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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代流行“遠山眉”。女子把眉毛畫得細長舒揚,清秀開朗。其形象代言人當推卓文君。《西京雜記》卷二:“文君姣好,眉色如望遠山。”意思是卓美人的眉很細長,如朦朧遠山一樣淡淡一抹,含著若有若無的情意。
談到畫眉,古文中出現最多的是蛾眉。《詩經·衛風·碩人》:“螓首蛾眉,”描寫的是美女莊姜出嫁時豐滿的前額、彎彎的眉。隋煬帝寵姬吳絳仙善畫長蛾,隋煬帝每每“倚簾顧之,移時不去”。
到了唐代,畫眉之風達到巔峰,唐玄宗“令畫工畫十眉圖”,以用來普及畫眉式樣。娟秀細彎的卻月眉,淡如遠山的小山眉,輕若煙霞的涵煙眉,這些都是當時流行的畫眉造型。還有追求眉形濃重而短小的闊眉,元稹詩云:“莫畫長眉畫短眉。”周疇的《簪花仕女圖》中女子的桂葉眉,就是當時短闊之眉,眉如彩蝶翩躚,別有一番風流婉轉。
女人的眉是給男人欣賞的,為女人畫眉則更見情趣。漢宣帝時京兆尹張敞每天上朝之前都要為愛妻畫眉,因而得了“畫眉京兆”的美譽。金庸小說《倚天屠龍記》結尾,張無忌為趙敏做的第三件事就是為她畫眉。趙說:“……還有第三件事,你可不能言而無信。我的眉毛太淡,你給我畫一畫。”金老先生不愧為小說大家,以畫眉這樣的小事結尾,香艷中情深款款。
女子天生的秀眉是不必畫的,《紅樓夢》中林黛玉的眉是“兩彎似蹙非蹙胃煙眉”。眉似皺非皺,含著淡淡的哀愁,眉毛細長而彎,像是掛在樹梢上的輕煙。脂硯齋看到此處便批道:“奇眉妙眉,奇想妙想。”
一、真悲無聲,喜極而泣
悲喜互襯在影片里是貫穿始終的,大到幸與不幸、生與死、樂與苦、分與合、美滿與缺失,小到細節的悲喜轉換:失與得、心靈的分裂與彌合、疏離與親近等。影片中有一情節:元妮在大地震后死了兩個親人――丈夫與女兒,剩下唯一的兒子――斷了手臂的年幼的方達。母子兩人相依為命,兒子是母親唯一的寄托,更讓母親不舍的是,兒子的命是女兒替換來的。但這時,得知消息的奶奶與姑姑從山東老家濟南來到了唐山,準備將這個孫子帶走。他們怕孩子得不到好的教育,也怕萬一兒媳婦再走一家,怠慢了孩子。奶奶痛失自己的兒子就更加心痛這個孫子,在苦口婆心的勸說下,元妮終被打動了,決定讓奶奶和姑姑將孩子領走。元妮親自送她們到汽車站,并將孩子送上車,口里不住地帶著顫音對孩子說:“乖,聽話。乖,聽話!”當汽車漸行漸遠的時候,元妮的心開始感到隱隱作痛,一種孤獨感油然而生,仿佛一棵救命的稻草被人抽走一樣,那種痛苦與無助如同心被抽空。只見汽車開動了,元妮呆呆地站在那里,欲哭無淚,欲罷不能,有萬分痛苦狀。這時,只見遠處的汽車漸漸停了下來,出乎意外地孩子方達從汽車里下來了,孩子興奮地伸開雙臂(實際是一只手臂)呼喊著朝媽媽奔跑過來,元妮這時候也看到了孩子,她哇地一聲放聲大哭起來,邊哭邊撲向孩子,當她抱住孩子的那一剎那,電影的鏡頭漸漸離開了母子,從對元妮的特寫變成遠景的抽離了。當元妮號啕大哭的時候,我們作為觀眾被感動了,我們的眼淚也不由自主地流了出來。
對作為演員的徐帆來講,對劇情的理解一開始并非如此。她認為當兒子與母親分離的時候,是母親痛苦到極致的時候,其表現就是號啕大哭。而作為電影導演的馮小剛是這樣理解的:兒子與母親分別,母親是痛苦的,但他并不讓女演員哭出來,當兒子從汽車上下來的時候,對于母親來說,本該是高興的事情,這時導演卻讓女演員號啕大哭。兒子突然回來,她哭了,哭得那么痛快,悲傷與喜悅的瞬間轉換讓她不由得哭了出來,則更突出她此刻的喜悅至極。
