年販運外出者亦稱大宗”[11]。其制作鱭魚干、靠魚干即充分利用夏日的強烈日光照射而迅速蒸干魚體水分,省卻先用鹽腌浸的一道工序,也使魚干制品的品種更為豐富多樣。
薰制法:在氣溫較低的冬季和多雨水、空氣濕潤的春季,所捕獲的魚類已無條件采用晾制法。在此情形下,人們便采用薰制法加工魚干,即利用煙薰或火焙的方法將魚體所含水分蒸干。如前述明代岳州府華容縣加工干魚,“商人烘曝”,其加工工藝便既用煙熏,又用日曬。薰制品與晾制品之風味完全不同,各地的薰制品又各有地方特色。不過,相比較而言,由于受條件的限制,利用人工煙薰或火焙的薰制法之規模要遠遠小于利用隨處可采、隨時都有的天然日光晾曬的晾制法,前者之產量也就遠低于后者。然而,俗話說“物以稀為貴”,惟其產量較少,則更見其珍貴。
3.副產品加工與利用
除水產品食用加工外,人們也進行一些副產品的加工和利用,如提煉魚油,加工鰾膠,用介殼類水產之甲殼肥田等。提煉魚油以為燃燈之用古以有之,如前引明人之詩云,“八尺長竿一具罾,前船相喚后船應。得魚換米兼沽酒,更取魚油作夜燈”[12]。又如“黃鲴魚及鲹魚腸腹多脂,并可取腸以熬油為燃燈之用,稱為魚油”[13]。此即為漁民充分利用漁獲物,就地取材加工副產品以供日用之需之例。人們在歷史時期也很早利用魚鰾加工鰾膠或魚線膠。加工鰾膠之例如:魚腹中鰾“可作膠,謂之大膠。唐張彥遠云吳中鰾膠采章之用,蓋古畫家取此”[14]。可見,至遲在唐代,人們已知將魚鰾加工成鰾膠制作“采章”,即類似現代的印章,畫家即有用這種鰾膠采章者。前文涉及漁業經濟各章中曾論及各地區征收魚課中大都有魚線膠之征,可見在長江中下游地區將魚鰾加工成魚線膠極為普遍,政府將其定為一種額征課稅,且大多征收本色。萬歷《大明會典》中明確記載官方征收魚線膠乃為造船之用,即做為一種粘合劑。前文述及蝦米之制作乃將生蝦蒸煮曬干后去甲而成,對其所剝下之蝦甲,人們也予以回收利用,“凡干蝦所去之甲并可買作糞田之用,蝦甲亦名蝦糠”[15]。蝦蟹等水產之殼甲中富含磷元素,因此,可將其甲殼碾碎后用于田地中施肥,是一種很好的磷肥。即使是腌魚后所剩之鹽水,人們也能做到廢物利用,如“腌魚之水謂之滴鹵,可助烹調,并可以供制豆貨食品之用”[16]。更何況在明清二代,食鹽均極為珍貴,官方對食鹽征稅極重,人們就更舍不得輕易丟棄尚可進一步利用的滴鹵之水了。
[1] 叢子明、李挺主編《中國漁業史》,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1993年出版。
[2] 萬歷《湖廣總志》卷21《貢賦志一》。
[3] 光緒《武昌縣志》卷3《物產》。
[4] 康熙十四年《安慶府志》卷5《物產》。
[5] 民國《寶山縣再續志》卷6《實業志·漁業》。
[6] 嘉靖《常德府志》卷8《食貨志·物產》。
[7] 隆慶《岳州府志》卷11《食貨考》。
[8] 光緒《武昌縣志》卷3《物產》。
[9] 民國《宿松縣志》卷18《實業志·漁業》。
[10] 民國《川沙縣志》卷5《實業志·漁業及林業》。
[11] 民國《宿松縣志》卷18《實業志·漁業》。
[12] (明)唐之淳《唐愚士集》卷1《淮上漁者》。四庫1236-528(前為冊序,后為頁序,下同。)
[13] 民國《宿松縣志》卷18《實業志·漁業》。
[14] 同治《蘇州府志》卷20《物產》。
[15] 民國《宿松縣志》卷18《實業志·漁業》。
[16] 民國《宿松縣志》卷18《實業志·漁業》。
二 冷藏與裝罐
1.冷藏
冷藏即冰藏,冰藏法最為簡單,即將鮮魚埋藏于天然冰或人造冰中,用以保存魚類短時間之鮮度。用冰藏法使魚類保鮮的技術應用很早,但由于貯冰技術較復雜,在較長時期內其規模都受到很大的限制,冰鮮魚大都限于奴隸主、貴族享用,或為進貢皇家的貢品,而較少應用于大規模的漁業生產。
明清時期已出現較大規模的專業冰廠。明王鏊所修《正德姑蘇志》中有“三伏市上賣涼冰”之語,可見蘇州在明朝已有專業冰廠。清沈德潛所修《元和縣志》記載:“冰窨在葑門外,設窨二十四座……每遇嚴寒,戽水蓄于蕩田。冰既堅,貯之于窨,盛夏需以護魚鮮,并以滌暑”。尤悼所作《冰窨歌》云,“葑溪門外二十四,年年特為海鮮置”,其詩進一步說明該專業冰廠主要是為海洋漁業保鮮興辦的。康熙二十三年《江南通志》記載:松江府“每夏初,賈人駕巨舟,群百呼噪網取”黃魚,都是“先于蘇州冰廠市冰以待”。清時,沿海一帶食用冰鮮黃魚已成一種習尚和愛好。清康熙吳縣人沈朝初《憶江南》一詞中就描寫了食冰鮮的盛況:“蘇州好,夏日食冰鮮,石首帶黃荷葉裹,鰣魚似雪柳條穿,到處接鮮船。”小船插上三角形紅旗,鳴鑼集市,曰販冰鮮,吳俗最尚此魚,每嘗新時,不惜重價,故有典帳買黃魚的諺語。同治《蘇州府志》卷20《物產》記載,吳地有諺云“楝子花開石首來,笥中被絮舞三臺”,言典賣冬具以買魚也。[1]
