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想要寫出一篇令人眼前一亮的文章嗎?我們特意為您整理了5篇冬天的骨頭結局范文,相信會為您的寫作帶來幫助,發現更多的寫作思路和靈感。
雷雯,1993年龍抬頭生,典型的雙魚夢幻主義者。總是不知道接下來會寫出些什么樣的東西,文字向來破碎,因為她筆下記述的,多是已然遺失的時光。只是在她把僵硬的手指放在冰冷的鍵盤上時,突然就很想先為這雙微涼的雙手寫點東西。攤開掌心,發現它的紋路是交錯復雜的,如同根須一般向四周蔓延開來。握緊雙手,然后松開,一片潮紅在蒼白的掌心蔓延開來。那是溫暖吧!“我的右手邊是你的左手邊,那是攜手;我的右手邊是你的右手邊,那是錯遇。”
雪
2008年,二月。黎明從車窗外悄然暈染開來,冷硬的鋼化玻璃后呼出的氣體頓然凝成一片水汽。視線模糊。
窗外只是昏黑又蒼白的一片,看不出邊界。模糊的圖景如同心底渾濁的一場雪,粘連著不知是什么的骯臟和純凈。
他給自己倒了半杯茶。深綠色的葉子在杯底旋轉翻飛,有種奇特的滿足感。
據說這是五十年不遇的大雪。于是火車如同擱淺的輪船一樣停在了前不著村后不著店的鐵軌上。他攔住乘務員,問,什么時候能走?一口南方口音的女乘務員眉心扭成一朵皺巴巴的,她說,不知道。
下鋪那家的兩個孩子倒是欣喜不已。他們大吵大鬧著要出去看雪。洋紅色的外套讓他們胖鼓鼓的像只蜜蜂,手腳不斷地揮舞著。最終他們不得不妥協;他把自己的床頭清空,讓孩子們坐在那里翻硬皮的故事書。什么故事?三個和尚沒水喝。為什么三個就沒水喝了呢?那個小女孩笑聲如鈴,在生硬的空氣中水波一般地蕩漾開來。她的臉上浮著有些土氣的紅暈,像極了年幼時的妹妹。
妹妹?
他想到父母家中溫暖的小客廳,低矮的窗戶,鼓著大肚子的電視機里大概吵鬧著春節的氣氛。妹妹大概在包餃子吧。像小時候一樣把它們都捏成奇形怪狀,扔進仍飄著熱騰騰白氣的鍋里。他不敢開手機,只剩一格電了;他又喝了一口茶,水太少,有微苦氣息停留在唇邊。
雪啊,大雪如同寂寞在身后凜凜翻飛。明媚如春的南國搖身披上銀裝素裹,柔美的山川伸出冷艷鏗鏘的臂膀,蒼灰的天野下山巒蛇行盤亙。他生長在北方,不懂為何一陣雪就使這個社會如此地恐懼不安。他想起伊犁的冬天,貧瘠的凍土上竟冒出丑陋的芽!他至今不明白。在那荒涼原始的土地上生長著如此蓬勃的生機,曾使他心血沸騰;而如今他在路上,因一場雪阻斷了歸程。他突然感到恐懼――而這只是雪而已。
沒有任何方法打發時間――時間在此時已成了廢棄的白紙,發黃。他想起居住的那個城市,同事,女朋友,以及講臺下一張張神態各異的臉。他每天背著黑色皮包,裝著密密麻麻寫滿他的小字的講義。他每天衣裝筆挺穿梭于人海當中,每個人都帶著自己的故事和秘密。他呆望著窗外的風雪:小時候曾在那樣的大雪里艱難地趕去學校,母親在他的口袋里放了幾塊錢,叫他路上買個烤紅薯吃。冰涼的幾個硬幣攥在手心變得溫熱光滑,他卻沒有見到那個推著車的叔叔,黧黑的雙手扶在破舊的鐵皮桶上,臉上浮出有些茫然的笑意。潔白的雪花在他的眼前紛飛;他冷得腳都不聽使喚了,他想回家。
――是的,他想回家。火車如癱瘓的鋼鐵長龍橫亙在山嶺間,干澀的冬寒陰雪模糊了白晝與黑夜。那孩子的眼眸中透出憂愁,那是他多少個銅板都換不回的童年。
雪,還在窗外靜靜地紛飛。
夏日未央
公用電話的聲音很奇怪,如同在真空中一般傳出有規律的響聲。車水馬龍來來去去不斷從身邊經過,有時響一下喇叭。我抓著那不甚干凈的話筒,等著電流聲變成接線的嘟嘟聲。我緊握著的手心滲出一層汗,一張開手看見那張寫著十一位數的小紙片已被泅得有些模糊。我依舊緊緊攥著它,如同一不小心它就會如一只淘氣的蝴蝶翩然飛走。我在人海中,就再也找不到你了。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電話已關機,請稍后再撥。Sorry,the number……”中文說完了說英文,英文說完了又說中文。手不由自主地握得更緊了,話筒里變成了急促的忙音。下午六點半的太陽在噴泉上投出一道彩虹,我的頭有點疼。
我就真的走丟了么?小心翼翼地不讓你找到我,是賭氣嗎?
是誰打電話來告訴我,上野的櫻花開了?