關于人的悲哀情感,中國古代的道家人物莊子就有過論述。“真”是什么?在莊子哲學中,“真”非現象而是本質,“真”也非外在而為內在。“真”與“偽”相對立,前者自然的、天然的、隨性的;后者人為的、世俗的、禮儀的也。“真者,精誠之至也。不精不誠,不能動人。故強哭者雖悲不哀,強怒者雖嚴不威,強親者雖笑不和。真悲無聲而哀,真怒未發而威,真親未笑而和。真在內者,神動于外,是所以貴真也……禮者,世俗之所為也;真者,所以受于天也,自然不可易也。故圣人法天貴真,不拘于俗。”[1]也就是說,悲到極致不是號啕大哭,而是無聲的悲泣。如同老子說的:“大音無聲、大象無形。”聲音與形象的極致是不能用形式加以表現的,說得也是這個道理。同樣,這種美學取向在16世紀法國的散文家蒙田那里也有精確的表述。他在《論悲哀》這篇散文中講到了這樣一個故事:“埃及王皮山民尼圖給波斯王干辟色大敗和俘虜之后,看見他那被俘虜的女兒穿著婢女的服裝汲水,他的朋友無不痛苦悲號,他卻默不作聲,雙眼注視著地下;既而又看見他的兒子被拉上斷頭臺,他依然保持著同樣的態度;可是一撇見他的奴仆在俘虜群中被驅逐,就馬上亂敲自己的頭,顯出萬分的哀痛來。”[2]11為什么會如此?蒙田在文中告訴我們,只有這最后的憂傷能用眼淚發泄出來,起初兩個是超出表現的力量以上的。什么意思呢?蒙田在文中還舉出一個畫家的例子:畫家畫無辜美女的犧牲,他對在座的每個人根據與犧牲者關系的深淺來表現他們的哀感,但當他畫到死者的父親時,已經用盡他最后的法寶,只畫他掩著臉,仿佛沒有什么形態能夠表示這哀感的程度似的。因此,蒙田說:“真的,悲哀的效力,到了極點,必定使我們的靈魂倉皇失措,行動不得自由。當我們驟然得到一個噩耗的警告時,我們感到周身麻木,癱軟以及舉動都被束縛似的,直至我們的靈魂融作眼淚與慟哭之后,才仿佛把自己排解及釋放,覺得輕松自在:直至聲音從悲哀中沖出一條路。”[2]12蒙田借助于古羅馬作家塞內加的話“小哀喋喋,大哀默默”。在這里,蒙田不僅說到悲哀的極致使人驚慌失措,就是意外的驚喜也同樣如此,有因狂喜而喪命的,有陷入愛情的熱烈而頹唐與憔悴的。在馮小剛的影片《一九四二》里同樣有一個情節:徐帆飾演的角色因饑餓不得不賣掉年幼的孩子,徐帆覺得這樣痛苦的事情一定應該是號啕大哭的。馮小剛對徐帆喊道:“我不需要你這樣廉價的表演。”導演深知饑餓中的人們受到了生存的威脅,不可以用道德的評判來審視事物一樣,人因饑餓而麻木不仁,親情喪失,失去人的本性而變成獸性的瘋狂可能更顯常態化,也更能震撼觀眾的神經。
二、平靜是內力的凝聚
電影《唐山大地震》的結尾,母親誤以為陰陽兩隔的女兒意外地出現在自己的面前,這潸然淚下的場景同樣令人動容。因姐弟在汶川地震偶遇,姐姐看到汶川地震中母親為救女兒,果斷決定鋸掉女兒的小腿,以保全她的生命,但母親那種痛切心扉的悲號留在了王登的記憶里。她豁然領悟到當年自己母親的無奈之舉,心中那扇封閉的“窗”慢慢地開啟。弟弟把姐姐領回了家見母親。當姐姐走到院子里,母親正在給孩子們包餃子。她顫抖的手勉強地捏著餃子皮,難掩內心的激動,頭也不抬地說:“進屋吧,先進屋。”姐姐進到屋里。她慢慢地環顧四周陌生的一切,看到了墻壁上父親與自己的遺照。照片下的桌子上是一盆清水泡著的新鮮西紅柿。這一切喚起了方登兒時的記憶。這時弟弟上前從墻上摘下姐姐的遺照。母親緩緩地從外邊走進來:“這些年你都去了哪里,怎么也不告訴我一聲?”說著,拉長了聲調“我還以為你和你爸在一起呢?”顫抖的聲音哭訴著,手扶床欄桿跪了下去:“媽給你道歉,對不起了。”隨后號啕大哭起來。姐姐止不住的眼淚無聲地流了下來,趕緊上前攙住母親。母親聲音哽咽。母女倆抱頭痛哭起來。