明清規模巨大的鰣貢,也是用冰長途護運的。為此,在南京燕子磯建有皇家專備冰窖和魚廠。陸路運輸,按15公里一站,由3000余匹驛騎接力飛奔傳遞,自長江邊至北京1250余公里,限22個(44小時)時辰送達。保鮮的辦法是逐尾用鉛匣盛裝,中間填以冰,潑上濃油密封,再以箬葉遮護。水路,則由快船日夜兼程沿運河北上,船上載冰護航,沿途并設有冰庫,源源不斷補充冰塊,保證貢品到達京城還很新鮮。
明清時期雖已出現較大規模的專業冰廠,但在清代后期以前,其在漁業生產上的應用仍不普遍。專業冰廠仍未大規模普遍興建,冰鮮魚因成本較高、數量少而價格昂貴,上述吳地典賣冬具以買黃魚即為一證。又如同治《蘇州府志》卷20《物產》記載:“石首魚,俗名大黃魚。今惟出海中,味絕珍,夏初則至,吳人以楝花時為候。此時已漸熱,魚多肉敗氣臭,吳人既習慣視之,故有忍臭啖石首之譏。二十年來沿海人家始藏冰,悉收冰養魚遂不敗”。可見,在清道光以前,沿海藏冰養魚者尚少;至咸豐、同治年間,漁獲物冰藏保鮮法始漸盛。自此之后,冰廠之設漸多,地域亦逐漸推廣普及。民國《川沙縣志》卷5《實業志·漁業及林業》的一段記載清晰地反映了這一變化過程,該志云:
“所獲海鮮,近年均用冰制,以便運往遠埠……。冰廠,夏獲魚鮮,須用冰制。向因購自上海,殊形不便。自清宣統元年,周蘭村等集股,在八團北一甲白龍港南,租地建造冰廠一座。年來銷路日廣,在橫沙各漁船,多向購用,獲利頗豐。民國四年,復有人集資設廠,以謀擴張營業。十一年九月,邑人家曾等,又在八團南三甲海灘,股設冰廠,呈準縣知事嚴森出示保護。”
從這一段史料可以得出如下幾點結論,其一,清代后期,沿海地區夏季的海洋漁業生產之漁獲物已大都采用冰鎮保鮮;其二,在清宣統元年以前,沿海的川沙及其它地區用冰以藏魚大都尚須向滬鎮上海采購;其三,自清宣統元年以后,沿海各地陸續集資建造冰廠,無須再購自上海,且其營業規模呈擴大趨勢,冰廠之管理亦日益嚴密。
以上即為水產品冰鎮保鮮的大致發展過程,總之,時至清代后期,冰藏保鮮才在漁業生產上得到大規模應用。
2.裝罐
水產品罐裝加工法之應用較以上各種加工方式都要晚,可以說是一種“泊來品”,即為海外引進之加工工藝。晚至清代后期,水產品之裝罐加工仍尚少,如沿海的川沙地區“制造魚干,亦第用鹽曬,并無裝罐,堪供食品之需”[2]。但其畢竟隨著國門之開而逐漸走進國人的生活,據民國《寶山縣再續志》卷6《實業志·漁業》記載,“罐詰貯藏之法甚多,適用于國人嗜好之魚類罐詰約有三種”;其一為水漬制,即將生魚處理適當后裝入罐中,注入清水密封、加熱而制;其二為調味制,其法將漁獲物加以醬油、白糖、香料等,先行煮熟后裝罐,加熱殺菌而成;其三為薰炙制,其法將魚類先行適當之調理,再經油炙及薰煙工作,然后封罐制成。用第一種方法制作的魚罐頭可用作庖廚中烹調的原料,用后面兩種方法制成的成品可供家庭行旅隨時取食,毋須再行調味。
[1] 參考叢子明、李挺主編《中國漁業史》,第67頁。
[2] 民國《川沙縣志》卷5《實業志·漁業及林業》。
三 飲饌加工
水產品的飲饌加工歷史幾乎同人類史一樣悠久,從有漁獵生產以來,其飲食即包括水產品飲饌加工。水產品飲饌加工的一般方法,早已為人們普遍掌握。如蘇軾《物類相感志》記載,薄荷去魚腥,煮魚羹臨熟入川椒多能去魚腥,用枳實或鳳仙花子煮魚則骨軟等。又如河豚味極美,但有劇毒,宋代時吳人已掌握了一整套河豚的加工方法,對其何部分及何時所捕最毒了如指掌。孔平仲《續世說》、張耒《明道雜志》、胡仔《苕溪漁隱叢話》等書對此多有記載,如吃河豚的當天不能進服湯藥,因河豚與中藥烏頭、附子相忌。如已中毒,解毒之法有催吐和藥解。催吐系“亟飲穢物”,藥解以龍腦水或至寶丹或橄欖,亦可炒槐花與干燕支(胭脂)等搗成粉末,用水調灌。
飲饌加工可分風味魚品和名特優產品。相對而言,太湖地區的水產飲饌加工工藝較其它地區更為精致,“吳地產魚,吳人善治食品,其來久矣”[1]。民國《吳縣志》卷51《物產二》轉引(隋)《大業雜記》云,吳人作鱸魚干鲙法,“五六月海中取此魚,縷切曬干,盛以瓷瓶,密封泥。欲食開取,以新布裹大盆盛井底,浸久出布,灑卻水,則敷然散著盤上”;又有以鯉魚為原料所作者,其法亦“出太湖,純以鯉醙為之;一瓶用魚四五百頭,味過鱘鰉”。又如作水晶鲙之法,“以赤尾鯉凈洗去涎,用新水慢火熬濃,去鱗滓,待冷即縷切之,沃以五辛”[2]。可見,各種魚鲙的制作從原料的挑選、火候的掌握到佐料的調放都有一系列較復雜的加工工序。飲饌加工在都市中尤為講究,如北宋汴京(即今開封)有因“南人不服北食”而開的南食店。一部分“南人”通曉南饌制作,如葉夢得《避暑錄話》卷下記載,梅圣俞家中的老婢能制作以鯽魚為主要原料的南饌生魚片便是一例。又據周去非《嶺外代答》卷六、趙彥衛《云麓漫鈔》卷五等書記載,當時的名特優產品有用活鱘魚唇割下制作的“魚魂”;以河豚腹內腴白制作的“西施乳”;以及錢塘門外宋五嫂以菰為羹、以鯉鯽為鲙的“金羹玉鲙”等。