那時的每個星期六,你一到點就在教室門口等我。我提著沉重的大畫夾,從教室的最后面走到最前面,那條路仿佛那么長,長得走不到盡頭。陽光落在你沉默的臉上,暈成一片的黃澄。我們走過中央公園的小路,湖面上閃著奇異的金光。你輕輕地喚我的名字時,荔枝花在風中靜靜地墜落。
我們熟悉得不需要說話,就能感知對方手心的溫度。我坐在六路車上,玩你手機上的泡泡龍,而你只是笑,車窗外的風卷起你的長發,你伸出手撫了一下:“該剪短了,我想。”
多么希望時光就這樣停止,我將永遠沉浸在這幸福的滿足中。多么奇怪啊,我們。那么多人那么多事到來了又離去,讓我銘記的卻總是那些日后莫名想起的某個瑣碎的瞬間,停留在那里不肯走。
那些努力要記住的,說要一輩子都不愿忘記的,卻總是變成了一張遙遠而黯淡的圖。上面風定云清,模糊了主角的臉。
然而當短發的你輕輕地喚住我說你就要走,我驀然想起時光的流淌不息。滿天的星星都會變成細細的淚滴,那時我越過雪白的紙頁看見你的臉,手心莫名地疼痛不已。地上堆著大包小包的箱子,上面寫著日本一個我看不懂的地方。我慢慢地抬起頭,不知道要說什么。你微笑的模樣,有些干澀的沉著,不知為什么依舊清晰記得它那天倉促地隨你奔忙。你說,不會再畫了,真的。
真的。
我依舊不解。你留下的十一個熟悉,如同一串對不上號的密碼。初夏飛過黑白相間的鳥群,大聲地叫著夏季的名字。
我站在這人來人往的鬧市中,左手的手心處握著你寫下的電話號碼,無聲地在這里呼喚著你,和那些消逝的日子,一遍又一遍。
冬
經歷過的都必定有痕跡。小時候我喜歡聽樸樹的《那些花兒》,聽得很感傷,覺得為什么那些花兒都要散落到天涯,為什么所有故事都是以散場為結局,為什么懷念的人不肯去爭取。后來回頭看,才明白是經過的每個人,構成了我現在的生活。經歷過的總有影響,帶來了什么又拿走了一些。偶爾在深夜里我也會想起他們,想他們在哪里,過得好不好。感謝是他們曾陪在我身邊,開放過最美好的冬夏。
“我有臉盲癥,那些人離遠了,美丑黑白都模糊。然而他們的笑容始終像淡淡的火焰,曾阻擋過生命中的一段冬天。”
偶爾回頭看自己寫的字,也有許多感慨唏噓的句子。在當時,似懂非懂的,又或者是明白自己就快要懂得。很少重讀自己的話,總覺得那一步步都像是拙劣的描摹,一步步都刻著我的心路歷程。真實的腳步,總是不怎么好看。那是我走不好的一段路,歪歪扭扭,千辛萬苦。
我的生命太單薄,所有的經歷都還只能說是成長。然而成長這個詞已經被我用厭了,每一個故事的開頭都希望結局不同。當中有很長一段時間,除了瑣碎無聊的日志,我不愿意寫字。寫字成了生活里的一種習慣,與任何目的和感受都無關,到了某一個時候它就成了生活的影子。而我不甘心將自己的生活變成一件工藝品,精巧蒼白。把一切故事都隱匿劇情都模糊,編不出華美的小說劇情如何跌沓起伏,想象不出年華流轉歲月靜好背后暗藏什么樣的涌流。是我太貪心,又太懶。想把一切都說清的后果就是失去了語言,靜默成了一種解脫。
人總要經歷了很多事情,才能明白一些很簡單的大道理。把它們都告訴你固然是一種取巧的辦法,可是往往我們都學不會。大概所有的意義都不過于此吧;別人告訴你不要撞,可是你還是義無返顧地往那墻上撞,直到撞得頭破血流眼冒金星。你知道有人撞塌了那墻,而那不是你;你知道那很疼,很累,很不可能,但你還是義無返顧地去撞了。
可是到頭來,冬天還是在的。漫長,寒冷,寒風吹徹。所有的衣衫和房屋都沒有用了,生命的冬天,你總在熬,摸著自己的骨頭細數春暖花開。有些人等過去了,有些人沒有。消逝的靈魂在深夜湍急的河流底下呼吸,每次暗涌都指向回歸的路。而那熬過去的春天里的幸存者,已力不從心。從骨頭深處總是被消釋了一些什么,撫摩著手上的老繭,通紅透亮。以后還會有很多很多個漫長的冬天。每個冬天都下雪,飄起白茫茫的飛絮,徐繞糾纏在茫茫無際的原野上。每個冬天你都哭喊、奔忙,在無邊無際的寒意里渴求一點溫暖――只要那么一點點就夠了,一點點,足以讓你的血液繼續流淌,呼吸繼續起伏。足以讓你等到來年的春暖花開,枝繁葉茂。足以讓你僥幸地撫摩著殘損的手掌,朝著冬季遠去的影子吐一口唾沫――呸,老子才不怕你咧。你回過頭去勸慰那些哭告的人,卻給不了他們溫暖。你手拿著大道理,殷切地遞給那些尋求溫暖的人,心里卻還呼嘯著,那個冬季殘余的嚴寒。
大概每個人在自己的生活里掙扎時,都是無能為力的。你可以給他衣食,庇他溫飽,給他講大道理,陪他痛哭流涕絕望不堪。你可以跟他說,我永遠做你的朋友,我永遠看得比你清楚,我永遠在這里。你可以跟他說,所有的冬天都會過去春天都會來,花兒會開上枝頭一直開到你的眼角眉梢。你會幸福美滿,你會成功――幸存。可是你無法阻擋。你無法阻擋那風雪刮過他一無所有的心臟,寒意侵蝕他坍塌的舊房。你無法阻擋他的孤獨和痛苦。肉體的束縛可以通過流血革命來解放,精神的折磨卻只靠他自己,而你的提醒不能帶領他,有時甚至提醒到了錯誤的方向。他需要你――大概這就是所有的悲劇。他需要你而不能從你那里得到任何實質性的幫助,他需要你而你手握著大道理,他需要你而你當年曾像他一樣急切地需要一些溫暖,哪怕于事無補。
而那冬天,總是漫長。寒風總是呼嘯。直到用盡溫暖也花光了運氣。直到那一個冬天,你再也無法爬起來求救了。那個時候太遙遠,遙遠得你看不清,是下一個季節還是往后的一百年,你會忽然失去了力氣和機會。你逃到肥沃溫暖的土壤上,冬季卻總留了下來,蟄伏在四月遲鈍的根芽。都說風水輪流轉,大概只是因為你沒有把握,是哪一次的跌沓起伏,會摔得你再也爬不起來?