這個情節恐怕是本片最感人的鏡頭之一了。得知女兒活在世上,32年后母女見面怎樣開場,的確是值得導演思慮的問題。影片中設計的母親包餃子的動作,不敢抬頭看女兒,手在不停地抖動,這表面的平靜實則內涵著巨大的情感沖擊。母親突然下跪的情節,這淚水不僅是對她選擇了救兒子而舍女兒的愧疚,更是一種多年壓抑的情感釋放!一直以為已經在地震中死去的女兒現在活生生地站在自己面前,這種失而復得,突如其來的喜悅最易使人驚慌失措,此時的喜悅已化成川流不息的眼淚,而女兒對母親32年來的怨恨也隨著這淚水而流逝,這個家庭32年的怨恨枷鎖終被解開。
中國現代詩學家梁宗岱在其散文《論崇高》一文中引述了兩段外國詩人及思想家的日記,一段為19世紀法國詩人格連的:“昨天,西風狂暴地吹著。我看見那洶涌的海了。可是這凌亂,無論怎樣崇高,在我看來,也比不上那平靜而且蔚藍的大海底景象。但是為什么要說這比不上那呢?誰能夠測量這兩個崇高的境界,并且說‘前者比不上后者’呢?讓我們只說‘我的靈魂愛寧靜比波動多’好了。”[3]另一段是瑞士思想家亞美爾的日記:“靜呵,你多可怕!可怕得像那晴朗的大海讓我們底眼光沒入它那不可測的深淵一樣;你讓我們在我們的里面看見許多使人暈眩的深處,許多不可熄滅的欲望,以及痛楚和悔恨底寶藏。狂風吹起來吧,它們至少會把那蘊藏著無數可怕的秘密的水面搖動。熱情吹起來吧,它們吹起靈魂波浪同時也會把那些無底的深淵遮掩。”[3]
從潛力無限到登上寶座
出生于1988年的付小芳祖籍河南,剛上小學的時候,她特別好動,性格有點像男孩子。“我性格大大咧咧的,剛上學那會兒,確實跟其他女孩子不一樣,在文化課上也從來沒有獲得過好名次。”不過,學校里的付小芳也有自己的特長,“學習不行,但體育課上,我可是拿過短跑第一名的,這或許對我現在打臺球起到一定幫助。”
15歲時,付小芳離開蘭考縣白樓村,她的目的地是黑龍江佳木斯,因為叔叔在那里開了一家臺球房。“那時候的桌球房確實很亂,有很多人問我,一個女孩子去那種地方安全嗎?”付小芳笑道,“其實叔叔對我特別嚴格,那時我的眼里就只有練球,練球,再練球!”用她的話說,是叔叔帶她走上了臺球之路,改變了她的人生。“如果不打臺球,我不知道現在會干什么,人生的路會走得怎么樣。可以說,沒有叔叔帶我去東北,我就不會走上專業的臺球之路,現在也不知道會怎么樣。”
毫無疑問,付小芳是有天賦的,拿起球桿,她打出的平生第一桿,球就應聲入洞。“很簡單的中袋推桿,不過對于第一次拿起球桿的人并不容易,因為大部分初學者都會打偏。”
“那時就覺得打球好玩,還可以賺點生活費。”而叔叔卻看到了她的天賦,把她送到了拿過全國冠軍的張樹春那里學習正規的花式臺球。
東北地區以中式八球為主,最初的三年多時間里,付小芳的精力都放在了黑八球上。2006年第三屆全國體育大會前,付小芳代表黑龍江參賽,才改打9球,拿了不錯的名次。自此,叔叔看到了付小芳的潛質,更重要的是,他也看好中國的臺球市場。“現在臺球這個項目已經不是街邊文化了,靜下心來想想,如果等大家對這個項目改觀了,我再帶她去練臺球,那就沒有今天的付小芳了。”叔叔對當年帶領侄女走專業臺球之路頗感自豪。