以上所述均為明清以前即有的飲饌加工方法,毫無疑問,其加工工藝必代經流傳并更趨精致。上引民國時期太湖地區的方志對其飲饌加工方式仍有詳細記載即為明證。明人文集中亦有魚類飲饌加工的詳細記載,“吳人制鱸魚鲊、鰿子臘,風味甚美,所稱金虀玉鲙也。鱸魚肉甚白,雜以香葇花葉,紫綠相間,以回回豆子、一息泥、香杏膩坌之,實珍品也。鰿子魚臘亦然。回回豆子細如榛子肉,味甚美。一息泥如地椒,回回香料也。香杏膩一名八丹杏仁,元人《飲膳正要》多用此料。鰿子魚今京師名鮆鰶魚”[3]。可見其時鰿子臘這一名饌已從太湖地區傳至京師,且另有別名。詩文歌賦中更多有提及者,如其一云:“日高湖冰解作塊,水落舊痕出洲背。漁翁招搖沉網罟,上客游觀緩裘帶。躍青跳白舉數尾,魴鯉不言羊豕膾。取物還存愛物仁,半釋況乃兼細碎。玉花行看登翠盤,素鬐早已揚清瀨”;其二云:“平湖如席洲若塊,漁子擊水驚魚背。一網數鱗如拾芥,駢頭貫相縈帶。饔人揮刀飛雪花,座客停餐談玉膾”[4]。清代的專門書籍如《隨園食單》中記載了江浙一帶烹調加工的菜肴,其中有石發、醬石花、石花糕、魚翅、刀魚、鰣魚等多種水產珍品。
除上述各種名特優產品外,亦有魚雜之類風味產品,“凡腌干魚者必先將鮮魚剖開,去其腹內之腸肚各件謂之魚雜,濱湖產魚之地多取魚雜調煮佐膳,稱美味焉”[5]。明清時期,蝦蟹等類水產的食用加工種類也甚多。蟹類有醬蟹、糟蟹、醉蟹等,加工的秘訣有所謂“雌不犯雄,雄不犯雌”、“酒不犯醬,醬不犯酒”、“蟹必全活,螯足無傷”等。蝦類加工有醉蝦、蝦松、蝦米粉等。
綜上所述,由于明代官方對漁業的重視,漁業生產大為發展。明清時期長江中下游地區的水產加工業頗為發達,水產加工工藝趨于多樣化、精致化。水產加工方式多種多樣,加工數量巨大,加工質量優良,飲饌加工工藝更是豐富多彩、精湛多樣。這從官府征收的魚課名目中可見一斑,除魚課鈔銀之征外,還有干魚、魚油、魚腺膠、各色魚鲊、魚鲊椒料和香料等本色之征。傳統加工方法有腌制、糟制魚鲊,曝曬、晾制、薰制魚干等。時至清代后期,漁獲物的冷藏保鮮漸行,尤其是冰廠漸多以后,以前難以普及,多用于皇家進貢等的冷藏保鮮技術逐漸推廣,清代后期尤為突出。清代末期,又從海外引進水產品裝罐加工技術,罐裝加工數量也迅速上升。此外,人們對各類副產品也予以加工利用,做到物盡其用,如提煉魚油,加工鰾膠,用介殼類水產之甲殼肥田等。
[1] 民國《吳縣志》卷51《物產二》。
[2] 乾隆《長洲縣志》卷17《物產》。
[3] (明)楊慎《升庵集》卷69《金虀玉膾》。四庫1270-682。
[4] (明)孫承恩《文簡集》卷21《臘月同霍渭厓諸公烏龍潭觀打魚用坡翁韻二首》。四庫1271-264。
[5] 民國《宿松縣志》卷18《實業志·漁業》。 第二節 水產商貿
關于中國歷史時期的水產商貿這一領域,以往學者涉及相對較少,除漁業通史著作中的相關篇節有所論及外[1],專文論述者就筆者管見所及有張劍光先生的《唐代漁業生產的發展及其商品化問題》[2]、日本中村治兵衛先生的《唐朝的漁業政策和魚類的流通》[3],專文論及明清時期水產貿易者則少見。事實上,明清時期長江中下游地區各河湖水域的水產貿易較為興盛,無論是鮮魚貿易還是加工產品的運銷都頗為發達。本節擬對這一問題進行探討。
一 鮮魚商貿
明清時期,長江中下游地區各河湖水域產魚地的鮮魚貨貿頗為發達,在明代前期漁業極為興盛時期尤為如此。從其銷售形式及交易規模來看,長江中下游地區的鮮魚貿易可以分為零星售賣與商人轉販兩種不同類型,以下分類敘述。
1.零星交易
在春夏非集中捕撈時期,均為各漁戶單獨生產所得,漁獲產量不大,漁獲物較少。因此,零星售賣是該時期鮮魚貨貿的較主要形式,由商人轉販者少。秋冬集中生產時期,除商人批量轉販外,零星交易的形式也仍然存在。從貿易額來看,零星交易額遠低于商人大宗轉販的批量經營。但零星的鮮魚貿易幾乎全年都有,江濱水滸交通便利之地都有大小不等的魚市、水市。