當中狼狽的光鮮的,都要過去。沒有終點的流轉讓你疲憊不堪,縱使春暖花開,縱使寒風呼嘯,一切都不過轉一個圈。你不要哭。
作者:(美)格雷著,于海生澤
出版社:吉林文史出版社
目前在美國,40%的第一次婚姻,以離結束;60%的第二次婚姻,和75%的第三次婚姻,有同樣的結局。而在中國,離婚率也在不斷攀升,到底我們該怎么認識兩性關系,該怎么去維系婚姻和愛情。
《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是最好的愛情和婚姻指南。它深刻地揭示出,男人和女人在各方面存在不同:他們的溝通方式不同;他們的想法和感覺不同;他們的認知和反應不同;他們對愛情的需求不同……
作者約翰?格雷為心理學博士,國際知名的人際關系和情感問題研究專家。他用了整整7年時間,咨詢調查了25000人,推出了《男人來自火星,女人來自金星》。該書一經出版,立刻轟動世界,被譽為是迄今為止世界上最著名的兩性情感關系圖書。
02 《愛的五種語言》
作者:(美)查普曼著,王云良譯
出版社:中國輕工業出版社
每一個人部有一個情緒的愛箱,只有當這個愛箱填滿了的時候,人際關系才能發展。然而,不同人的愛箱需要用不同的語言來填滿。查普曼博士發現人們基本上有五種愛的語言:肯定的言詞、精心的時刻、接受禮物、服務的行動、身體的接觸。
兩性間許多誤解、隔閡、爭吵都是由于不了解或者忽略了對方的主要愛語造成的。當夫妻雙方主動選擇使用對方的主要愛語時,就能夠很好地發展彼此的親密關系,并積極地處理婚姻中的沖突和失敗。本書將帶領讀者跨越兩性溝通的迷思與阻隔,填滿自己和伴侶的愛箱,進行一場婚姻的內在革命。
03《優雅地低于愛情》
作者:葉傾城菁
出版社:人民文學出版社
最新散文集《優雅地低于愛情》是作者葉傾城最新創作的心靈美文,她再一次與期待已久的讀者們娓娓敘說一場場筆墨飛揚的愛戀。
全書分四個部分,由從郎索雙釧、天人五衰、變態的權利和苜蓿少年組成,收集一百多篇短小精致的輕松美文,纖敏澄明、文字如畫,時而如大寫意般勾勒出都市男女的生活狀態,時而又入木三分刻畫到骨頭里的嬉笑怒罵。文字節奏很快、篇幅精短卻直指人心,從文起到文末,都市人被世俗打磨過的一顆心坐上感動的摩天輪,俯瞰千萬眾生像,掩卷尋找那最真實的自己。
04 《一個禪者眼中的男女》
作者:林荏芳著
出叛社:中國青年出版社
變是本質,不變是迷思。所以禪說人生是:春天的花、夏天的鳥、秋天的楓、冬天的雪。識得此,每一階段就有每一階段的色彩,每一生命就有每一生命的風光。愛如此,性如此,親子之間也一樣。
少女骨架
好萊塢眼下冒出來的這撥90后少女演員,很明顯都不是打算先走花瓶道路,然后再年復一年熬上位的。大家的想法都一樣:“我要做演技派!我最好馬上立刻趕緊演一部演技大爆發的文藝HIGH片兒拿遍各種大獎!”
這就好比學習成績到了年級前幾名的人,他們的學習方法和思維其實都是差不多的。這也導致這撥少女之間的競爭很激烈,但最終詹妮弗·勞倫斯異軍突起,成為今年的高考狀元。
在談論詹妮弗·勞倫斯之前,我們得先來談談她金榜題名之作《饑餓游戲》。用大家追捧的馬王爺伯庸的話說就是:“《饑餓游戲》就好似是一群窮極無聊的大學生剛看了《大逃殺》、《黑鏡》,以及Lady GaGa的MTV,他們有各種想法,但誰也說服不了誰,只好你一言我一語拼湊成個劇本,也不審讀修改就先扔給一個時尚MTV導演,拍了一個多小時文藝戲,又換個文藝導演再拍一個多小時動作戲,最后改了數版結局,亂七八糟剪到一起成就了這部電影。”
親王祥瑞御免!
電影《饑餓游戲》以16歲女主人公凱妮絲·艾維丁的視角,講述了一個以真人秀形式進行的“生存游戲”,在這場以生死作為勝負的殘酷競技里,24人只能獨活1個,女主角顯然必須得是獨活的那個。如果僅僅是看待根據原著“饑餓”三部曲第一部改編的電影,那這不過又是一個向未成年人展示殘酷感悟生命的片子,立意上比單純跨物種談戀愛的“暮光”系列要高那么一篾片。但這類少女視角故事骨子里的擰巴還是一樣的,無論任何情節,觀眾都完全沒有插嘴SAY NO的權力,因為作者不但擁有最終解釋權,而且還霸道地不解釋。于是大家只能拼命地去猜測,就像考語文閱讀理解題時,揣測作者寫下“天空下起了蒙蒙細雨”一句是包含了什么深刻的寓意一樣。
說白了,《饑餓游戲》還是個二男侍一女的少女電影,跟“暮光”系列沒有本質區別。虐完男二虐男一,虐完男一虐女主,然后女主HOLD住全場,俯瞰后宮,深藏功與名。最終女主角要和男主角一起服毒自殺時,莎翁在墳墓里也情不自禁地轉了個身。