專以打魚為生的漁民大多一年四季,不論早晚朝夕都在進行生產。漁民四時放舟于五湖風浪之中,以船為家、以水為田,有詩為證:“大兒已長當門戶,小兒十歲能搖櫓。婦人終日坐篷窗,補卻魚網縫衣裳。衣食寧論厚與薄,人生無如生處樂”[4]。相關詩文可謂不勝枚舉。從地域而言,明清時期的鮮魚商貿以湖廣地區的江漢平原和洞庭湖平原的湖區及太湖流域最為繁盛。李東陽《懷麓堂集》卷3《捕魚圖歌》詩云:“江花夾岸江水深,此時尺魚如寸金。……家家賣魚向江浦,大船小船不知數”。出身長沙的李東陽對故鄉楚地的漁業生產自是十分熟悉的,其所描述的江浦魚市盛況當為寫實之言。又有何景明《大復集》卷11《津市打魚歌》詩云:“大船峨峨系江岸,鲇魴鱍鱍收百萬。小船取速不取多,往來拋網如擲梭。野人無船住水滸,織竹為梁數如罟。夜來水長沒沙背,津市家家有魚賣。”其所反映的亦是漁業生產和銷售之盛況。其它地區的鮮魚貿易規模也頗為可觀,如太湖流域的大型六桅罛船在“船尾系三板小船,入市鬻魚乘以往返”[5]。
漁民是零星貿易的直接參預者――賣主,或者隨捕隨賣,或者早晚趁市出售。相對來說,趁市賣魚的交易量又要大于隨捕隨賣者。在一些風光旖麗,可供游覽的湖泊水域,漁民常將所打之魚直接賣于游人,詩云:“湖光映層甍,朝來晴可漁。時有冶游人,隔花呼買魚”[6]。當然,這種交易形式不僅有季節時間的限制,其交易額也很小。漁人零星售賣鮮魚多鳴榔為號,“吳興城外太湖邊,西塞山前放釣舡。……正是鳴榔歸去路,一行白鷺下晴川”[7]。漁民在魚市上賣魚,則有時又有其特殊的方式,如明代正德年間所修《姑蘇志》卷13《風俗》記載,太湖地區“漁人以魚入市,必擊鼓賣之,其賣者舊以魚斗數魚,以二斤半為一斗,今不復擊鼓用斗”。可見,前期售魚方式簡單,數量觀念相對模糊,售魚以魚斗數而不是用更精確的秤桿秤量。隨著時間的發展,其經濟觀念亦有所改變,不再擊鼓用斗。
2.小本經營的挑販、負販
在秋冬水落集中捕撈時期,漁獲產量相當巨大,漁獲物數以萬計,漁民們不可能完全靠自己將漁獲產品直接銷售出去給消費者,而是批量銷售給商販,再由商販轉售給消費者。故該時期的鮮魚貿易則以商人轉販為主,零星售賣只是輔助形式。商人轉販又分小本經營的挑販、負販和資本較為雄厚的大宗船販兩大類型。
“在各產魚地點捕取魚者謂之業戶、一曰漁戶,轉向各業戶購買所取之魚販賣于他人者謂之魚販。販魚者一曰販鮮,有挑販有車販有船販”[8]。小本經營的挑販、負販一般販運距離較短,大多就在本地或于鄰境銷售。如安慶府宿松地區,“其挑販車販者均系販運本境或販往鄰境之彭澤、蘄春、太湖、潛山、望江等處”[9]。所販之物除魚類之外,蝦蟹等也是大宗,凡稱水產,一般均魚蝦并提。如上述宿松地區“又有將生蝦去甲者謂之蝦仁,味鮮可口,但生蝦及蝦仁之販運僅可向本境距水較近之村落或市鎮銷售”,也就是說生蝦及蝦仁的可販運距離更短。以上材料雖為記載民國時期安徽安慶地區的鮮魚販運銷售狀況,但估計在明清時期該地漁業更為繁盛的情況下,其鮮魚販運也更為發達,至少為一直延續之情形。
不單在安慶地區如此,在其它產魚豐富的湖泊水域亦同樣如此,清代焦循所著(嘉慶)《揚州北湖小志》卷1《敘漁》中對該地其時的魚鮮販運有生動詳細的記述,“各鎮市設魚肆,每晨諸漁以魚集,牙儈平其價,販者兌之,運于郡城及他所,其運魚者行如飛。自湖至城遠者六、七十里,辰巳之時必至,謂之中魚挑。”從這一段材料可知,揚州北湖地區的鮮魚銷售已形成一個固定的體系,且有一整套完備的管理制度。各市鎮設有專門的“魚肆”,每天早晨眾漁民將其漁獲物送到這些固定的地點。然后由牙商市儈平議各類水產的價格,販運之人再從牙儈手中轉販,運往各地銷售給消費者。魚產品從直接生產者――漁民手中轉到真正的消費者手中經歷了好幾個環節,即漁民――牙儈――販賣人――消費者,可謂一環套一環,環環相扣,其流通方式已十分復雜,但由于已形成“一條龍”,各環節各司其職、功能各異,效率卻遠高于漁民直接面對消費者的銷售方式。事實上,各湖泊水域專業漁民的生產職能也決定了他們不可能再擔當起銷售的職能,這一職能便自然而然地由牙儈和商販所承擔起來。為使所販之魚到達消費者手中時仍能保持其鮮度,故“運魚者行如飛”,該挑販之負載亦有專名叫“中魚挑”。秋冬季節,在產魚甚豐的湖泊水域,由于漁獲物多、產量高,其所產之魚蝦賤而不值錢。有詩云:“儂家住西浦,兒童識罾罟。罾高岸闊秋水深,湖上魚蝦賤如土。”[10]
不僅內地產魚之河湖水域有挑販、車販等販運魚鮮,在沿海地區同樣如此。如在川沙地區,“其所獲之魚,種類不一,多由鮮販運滬銷售,數十年來習以為常”[11]。蘇浙沿海一帶以饅頭魚、黃花魚(即大黃魚)二種魚類銷路較廣,為數最巨。寶山地區的鮮魚銷售亦有專門的“鮮魚行”,鮮魚行之分布在“外江則有長興等沙,內地則有吳淞、高橋、盛橋等處”;“其魚貨除本地銷售外,均包銷于上海至于內地之魚商”[12]。可見在清代后期,上海即為蘇浙沿海水產的大型銷售地。
3.資本雄厚的船販