這也就是英文對白而已,呵呵,廣袤的百度貼吧里,這樣的劇本數不勝數。
強悍本色
曾憑借電影《冬天的骨頭》獲得2011年奧斯卡最佳女主角提名的詹妮弗·勞倫斯,竟靠這部影響力巨大但評價兩極分化的青春片紅遍全球,真是令人想不到。《饑餓游戲》自3月23日在北美影院上映以來,打敗“暮光”系列,斬落《蜘蛛俠3》,成為全球史上首周末票房紀錄的第三名——冠軍是《哈利·波特與死亡圣器(下)》。詹妮弗騎著本年度電影春夏檔期最大的一匹黑馬,呼嘯著跑過全球,輕松卷走6.4億美元票房(截至6月15日),迅速成為好萊塢新一代票房女王。
詹妮弗的紅,可謂是扎扎實實的紅,甚至坊間有人放言,《饑餓游戲》很有可能再助她沖擊奧斯卡。國際知名玩具公司趁勢推出了“凱妮絲版限量芭比”,造型與電影中的形象如出一轍:黑色連帽外套、軍裝褲、招牌麻花辮、銀色弓箭,眉目間堅毅的神韻也和女主角詹妮弗相似。
強悍根本就是詹妮弗的本色,她是勞倫斯家族50年來的第一個女孩,因此父母撫養她時與兩個哥哥一視同仁。讀學前班時,詹妮弗從不和別的女孩一起玩,因為她們只是不停地做餅干,而她則想打球。詹妮弗玩過壘球、曲棍球,還加入過父親做教練的男子籃球隊。
和那些逆天的同期美少女明星相比,詹妮弗實在是長得一般,氣質又過于沉靜成熟,仿佛從來沒有蘿莉過,這讓花骨朵般的年紀對她而言實在尷尬。有一次詹妮弗為美國著名休閑品牌A&F拍攝平面廣告,最終卻一張照片都沒被選中。“我爸爸打電話質問對方為什么,他們干脆就把樣片寄了過來,就像是無聲抗議:‘看!這就是為什么。’”
原來,該品牌的攝影師把一群女孩子帶到海邊,扔給她們一個橄欖球,拍她們玩球的樣子。“其他女孩看上去都很美,她們一邊玩球,一邊保持優美的姿態,”詹妮弗回憶道,“而我則紅著臉,張著鼻孔,跳在半空中,雙臂正準備抱住另一個女孩。我甚至從頭到尾都沒有看鏡頭。”
春秋戰國時期,耕柱是一代宗師墨子的得意門生,不過,他老是挨墨子的責罵。有一次,墨子又責備了耕柱,耕柱覺得自己真是非常委屈,因為在許多門生之中,大家都公認耕柱是最優秀的人,但又偏偏常遭到墨子指責,讓他沒面子過不去。一天,耕柱憤憤不平地問墨子:“老師,難道在這么多學生當中,我竟是如此的差勁,以致于要時常遭您老人家責罵嗎?”墨子聽后,毫不動肝火:“假設我現在要上太行山,依你看,我應該要用良馬來拉車,還是用老牛來拖車?”耕柱回答說:“再笨的人也知道要用良馬來拉車。”墨子又問:“那么,為什么不用老牛呢?”耕柱回答說:“理由非常的簡單,因為良馬足以擔負重任,值得驅遣。”墨子說:“你答得一點也沒有錯,我之所以時常責罵你,也只因為你能夠擔負重任,值得我一再地教導與匡正你。”
雖然這只是一個很簡單的故事,不過從這個故事中,可以給企業的溝通管理一些有益的啟示,但愿每一個人都能夠從這個故事中獲益。
啟示一:員工應該主動與管理者溝通
優秀企業都有一個很顯著的特征,企業從上到下都重視溝通管理,擁有良好的溝通文化。員工尤其應該注重與主管領導的溝通。一般來說,管理者要考慮的事情很多很雜,許多時間并不能為自己主動控制,因此經常會忽視與部屬的溝通。更重要一點,管理者對許多工作在下達命令讓員工去執行后,自己并沒有親自參與到具體工作中去,因此沒有切實考慮到員工所會遇到的具體問題,總認為不會出現什么差錯,導致缺少主動與員工溝通的精神。作為員工應該有主動與領導溝通的精神,這樣可以彌補主管因為工作繁忙和沒有具體參與執行工作而忽視的溝通。試想,故事中的墨子因為要教很多的學生,一則因為繁忙沒有心思找耕柱溝通,二則沒有感受到耕柱心中的憤恨,如果耕柱沒有主動找墨子的行動,那么結果會怎樣呢?不言而喻啦!
啟示二:管理者應該積極和部屬溝通
優秀管理者必備技能之一就是高效溝通技巧,一方面管理者要善于向更上一級溝通,另一方面管理者還必須重視與部屬溝通。許多管理者喜歡高高在上,缺乏主動與部屬溝通的意識,凡事喜歡下命令,忽視溝通管理。試想,故事中的墨子作為一代宗師差點就犯下大錯,如果耕柱在深感不平的情況下沒有主動與墨子溝通,而是采取消極抗拒,甚至遠走他方的話,一則墨子會失去一個優秀的可塑之材,二則耕柱也不可能再從墨子身上學到什么,也不能得到更多的知識了。對于管理者說,“挑毛病”盡管在人力資源管理中有著獨特的作用,但是必須講求方式方法,切不可走極端,“雞蛋里挑骨頭”,無事找事就會適得其反,挑毛病必須實事求是,在責備的過程中要告知員工改進的方法及奮斗的目標,在“鞭打快牛”的過程中又不致挫傷人才開拓進取的銳氣。從這個故事中,管理者首先要學到的就是身為主管有權利也有義務主動和部屬溝通,而不能只是高高在上簡單布置任務!
啟示三:企業忽視溝通管理就會造就無所謂的企業文化
如果一個企業不重視溝通管理,大家都消極地對待溝通,忽視溝通文化的話,那么這個企業長期下去就會導致形成一種無所謂企業文化。任何企業中都有可能存在無所謂文化,員工對什么都無所謂,既不找領導,也不去消除心中的憤恨;管理者也對什么都無所謂,不去主動地發現問題和解決問題,因此大家共同造就了企業內部的“無所謂文化”的企業文化。在無所謂文化中,員工更注重行動而不是結果,管理者更注重布置任務而不是發現解決問題。試想故事中耕柱和墨子如果兩者都認為一切都無所謂,耕柱心中憤恨不去主動積極找墨子溝通,墨子感覺耕柱心有怨言,也不積極主動找耕柱交談以打消其不滿的情緒,那么故事的結局想必很明顯吧?墨子沒有優秀的學生,其學問不可能產生深遠的影響。耕柱呢?也就只可能是一個很普通的學生,心中憤恨日久生怨,說不定還會做出很極端的事情。
啟示四:打破企業無所謂文化的良方就是加強溝通危機防范
要打破這種無所謂文化,提高企業的經營業績,提高所有員工的工作滿意度,就應該在管理者與部屬之間建立適當的溝通平衡點。如果管理者和部屬沒有溝通意識,就必須創造一種環境,讓他們產生溝通愿望,而不能讓他們麻木不仁,不能讓他們事事都感覺無所謂。企業內沒有溝通,就沒有成功,也就沒有企業的發展,所有的人也就會沒有在這個企業中工作的機會。
深圳華為老總任正非的《華為的冬天》震撼了業界。用任正非的話說,“十多年來我天天思考的都是失敗,對成功視而不見,也沒有什么榮譽感、自豪感,而是只有危機感。也許是這樣才存活了十年。”海爾老總張瑞敏說:“我每天的心情都是如履薄冰,如臨深淵。”企業從上到下都應該重視溝通管理,主動進行溝通危機防范。在WTO大潮已經襲來的今天,任何一個企業最需要具備的,就是溝通管理的危機感和真正抓好溝通管理的勇氣。
啟示五:溝通是雙向的,不必要的誤會都可以在溝通中消除
溝通是雙方面的事情,如果任何一方積極主動,而另一方消極應對,那么溝通也是不會成功的。試想故事中的墨子和耕柱,他們忽視溝通的雙向性,結果會怎樣呢?在耕柱主動找墨子溝通的時候,墨子要么推諉很忙沒有時間溝通,要么不積極地配合耕柱的溝通,結果耕柱就會恨上加恨,雙方不歡而散,甚至最終出走。如果故事中的墨子在耕柱沒有來找自己溝通的情況下,主動與耕柱溝通,然而耕柱卻不積極配合,也不說出自己心中真實的想法,結果會怎樣呢?雙方并沒有消除誤會,甚至可能使誤會加深,最終分道揚鑣。
所以,加強企業內部的溝通管理,一定不要忽視溝通的雙向性。作為管理者,應該要有主動與部屬溝通的胸懷;作為部屬也應該積極與管理者溝通,說出自己心中的想法。只有大家都真誠的溝通,雙方密切配合,那么我們的企業才可能發展得更好更快!
羅風定定地望著窗外,恨不能尋見點什么,但路上連個腳印也沒有。他轉過身,看著屋子里滿地的碎紙片和桌子上空空的酒瓶,又陷入沉思。
他想起昨晚將中篇小說《我只為你活著》完稿后,就流著淚將廢棄的草稿全都撕碎,還一個人呼喚著主人公瑤瑤的名字喝了許多酒,哭了一場,然后就醉了。后來,他又做了一個夢,夢見一個叫多多的女孩,在一個寒冷的飄著小雪的冬天,走進他的小說里代替瑤瑤做了主人翁,而且多多在小說里總在尋找她靈魂的歸宿。
她從一條古老的巷子開始,再到一座古老的藍橋,最后她想沿著一條碧幽幽的河回家,走到半路經過玉石湖時,她停了下來,她跪在湖邊捧起刺骨的湖水從頭上淋下來,然后撕心裂肺地哭,將雪花融化在淚水里,最后投湖自盡。
這已經是羅風連續一個多月來做這個相同的夢了。他不明白這個夢與他的小說有什么關系,或者說與他有什么關系。令羅風不解的是,夢里的多多尋找靈魂歸宿所經過的地方竟是這個城市里最常見的。
羅風已將近四十,在他生活的這個城市的文壇上,也算小有名氣。年輕時倒因為寫過許多讀者不喜歡的小說做過這種夢,但后來向讀者低頭后,就漸漸沒了夢,雖然他是個多愁善感的人,但到了中年還做這種悲劇性的夢,讓他莫名其妙。
其實,在小說《我只為你活著》里面,他講述的也只不過是一個司空見慣、俗不可耐的愛情故事,兩個戀人經過許多艱難挫折,最終有情人終成眷屬,并沒有多少新意,他甚至認為這部小說玷污了主人公瑤瑤這個美麗的名字,許多次哭著用酒精麻醉自己。不過,瑤瑤這個人物倒是羅風以小時候見過的一個可憐的女孩為原型而創作的。
這個女孩家住城西最貧窮的盧夢街,和羅風家相隔不遠。父親為她取名夢夢,有甜甜的聲音和圓圓的酒窩。小時候的她總愛穿一件非常寬大的青色衣服在城市中穿梭,臟兮兮的,笑呵呵的。在她十二歲那年,母親終于忍受不住貧窮,背叛父親和一個有錢人,父親知道后苦忍很久,最終忍無可忍,在一個下著小雪的冬日,父親讓夢夢騎在肩膀上把她帶到外婆家,然后買了瓶烈性白酒一口喝個精光,回到家后把母親勒死在床頭,之后從櫥窗最底下翻出一瓶敵敵畏,喝了下去。
這是個真實的故事,羅風在寫《我只為你活著》的時候,開始時打算用拉康精神分析哲學的方式寫夢夢父母的這段婚姻的,但后來轉了方向。一是想到讀者的口味和同行們的眼光;二是他不想再回憶這段凄慘的往事,怕傷了夢夢,也怕傷了自己。最后,他以夢夢為原型,在小說中用瑤瑤這個主人公為夢夢虛構了一個美好的結局。然而,自從他開始動筆寫這部小說以來,多多就走進他的夢并折磨著他的靈魂,他難以弄清多多、瑤瑤和夢夢之間到底是什么關系,這三者和他自己又有什么關系。
羅風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又轉過身看著窗外,路上的行人開始多了。他點燃一支草海牌香煙,銀灰色的,細長的。他將濃濃的煙霧吸進鼻子里,又吐出來。人行道上,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女孩匆匆地走著,背著個紅紅的書包,書包上掛著個小小的鈴鐺,“叮當叮當”地響著。羅風跟隨小女孩的身影移動著眼神,此時他又想起了小時候夢夢在城市中穿梭的身影。
“小夢,要去哪里啊?跑這樣快。”
“去放風箏。”
“去哪里放風箏?”