除挑販、車販等小本經營者外,“船販”為擁有雄厚資本的魚販。由于借助水運,船販的販運距離要較挑販遠得多;在機動車輛得到使用前,利用人、畜力量驅動車輛的車販亦遠不及航運之船販。長江中下游大型的江河湖泊均可通航,江河如長江及其支流湘江、贛江等,湖泊如洞庭湖、鄱陽湖、太湖。因此,商船販運魚鮮的形式在歷史時期早已存在,如前文述及之沔陽湘楚一帶漁民“得魚歸來先報官,半售商船半輸賦”。明代湖廣地區,漁官坐鎮巨舟之上主持漁政進行集體捕撈生產,“千鱗萬尾無所之,一網牢籠莫知數。縱橫巨細相倚疊,山積沙頭如雪白。漁人抖擻氣頗舒,屈指團欒計千百”。可見其生產規模之大,漁獲產量之多。如此之多的漁獲產品肯定不可能在本地即能全部銷售完畢,而必然有大批產品由商船販往外地銷售。在太湖地區的漁業興盛產區,亦有船販進行大宗販運,如太湖《罛船竹枝詞》云:“黃梅白雨太湖棱,錦鬣銀刀牽滿罾。盼取湖東販船至,量魚論斗不論秤。”[13]太湖罛船生產規模之大前文已述,故其大量漁獲物的銷售均依賴于大宗船販,竹枝詞中言“量魚論斗不論秤”,亦可見其交易規模之大。
明初安慶府望江縣共設有四個河泊所。泊湖河泊所在香草鎮,“秋冬客旅鬻販魚鹽舟聚于此”;武昌河泊所在蘇家嘴鎮,“秋冬鬻魚之旅舟聚于此”[14]。漳湖河泊所起先設在埭溝鎮,后又移于新溝鎮,這兩地應與以上二河泊所所在地香草鎮及蘇家嘴鎮一樣,秋冬之際有大量船販在此匯集以販運魚蝦水產。同理,明代長江中下游地區盛產魚蝦、設有河泊所,又能通航的湖泊在秋冬時期肯定都會有大量船販聚集販運。
又如在安慶宿松地區,“販魚之船一曰鮮船”;船販“除販運本境及鄰境之內河通水各市鎮外,并販運出江,上或九江、下或安慶,均為極大之銷場。蓋九江、安慶輪舟便利并可將魚用篾簍裝置轉附輪舟運至滬鎮等處,故販魚營業者每以船販為大宗也”[15]。可見,凡能通航的內河水域,即有船販將魚鮮販至各個市鎮銷售。販運出江則以九江、安慶等大型港口為主,之所以運至這些地方,是因為鮮魚運到這些大型港口后,又可通過更大的輪船轉運至上海等地銷售。販魚者以船販為大宗,是說船販之貿易額為最大。
前已述及,魚類之外,蝦蟹亦為水產大宗。清代中葉,揚州北湖地區“每蟹時,籪戶積蟹于倉。或以簿圍之困于野,狼戾滿地不少惜,日以蟹為糧,家人厭之。市儈引販者就其家。架大衡稱之,載以船,多往京口。京口人能辨其為湖蟹也”[16]。每當汛期,所產以倉積,或者就用竹編器具圍困在野地里。漁民天天以螃蟹當糧食,乃至吃得生厭。其銷售方式與前述挑販負運魚蝦又有所不同,并非由漁民將蟹集中到“魚肆”之類的固定地點,而是由牙儈將販賣者直接領到生產者家中批購。架一桿大秤秤好后,即以船載販往外地,大多販往京口,即今鎮江。食用多了以后,消費者即能區分辨別湖蟹、江蟹。
4.其它水產
除魚類及蝦、蟹、貝類等水產外,各內陸淡水水域還出產有蓮藕、菱芡等副產品。漁民有的既打魚、又兼采蓮藕菱芡,明代文人詩集中多有吟詠,“湖鄉風景三秋后……釣艇蓮舟晚共回”[17];“湖田今有秋,老稚飯紅蓮”[18];“得魚且覓津橋酒,旋采溪毛雜菱藕”[19]。揚州北湖地區所產“菱之類美者曰乖角青,野生者曰蔥管子、曰鬼叉叉”;每至七、八月間菱葉如盤、菱花吐白,種菱之人乘一小舟用竹竿在水面上往來揮拂以驅逐蟲子;等到所結果實成熟后,“采摘入市亦投魚肆”,即也在魚市上出售[20]。明代對蓮藕、菱芡等產品也有課稅征收。有的水鄉人戶有專種蓮藕菱芡以為生者,如杭州府各河泊所所轄漁戶又細分為多種類型,其中就有“菱藕戶”。明清文人詩集中多用采蓮等題材歌頌青年男女之間的愛情,為水鄉文化之一種,如“湖南采蓮子,湖北采芙蓉。蓮子心猶芒,芙蓉花自紅。日暮高歌下煙渚,鴛鴦飛過湖東去”[21];“采菱南塘下,水深菱葉稀。菱花比粧鏡,菱葉比羅衣。輕風漾楫去,落日唱歌歸。無情兩白鳥,來往趂船飛”[22];又有《罛船竹枝詞》:“灣頭茱萸紅十分,湖中鷺鷥白一群。儂船縱入采菱隊,不濕青青荷葉裙”[23],等等,不一而足。鴨子也是各河湖水域的一項重要產品,不僅為漁人之副業,亦有專事牧鴨者。揚州北湖地區“牧鴨之人買乳鴨于蘇、常……,以太湖之種蓄于黃子諸湖,食魚稻,肥厚異常,謂之湖鴨”;放牧鴨群之時,“一小舟率千百,舉竹一揮,貼然不亂,馴物之性固有道邪”,可見其牧鴨技術之熟練精湛;等到秋天鴨肥時牧鴨人“復販于蘇、常賣焉”[24]。
[1] 叢子明、李挺主編《中國漁業史》,中國科學技術出版社1993年出版;〔日〕中村治兵衛《中國漁業史研究》,刀水書房1995年出版。
[2] 《農業考古》,1996年第3期。
[3] 日本《中央大學文學部紀要》史學科二十,1975年出版。收為《中國漁業史研究》第一章。
[4] (明)王洪《毅齋集》卷四《湖上行》。四庫1237-471。
[5] 同治《湖州府志》卷三十三《輿地略·物產下》。
[6] (明)孫承恩《文簡集》卷十九《漁莊鳴榔》。四庫1271-239。
[7] 弘治《湖州府志》卷二十二《西塞晚漁》。
[8] 民國《宿松縣志》卷十八《實業志·漁業》。