“虎踞山上。”
羅風一動不動,待那個小女孩轉過拐角消失不見了,他猛吸一口煙,把已吸到海綿嘴的煙蒂丟在地板上,死勁地面無表情地踩了幾下。這時,小雪又開始漸漸地飄起來。
羅風又點燃一支煙,馬上又把它掐滅了。他坐下來,沉思片刻后,又決定按照夢境去尋找多多,盡管這已經是羅風連續第十七天去尋找夢中的姑娘了,盡管毫無結果,盡管連他自己也覺得荒唐。他從衣柜里找了一件樣式很難看的外衣穿上,走出客廳。客廳里空蕩蕩的,妻子不在。他已經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一個人寫些世俗無聊的小說來證明自己還活著,雖然妻子曾經也念過文學,讀過許多世界經典的文學作品,但結婚后他發覺妻子只關心柴米油鹽,而羅風早已將小說融進了生活,為此夫妻倆經常吵架。
看著客廳亂糟糟的樣子,羅風有些煩亂。
“我告訴你,羅風,你要出去找你那什么多多,有本事就別回來,去和她過一輩子。”
“雨雨,我已經向你說過多次,那只是一個夢。”
“但是你把夢當真了,你被夢迷住了,對嗎?”
“我只是想弄清楚我和這個夢到底有什么關系?”
“那我和你又是什么關系?”
“我只是想知道多多到底是誰?她折磨著我。”
“但是你折磨著我。”
“好了,別鬧了,那真的只是一個夢。”
“我知道,日思夜想,夢中情人。”
羅風沒想到雨雨居然如此不可理喻,表情木木地看著她,不說話,他覺得說一個字都是多余的,哪怕是世界上最難聽最難聽的那一個,此時此刻,他都不愿開口。他閉了一下眼,伸手開門。
這時,她猛地把沙發墊和遙控器摔在地板上,看著羅風大聲說:
“你走!你走!走了就別再回來。”
她發瘋似地把遙控器踩得稀巴爛,回過神來,她平靜地看著羅風說:
“我走,我走,你有你的小說,你有多多,你有瑤瑤,我什么也沒有,你只為她們活著,我走,我礙著你們了。”
羅風對“你們”兩個字感到厭煩,絕望地看著她。她打開柜子,把幾張銀行卡和現金裝進包里,沖出門去。看著她離去的背影,羅風突然覺得這一刻她配上雪花是多么美麗,成熟,豐滿,別有韻味。他笑了笑,感覺自己無藥可救。
羅風已從幾天前的爭吵中回過神來,妻子還沒有回來。羅風把剛才那件外衣脫下,重新回到臥室選了件老人頭的黑色風衣穿上,帶上黑色的眼鏡,拿起數碼相機,走出家門,決定繼續尋找。
羅風離開家,走進雪花里,穿過中山路和步行街交匯處那段斜斜的柏油路,拐進多多尋找的那條古老的巷子,這是多多最先尋找的地方。巷子的兩面墻上長滿斑駁的青苔,還有一串串的爬山虎和刺梨藤,霜雪結成的冰把它們凝在一起,晶瑩里透著春天般的綠。羅風抬起頭,看見很久就已掛在電桿上的那只紫色的蝴蝶狀的風箏,搖搖擺擺,已被風雪撕破。透過灰色的眼鏡,羅風定睛想著,包括現實和回憶。
“瑤瑤,瑤瑤,爸爸帶你到山上去放風箏!”
“爸爸,爸爸,你等等我,等等我!”
“快點,瑤瑤,如果你追上我,下次爸爸就做只風箏給你。”
“我要紫色的,紫色的。”
春天在瑤瑤的心間掠過,就像青青的草和藍藍的天,不留下一絲憂愁和煩惱。那天,一只用幾頁白色方格信箋紙做的風箏在虎踞山上放得很高,從山頂飛到天空,瑤瑤跟著它奔跑。
“爸爸,爸爸,好高啊,好遠啊!”
羅風將小說里的這一情節過了一遍,每次來到這里都會想起這一情節,他感覺莫名其妙,不由自主。隨后,掏出相機對著青苔、爬山虎、風箏和飄雪的天空快速地按下快門。相機里全是他這十多天來尋找多多拍的照片,許多照片重復了又重復。
他走進一家熟悉的脆哨粉面館,向老板老王招了招手。
“老王,來碗大碗的。”
老王和羅風是好朋友,年輕時也是寫詩的。那時,老王寫道:生活就是一坨屎,而詩歌把她打扮得光鮮亮麗。經過無數的生活磨礪后,如今已不大愛寫了,但老王卻更加了解了自己所寫的“生活就是他媽的用詩歌作外表的一坨屎”。
“羅風,你的多多找到了嗎?”老王笑著問他。
“還沒有。”
“不是我笑你,羅風,都到不惑之年的人了,要安分踏實些,過點平淡日子也就算了,寫歸寫,也要注意家庭,我覺得你把小說和家庭搞混了。”
說到妻子,羅風倒真有點糾結起來,讀大學時走上寫小說這條路還是妻子極力支持的,但現在卻不知為何?是妻子變了嗎?是自己變了嗎?還是兩個人都變了呢?想起妻子沖出門去的背影,是那樣的美麗。有時,連羅風自己也在想,憑著他豐富而細膩的情感,和一雙小小的憂郁著的眼睛,假如自己做了個詩人該會更好,可偏偏自己寫出的詩歌連這脆哨粉面館老板都說狗屁不通。
羅風伸進包里掏錢給老王。雨雨將銀行卡和現金全帶走后,羅風身上只剩下了幾十塊錢。雖然三天后就可以將《我只為你活著》拿到雜志上發表,編輯早已打電話來催過幾次,但一想到可憐的稿費一般要過一兩個月才能收到,就更加想起雨雨的許多好處來。羅風看著路上熙熙攘攘的人們和飄飄灑灑的雪花,點起一支他最愛的銀灰色的草海牌香煙,細長細長的,煙圈往上飄。羅風想,飄吧,飄吧,飄到哪里,哪里就是你的家。
“羅風,你找了這么多天,我問你,多多長什么樣?家住哪里?是你什么人,和你有什么關系?”老王頓了頓,接著說,“還有,你不要因為找多多,又和雨雨鬧別扭,沒必要,雨雨可是個好妻子,要懂得珍惜。”
羅風吐著煙圈,聽完后把黑色眼鏡取下,拿在手里認真地看著,他忽然發覺自己在鏡片里的影子是那樣憔悴和蒼老。多多長什么樣呢?夢境是那樣模糊,連他自己也不清楚。他記得,多多有酒窩,但從不笑;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碎花裙子在雪花里向前走;短發,充滿年輕的莫名的憂傷。羅風低著頭,左手襯著腮沉思著,他覺得奇怪,像有什么東西堵在胸口,如此難過。
“爸爸,你帶我去哪里?”