[9] 民國《宿松縣志》卷十八《實業志·漁業》。
[10] (明)李東陽《懷麓堂集》卷三《西浦漁罾》。四庫1250-27
[11] 民國《川沙縣志》卷五《實業志·漁業及林業》。
[12] 民國《寶山縣再續志》卷六《實業志·漁業》。
[13] 《太湖備考》卷十一《集詩二·罛船竹枝詞》。
[14] 萬歷《望江縣志》卷一《輿地類·鄉鎮》。
[15] 民國《宿松縣志》卷十八《實業志·漁業》。
[16] 嘉慶《揚州北湖小志》卷一《敘漁第五》。
[17] (明)張羽《靜庵集》卷三《登德清百僚山》。
[18] (明)袁凱《海叟集》卷二《出西郊》。四庫1233-179
[19] (明)王紱《王舍人詩集》卷二《題漁樂圖》。四庫1237-105
[20] 嘉慶《揚州北湖小志》卷一《敘漁第五》。
[21] (明)朱樸《西村詩集》卷上《采蓮曲》。四庫1273-405
[22] (明)朱樸《西村詩集》卷上《采菱詞》。四庫1273-405
[23] 《太湖備考》卷十一《集詩二·罛船竹枝詞》。
[24] 嘉慶《揚州北湖小志》卷一《敘漁第五》。
二 水產加工產品的運銷
明清時期,四方貿易較以前更為發展,各地的水產加工產品不僅行銷于本地,大宗產品或地方特產更遠銷外地,貨物流通頗稱繁盛。以下就資料所見略為闡述。
湖廣兩湖地區因河湖水系密集,營養度較高的中小型湖泊水域面積廣闊,漁業生產十分繁盛,漁業在該區域經濟結構中的地位十分重要[1]。這一區域可說是全國最大的淡水水產加工產品出產地。據《明實錄》記載,“河南川陜之民一遭饑饉多仰給湖廣,故發倉廩以賑濟不若弛禁令以通商。然湖廣貨物魚鹽之地,苦于各王府及各司之征榷……上曰然。王府有抽分船料、侵奪漁利及鎮守官以掛號需索鹽商者悉禁格之”[2]。由此可見,湖廣之魚鹽貨物遠銷、廣銷河南、四川及陜西等省。朝廷將湖廣眾多的河泊所賞賜楚省王府及王府侵奪漁利已見前述,故明世宗嘉靖帝有此詔令,希望能以正常的商貿流通的方式代替倉廩賑濟。又如常德府“多干魚。鹽魚日干,貨于四方,頗以為珍。各縣俱出,而沅江尤多”[3],這種加工產品具有廣闊的市場,銷售于四方各地,且都視為珍品。岳州府華容縣加工干魚,“商人烘曝,貿易遍江淮間”[4],熏制和曬制的干魚遠銷于江淮各地。據此二例可知岳州、常德二府干魚加工產品數量之多、質量之好,而岳州、常德二府在明代并非為湖廣地區漁業生產最盛者,其最盛者在江北的江漢平原漢陽、沔陽、武昌各府州。因此,可推知這些府州的水產加工產品貿易當更為繁盛。
安徽安慶地區的加工產品貿易也頗稱繁盛,如宿松縣出產之銀魚干“每年由外商入境購買或本地商人自行收買轉販,以江西之九江景德鎮等處為極大之銷場”;蝦米“運販及銷場亦與銀魚同”,蝦之售賣“亦有曬干而不去甲者以斗斛量之,銷售亦廣”;“魚之販賣有販鮮魚者亦有販干魚者,販干魚之商人先將鮮魚收買,以鹽水腌透就日光曬干,用篾簍裝置,運至江西或鄰境之婺源、祁門、績溪、秋浦等處售賣”[5]。可見其地盛產之銀魚干、蝦米等銷路廣、銷量大,商販活躍,其運販銷售地主要為江西及鄰境的徽州地區。明清徽州商幫之活躍,當今學者研究極盛,已成顯學。想必亦多有徽州商人從事水產加工產品的轉販貿易。安慶地區的風味特產更聞名遐邇、聲揚京師,“魚以糟漬之色如琥珀,味若醇醪,至京師以餽人,必相矜詫,召僚友共餉謂之南糟魚;其麴釀速成者為鲊,較糟魚尤美而易變,難以餽遠。諺曰:樅陽豆腐桐城鲊,方物之得名所從來久矣!”[6]其糟魚和魚鲊號稱美味,聲名久已成諺,成一方之特產。
太湖地區的魚類加工產品如鱭魚干、銀魚干、荷包鲊等也遠銷外地。“鮆魚,一名刀魚,俗呼為刀鱭,又名湖鱭,別于江產也;一種小者名梅鱭,漁人鱐之以鬻,盛行于浙省諸山中”;又有銀魚,“鱐之可以致遠”[7]。所謂“鱐之”即壓制晾曬成魚干,“可致遠”,即可遠銷外地。蘇州地區于四五月間取鱭魚子“曝干名螳螂子”,又有“小者曰黃尾鮆”,均“鱐之可致遠”;“銀魚,出太湖,色白,無鱗,鱐之可致遠”[8]。
沿海一帶出產的水產加工產品中則又有黃花鲞、腌鰻之類,也輸出外地。如高郵州“每年輸出品以腌鰻及鮳魚(即雜魚干子)、銀魚干”等為多,宣統元年(1909),高郵運送到南洋勸業會去參加陳列比賽各物中就有銀魚干、鮳魚、蝦米、蝦子、醉蟹等湖產五種[9]。沿海以饅頭魚、黃花魚二種銷路較廣,數量巨大。寶山地區之“咸魚行均設于吳淞,自外海捕獲后以鹽漬,運至行內,另售于邑境及鄰縣等各市場。三四月間銷售黃花鲞魚等為數最巨,俗稱洋汛”[10]。
[1] 參見尹玲玲《明清時期湖北地區的漁業經濟》,《中國歷史地理論叢》2000年第2期。
[2] 《明世宗實錄》卷九十九,第2341頁。
[3] 嘉靖《常德府志》卷八《食貨志·物產》。
[4] 隆慶《岳州府志》卷十一《食貨考》。
[5] 民國《宿松縣志》卷十八《實業志·漁業》。
[6] 民國《懷寧縣志》卷六《物產》。
[7] (清)金友理《太湖備考》卷六《物產》。
[8] 同治《蘇州府志》卷二十《物產》。
[9] 民國《高郵州志》卷一《民賦志·物產》。
[10] 民國《寶山縣再續志》卷六《實業志·漁業》。 三 水產銷售量估算
以上對明清時期長江中下游地區的鮮魚商貿和加工產品的運銷做了大致介紹,那么其時的水產銷售量情況又怎樣呢?就筆者管見所及,在明清史料文獻中極少提到漁業產量及銷量者。即如明清時期修纂很盛的各地方志中,相關的賦稅志、食貨志、物產志等因體例所限也很難找到直接材料。為論述這一問題,本文主要根據漁業用鹽量對此進行粗步估算。
1.關于漁鹽
魚蝦貝類等水產除少量以漁民自食及以時鮮或冰鮮形式進行交易外,絕大部分漁獲物都是以加工產品的形式進入市場。而水產傳統加工方式主要采用鹽藏,也就是用鹽防腐,即文獻中所稱“醃切”者。關于漁獲量與用鹽的比例,文獻記載中甚至有漁人“醃魚一船,費鹽十倍”之說[1]。當然,這其中不乏夸張的成分,但也可見漁獲物加工用鹽之多。清代文獻當中提到乾隆年間多有狡黠商販“因醃切一項”,“向借貨七鹽三”而拌合夾帶、影射興販私鹽之事,后經奏定“每貨一擔,準帶護鹽十五斤”[2]。據此可知,其時醃切用鹽量至少應為漁獲量的15%。據叢子明等主編的《中國漁業史》言,“一般用鹽量占漁獲物的二成,即每一斤鮮魚就要用二兩鹽來防腐”[3]。
清代官方按照漁船的尺寸大小,明確規定了漁民可購買的漁鹽額。具體操作辦法為:每逢漁汛時期,沿海居民可雇備船只,先到海關交納船稅,申領漁票。海關驗明該船只的梁頭尺寸,凡梁寬九尺以上的為大型漁船,梁寬八尺以上為中等漁船,梁寬七尺以上為小型漁船,各發給不同的漁票鹽引。各漁票鹽引內要求將舵工船戶的姓名以及屬大中小何種尺寸等內容填寫清楚。漁戶拿到票引后到鹽場支領漁鹽,鹽場官員驗明票引規格,大型漁船配售漁鹽三千斤,中等漁船配售二千斤,小型漁船則配售一千斤。漁戶將所買漁鹽裝船出洋捕撈,漁汛期結束后,漁船返歸漁港,漁戶要到鹽場官員處報告漁獲物多少。如漁獲物少,配售的漁鹽多于醃切所需用鹽,漁戶就要將多余的鹽返還給鹽場售于鹽商。如漁獲物多,配售的漁鹽少于醃切所需用鹽,漁戶就可到專門的醃切牙行按照漁獲物數量購買漁鹽再行醃制。然后就可以裝船前往江南出售。[4]
2.銷售量估算舉例
明清時期長江中下游各地加工產品的運銷情況已如上述,這里僅記文獻中間或有只鱗片爪涉及或提及產量及銷售量者。如,明代時湖廣布政司僅上供給南京國子監的干魚即達22125斤[5],江西等處則按例要解納禮部掌醢署“干魚十四萬八千斤,鱭魚一萬斤,鰳魚九百八十四尾,收充供養茶飯、齋醮祇待等用”[6]。據日本人山本田芳1885年撰寫的《清國水產辨鮮》中記載,“鱭魚在江蘇長江年產五百萬斤,干鱭魚年產約十五萬斤運銷各地”[7]。沿海地區出產的黃花魚分為南洋鮮和北洋鮮兩種。前者漁汛期自一月至三月,早春用冰運,末汛期多用鹽藏。后者的漁汛期自三月至四月下旬,均以鹽藏運銷。該魚出產于呂泗洋面,漁民用載重五百擔的帆船備上囊網駛抵產地捕捉,漁汛期中大約每十來天就可捕獲魚“二百余石”,也就是10噸,銷售于吳淞及瀏河等處的各魚行,然后再批發于蘇州、嘉定、太倉等鄰縣的各市場。[8]
事實上,據有關文獻記載,漁業用鹽量確實是相當巨大的。如清兩江總督陶澍奏言,在淮南鹽場,每年除草堰場沒有醃切用鹽及角斜場僅上數引外,其余十八場,按照產額,漁汛用鹽“共開銷至二十四五萬引,幾及淮南額引十分之二”[9]。漁獲物防腐加用鹽竟然達到淮南鹽場產鹽額的20%的比例,由此可略窺漁業產量之巨。如根據上述每一斤鮮魚用二兩鹽來防腐的比例進行折算,則于淮南鹽場支領漁鹽的漁戶,其年總漁獲量當為187500噸。漁汛用鹽不惟淮南地區,凡在漁業繁盛的沿海地區當同樣如此。如以淮南區域產量占全國總產量(包括淡水魚)的十五分之一計,則全國年總漁獲量當為2812500噸。據抗戰前的不完全統計,魚類總產量(包括淡水魚)達二百二十一萬四千余噸[10]。以此數據對照比較,可知前之估算大致離事實不遠。漁獲物除很少一部分為漁民自食外,絕大部分都會進入銷售市場,其中大多數又為鹽制防腐的加工產品。
[1] 《世宗憲皇帝上諭內閣》卷八十九。
[2] 《清鹽法志》卷一四四“乾隆二十四年正月條”。
[3] 參考叢子明等《中國漁業史》,第78頁。
[4] 《定漁戶領鹽例》,《皇朝文獻通考》卷二十九。
[5] 《明會典》卷四十一。
[6] 《明會典》卷一百七十一。
[7] 民國《吳縣志》卷五十一《物產二》。
[8] 民國《寶山縣再續志》卷六《實業志·漁業》。
[9] (清)陶澍《陶文毅公全集》卷一八《復奏籌議稽察場灶章程折子》。