“夢夢乖,去婆婆家,婆婆給你做好了碎花裙子,很好看。”
“真的嗎?你騙人,你騙人。”
“爸爸不騙你,爸爸最愛你,婆婆會親自為你換下這件青色衣服,把你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你這件大衣我穿著難看,爸爸,難看嗎?”
“好看,好看,我的夢夢穿什么都好看!”
“爸爸,你又騙人,你騙人!”
“小夢夢,騎馬兒,騎在爸爸肩膀上,很快就到婆婆家。”
“哈哈哈,哈哈哈……”
羅風從沉思中回過神來,嘆了口氣,轉過身對老王說:
“老王,我告訴你,多多穿著一件純白色的碎花裙子,有甜甜的聲音和圓圓的酒窩,愛在冬天的雪花里玩耍,喜歡沿著一條碧幽幽的河走。”說完,他快步地走進雪花里。剎那間,他自己都感到奇怪,怎么把夢中的多多和真實中夢夢的事跡纏繞在了一起。
“見過的,見過的,好多年前像在哪里見過的,有點印象,記不清了。”背后傳來老王的聲音,像是對他講,也像是自言自語。
羅風踱步來到藍蟶希這是多多尋夢的第二段。
她曾站在這橋頭久久注視著雪花落到水面上,一點一點融化,消失不見。有時,她伸出雙手接住雪花,晶瑩剔透,潔白無瑕;有時,她將雙手捂在臉上,淚水從手指縫里溢出來。多多是悲傷的,絕望的。
羅風靠著橋欄,點起一支煙,一直抽到燒舌的海綿嘴,然后放開無名指和食指,看著煙蒂掉在水面上,打濕,順流而下。羅風掏出相機,對著煙蒂“咔咔咔”地按下許多次快門。每次出來尋找多多都重復這樣的動作,每次都發呆。羅風幻想著自己就是多多,把夢里多多站在橋頭的動作重復著,淚水就順著臉頰滑下來,全然忘記來來往往的車輛和人群。沒有人在意雪花里站著一個人,他感覺自己像被一棵繩子捆綁著,無法動彈。突然,遠處樓上不知誰家的歌聲歇斯底里的唱出來:
不是每一句話都有意義M不是每一場夢都有結局M就像今天的我如此快樂M終因為認命而深深地哭泣M不是每次祈禱都能解脫M不是每次放逐都能救贖M就像明天的我注定孤獨M走上那條去無方向的道路M如果有一天我會離去M請讓我化在風里M如果你還記得我的名字M請說再見,蒲公英
若在平時,聽到這種歇斯底里五音不全的亂吼,羅風早就會走遠。但此時此刻,他卻緊盯著歌聲傳來的方向,并“咔咔咔”地快速按下快門。其實他也不知道要拍什么,只是亂拍一氣,翻開看看,鏡頭里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從窗子里探出頭來,一個小男孩用玩具槍瞄準空中的雪花。
忽然,羅風想起小說中瑤瑤與自己的對話,顯得有些傷悲。
“你最喜歡什么花?”羅風望著瑤瑤。
“雪花。”
“為什么?”
“因為雪花融化時,很美,就像融化在心上。”
羅風沉默,瑤瑤也沉默。
“羅風,我問你,你說天堂會下雪嗎?”
“會,你說會它就會。”
“天堂的雪花融化時美嗎?”
“美,你要它美它就美。”
羅風的所有小說總是這樣,第一人稱,男主人公都是他自己。羅風沒再多想,看了看手表,掏出一支煙吸著,靠在橋欄上,眼睛順著橋下的河一直向前望去。羅風知道,沿著這條河走,盡頭就是玉石湖,在夢中,多多的生命就停留在那里。可夢里的河水碧幽幽的,眼前的這條河卻骯臟不堪,到處漂著橫七豎八的塑料瓶、碎片,某些河段由于居民亂倒生活用水導致大片大片黝黑黝黑的浮漂堆積著,從小時候起羅風就記得,一到夏天這些地方就發出令人惡心的臭味。
挪動腳步,沿著河岸,羅風繼續尋找夢中的多多。時不時地還用相機把這些景象記錄下來,有時剛好捕捉到雪花落在黝黑黝黑的浮漂上時,羅風就會很難過,就會想起瑤瑤說的:“雪花融化時,很美,就像融化在心上。”
地面上的雪層被三三兩兩的人群踩碎,羅風邊走邊把這些腳印拍下來,人們以為他是個瘋子,在背后輕聲細語地評論道:“這個人真怪,雪花這么漂亮他不拍,反而拍這些亂七八糟的腳印。”
羅風看也不看他們一眼,自顧自地拍照。
越往前走,行人越少,路上的腳印也越少,薄薄的雪層看起來讓人憐惜。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兩口子吵架的聲音。
“爛,一天到晚只曉得打麻將,婆娘兒女都不要了。”
“老子沒拿你的錢打,老子自己掙的錢,老子想怎么打就怎么打。”
“你掙的錢?你掙了幾塊錢回家來?天天包谷飯酸菜湯還沒有吃夠?”
“再吵老子要打人了,老子錘死你個爛母狗,信不信?”