[10] 韓非木《祖國的漁鹽》,大中國圖書局1953年出版,地理小叢書。
四 水產商貿的經濟收益支配
漁民們用水產銷售所得向官府交納賦稅,以及維持一家的生計。此外,賣魚兌酒熱身在漁民們的生活中也占據非常重要的地位。
1.還稅及養家
明代漁業課稅之重已如前述,明人詩文有云:“我聞沔陽湘楚間,楚波浩蕩湘洄環……水邊人家半漁戶,唱歌捕魚自朝暮。得魚歸來先報官,半售商船半輸賦。”[1] 漁民要將生產所得之半用于交納賦稅,可見還稅為漁民賣魚所得收入的一項重要支出。又如:“昨夜溪頭過新雨,春水漫漫決沙渚。群魚盡逐早潮來,父起收罾子看莒。入市魚租今幾何,歸家尚喜鮮鱗多。”[2]漁民慶幸在魚市上售魚所得除交納租稅外,還能有所剩余。在湖廣一帶,“楚天空闊重云幕,孤館風寒倍蕭索。著鞭江上觀打魚……漁官獨坐萬斛舟。且言今歲盡余裕,輸官給役從如何”[3];可見“輸官給役”是漁民要考慮的頭等大事。
漁民以打魚為生,魚蝦為其主菜,但畢竟不能充當主食;因此,必須賣魚換取米糧、油鹽等生活日用必需品。有詩為證:“八尺長竿一具罾,前船相喚后船應。得魚換米兼沽酒,更取魚油作夜燈。”[4]漁民一般都要在傍晚之前售出當天所打之魚,否則隔日后,魚便不很新鮮,賣不了好價錢。因此,水濱漁市一般都收市較晚,詩云:“風雨方知客路難,飛鴻相逐渡江湍。港收漁市舟歸晚”[5]。然而,零星售魚所得畢竟少而可憐,“乘潮撒網得魚少,入市賣魚錢不多”[6]一語透露出漁民生活的艱辛和無奈。然而,正賴漁民的辛勤勞作,出售所獲之魚,城居的仕宦人家才能得食美味,而打魚人迫于生計卻只能將上等好魚全部出售而僅留剩一些細小魚腥以自食。詩云:“漁人騁技巧,長網截大川。萬魚不能脫,已知數當然。傾城食鮮膾,維舟洗腥涎。”[7]
2.兌酒
漁民賣魚所得除用來還稅及養家外,沽酒熱身更是一項重要消費,這幾乎從所有涉及漁民生活的詩文中都能得到體現。漁民由于終年在水上作生涯,不可避免的受水中濕寒之氣的困擾,飲酒能促進血液循環,收到熱身以抵御濕寒之氣的效果。因此,賣魚兌酒而飲便是漁民打發生活的重要方式之一。可以毫不夸張地說,漁民是自小就伴隨著酒的薰陶而長大,并依賴于酒而終老一生的。上文所引之“得魚換米兼沽酒”即為一例,沽酒與換米相提并論,漁民將二者置于同等地位,可見酒對于漁民的重要性。可以說,魚與酒通過漁民有了不可分割的聯系,相關的詩文簡直不勝枚舉。如“殘陽瀲瀲照秋波,閑理漁罾下淺莎。但使得魚那怕晚,水村南北酒家多。”[8]又如,“荷莎冒寒收釣絲,得魚恰充沽酒資。晚來逐伴還家去,不識茆廬在何處。”[9]正由于生活之寂寞單調而清苦,漁民便抱有今朝有酒今朝醉,過到哪里算哪里的生活態度,多有賣魚換酒買醉之例。詩云:“青楓岸隱白鷗沙,篁竹林中有酒家。日日得魚沽一醉,何須分外作生涯。”[10]又如,“釣罷得魚鮮,舟維野店邊。閑同三兩伴,盡醉百千錢。”[11]
綜上所述,明清時期長江中下游地區的水產商貿活動頗為興盛,既有鮮魚商貿,也有水產加工產品的長途運銷。鮮魚商貿又可分為漁民的零星交易和小本經營的挑負販、車販及資本雄厚的船販。魚市的零星交易在各河湖水域隨處可見,覆蓋范圍廣泛。但如就貿易額而言,船販巨商的大宗轉販則遠高于前者,且其中部分挑負販及車販等往往即從大宗船販處批販。經過鹽漬、曝曬等加工處理后的水產品可以長途運銷,水產加工產品的品種因地域不同而各有特色,各地都有自己的名特優產品,其銷售所覆蓋的范圍和銷售數量也有所不同。全國年總漁獲量約為2812500噸,漁獲物除很少一部分為漁民自食外,絕大部分都會進入銷售市場,其中大多數又為鹽制防腐的加工產品。漁民們用水產銷售所得向官府交納賦稅,以及維持一家的生計。此外,賣魚兌酒熱身在漁民們的生活中也占據非常重要的地位。
[1] (明)謝晉《蘭庭集》卷上《送楊水虞復官沔陽》。四庫1244-436。
[2] (明)程敏政《篁墩文集》卷九十《題尚書葉公捕魚圖》。四庫1253-723。
[3] (明)夏原吉《忠肅集》卷三《觀打魚》。四庫1240-502。
[4] (明)唐之淳《唐愚士集》卷一《淮上漁者》。四庫1236-528。
[5] (明)高啟《大全集》卷十五《過吳淞江風雨不可渡,晚覓漁舟抵松陵官館》。四庫1230-201。
[6] (明)烏斯道《春草齋集》卷二《題江村漁話圖》。四庫1232-147。
[7] (明)藍仁《藍山集》卷一《捕魚》。四庫1229-774。
[8] (明)王燧《青城山人集》卷八《秋江晚罾》。四庫1237-764
[9] (明)徐有貞《武功集》卷五《題暮雪漁歸圖》。四庫1245-2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