羅風趕緊逃離這心煩意亂的地方,沿著河岸快速地走下去。不知何時,羅風發現,周圍的行人越來越少,最后只有他一人在雪地上行走。他停了下來,回頭看看,城市已被他甩得很遠。在茫茫的白色里,羅風黑色風衣黑色眼鏡的裝束像個孤零零的鬼魂,瞬間被吞噬。
羅風想道:冬季是白色,孤獨是白色,整個世界都是白色,除了我是黑色,從今以后,我的名字就是黑,黑色的風,黑色的指甲。
羅風慢慢地向前走,離玉石湖只有兩三百米的距離了,遠遠地就可以看見碧綠的湖面,湖的四周已經被白茫茫的雪封住了。羅風放慢腳步,照了幾張湖的照片。
“羅風,結婚以后,我們要去哪里?”
“瑤,我們去巴黎,巴黎是世界上最浪漫的地方,我們去看巴黎的日出。”
“那巴黎會下雪嗎?”
“當然會,巴黎的雪是愛情之雪,飛揚,飛揚,飛揚。”
羅風想著小說里的情節時,漸漸地就走到了湖邊。站在雪花里,他是那么驚訝,不知所措,就在自己的前方幾米,竟有一條歪歪斜斜的腳印通向湖里。除了自己剛才慢慢走來,根本沒有其他腳印。他的心不由得痛起來,難道是多多來了嗎?多多真的來尋找歸宿了嗎?這時,一個穿著碎花裙子的有著甜甜的酒窩的姑娘的身影在羅風心中閃過。羅風難過極了,自己不應該為瑤瑤設計這浪漫的愛情,否則多多也不會闖入自己的夢境投湖自盡。
凌冽的寒風讓羅風顫抖著,他沿著腳印慢慢地走向湖水,他把自己腳的每一步都踩向雪地上的腳印。他停下來,蹲了下來,他看著湖水,想象著多多走入湖水的樣子,憂傷而美麗,決絕而不回頭。羅風哭了,他伸手去撥弄地上雪塊,一股涼意刺進心里,他猛地把手縮回去。
“爸爸,夢夢乖嗎?”
“夢夢乖,夢夢很乖,夢夢是我的乖女兒。”
“那爸爸有一天會不會不要夢夢了?”
“不會,但是有一天爸爸會離開你。”
“爸爸,那你為什么要離開我呢?”
“因為,你長大了。”
“不,夢夢要爸爸,夢夢不長大,夢夢不長大。”
羅風回過神來時,發覺自己的雙腳已經被凍僵得無法動彈了。羅風撕扯著自己的頭發,像個瘋子一樣。瑤瑤,多多,夢夢,小說里的,童年的,夢里的,種種片段不斷襲來,此時此刻的他都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夢夢的身影閃過,瑤瑤的身影閃過,多多的身影閃過,羅風哭了,淚水順著臉流下來。
他使出全身力氣抬起腳,慢慢地踩進湖水里。他想學著多多的樣子走進湖水,然而他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快要凍斷了。在湖水里挨了一分鐘后,他迅速往后退了出來。突然,他面向湖水,跪在雪地上,捧起一把雪花捂在臉上,眼角處的雪花很快就被流出的淚水融化了。他輕聲地喃喃自語道:“多多啊,多多。”突然,他張開雙手,大喊道:“多――多!”他癱坐在雪地上,一動不動。幾分鐘后,他開始冷得打著哆嗦。
這時,不知何處的高樓上又傳來那讓人絕望的歌聲,歌聲隔得很遠,很小聲,卻像針一樣刺進羅風的心臟。
不是每一句話都有意義M不是每一場夢都有結局M就像今天的我如此快樂M終因為認命而深深地哭泣。
突然,羅風不知想起什么,他站起來,面向湖面,站立幾秒鐘后,轉過身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跑。他跑過中山路,跑過藍橋,跑過機械廠,跑過桂花路,跑過馬里路,跑過觀音廟山腳下,跑過小海路,跑過杜鵑路……汗水浸濕了他的頭發,在風中飛舞著,人們都以為他是哪里的瘋子。他跑啊,跑啊,跑啊,他不知道自己要跑到哪里,他摔了幾跤,站起來又跑。最后,他爬上虎踞山嘶吼著詩歌來:
媽媽,再等等,天就快黑了/ 狂風對我來說,毫無意義/ 我不想看見裸的天空/ 我只是好悲傷,無處可逃
媽媽,我哭著天就黑了 /像塊巨石,從高空壓下來/ 像海嘯,把我帶到彼岸/ 像無止境的黑,漫過頭頂。
媽媽,天黑了,我坐著不動/ 我面朝虎踞山,無處藏身/ 我在寒夜里狂奔了好長時間/ 像冰冷的詩歌在風中吹響
羅風打起寒顫,他感覺越來越冷。他從左到右將這個灰色的城市打量了一遍,從右到左將這個灰色的城市再打量一遍。最后,他顫抖著回到了家里。
屋里空蕩蕩的,亂糟糟的,妻子還沒有回來。他打開柜子,扭開一瓶茅臺迎賓酒,一口氣喝了二兩,然后把酒瓶猛地一下砸碎在地上,頓時屋子彌漫著酒的味道。他找來打火機,把《我只為你活著》的稿子拿在手里,一張一張地燒起來。燒完后,他在紙灰上狠狠地踩了幾腳,踩得紙灰滿屋子都是。
他的臉紅紅的,看來酒勁已經上來了,他躺在床上,用被子捂住頭沉沉地睡去。醒來的時候,羅風的眼睛有點充血,他木木地看著天花板,他覺得要是天花板是塊鏡子或者天花板上安著鏡子該多好,此時此刻就可以看見自己靈魂脫殼的樣子。內心很絕望,他用雙手捂住臉。過了很久,他才把手放下來,他側過臉,看見床頭柜上海涅的《詩歌集》,隨手翻開一則抒情插曲,時而嘶吼時而輕聲地讀起來。
我把嘆息和苦痛M灌輸在這本書中M你要是把它打開M就露出我的隱衷
無數舊時的幻影M從墳墓里升起M好像在你身旁M曾經度過的一些日子
白天我像做夢一樣M跑遍大街小巷M人們奇怪地看我M我是沉默而憂傷
有一棵羅風孤單單M在北國荒山上進入睡鄉M冰和雪M把它裹得白茫茫
它夢見一棵棕櫚M長在遙遠的東方M靜悄悄默然哀傷M在灼熱的巖壁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