從打黑八到2006年開始練習九球,從東北周邊的小比賽打到北京稍有規模的正賽,付小芳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剛開始接觸九球時,每天最少要練10小時,一天下來從頸椎、肩膀到腰這條線都感覺快要斷了。”不過這一切苦,小芳都挺了下來。用她自己的話說,“沒有當初的吃苦,就沒有今天的我。”就像她最喜歡唱的那首《我相信》,勇敢地大步向前。
在張樹春的潛心指導下,付小芳的球技突飛猛進,賽場上屢創佳績。2009年7月25日,付小芳臺球俱樂部在張樹春的打理下隆重開張。“有了自己的球房就有了歸屬感,以后練球也就更方便了。同時也希望通過臺球俱樂部發現和培養年輕球員,為臺球事業作出自己的貢獻。”付小芳開心地說。2009年6月14日,首屆世界九球中國公開賽在上海落幕,中國選手有四人打入16強。備受關注的潘曉婷因背部傷痛及主場作戰壓力等原因止步八強,而付小芳卻在擊敗多位強手打入半決賽。
實際上,中國公開賽并不是付小芳第一次在國際大賽中取得的佳績。早在2007年日本大阪公開賽上,首次參加世界九球職業賽的付小芳勇奪第三名,被譽為當年最有潛力的新星。而2009年九球中國公開賽再次打入半決賽后,付小芳的世界排名也隨之上升至第22位。4月的全國體育大會成就了她八球和九球的雙冠王,9月的九球世錦賽她首登世界冠軍寶座。
“我很開心這幾年的成長,未來也會更努力實現新突破。”而現在,她已經是中國首位集公開賽冠軍與世錦賽冠軍于一身的姑娘。
與世界冠軍劉莎莎情同姐妹
公開賽決賽最后時刻,一桿漂亮的撞擊之后,10號球應聲入袋。付小芳還沒來得及歡呼,已經被沖上賽場的另一名美麗女孩抱個滿懷。激動地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這個穿著打扮和付小芳如出一轍的女孩不是別人,正是中國另一名九球世界冠軍劉莎莎。一口一個“我姐”的叫著,很是親熱。事實上,付小芳還是劉莎莎的啟蒙教練。
和付小芳一樣,劉莎莎也來自蘭考。2006年的時候,不到13歲的劉莎莎不知臺球為何物,更沒有碰過球桿。只是聽說三年前離開村子去東北學球的對門表姐付小芳打球不錯。那個時候,付小芳已經是全國冠軍,在臺球圈里頗有名氣。后來,付小芳的媽媽去隔壁問當時還不滿13歲的莎莎愿不愿意學球時,劉莎莎馬上點頭應允。
然而,投奔到付小芳那兒,張樹春卻不愿意收莎莎,怕分心耽誤了小芳。不愿看到莎莎沒人教,付小芳就瞞著師父偷偷當教練,一邊從師父那兒學,一邊把剛學會的再傳給莎莎。最后,張樹春拗不過徒弟,破格收下了劉莎莎。2009年,劉莎莎先于付小芳獲得世錦賽冠軍,當時的付小芳比劉莎莎還要激動。“不光只有師姐這個身份,我還是她的姐姐,在比賽的時候我非常興奮,當時我還對師父說,師父,我非常興奮,我想喊。為她加油,喊出聲來,我說師父你別攔著我,我很興奮。在比賽開始時我大聲地喊,劉莎莎加油!全場人都沖我這邊看,好象是在找是誰喊的,我非常激動。”同樣的,劉莎莎在頒獎儀式后,把金牌和獎杯塞給姐姐付小芳,“沒有她就沒有現在的我。”在莎莎心中,小芳才是真正的世界第一。第二年,付小芳也拿到了世錦賽冠軍。
而在這次中國公開賽前,姐妹倆也約定,要是碰上姐妹德比,誰輸了就罰誰餓肚子。而如果決賽相遇,輸的就得洗一個月衣服。
生活和比賽都喜歡展現自然美
雖然正是放飛青春的大好年華,但今年23歲的付小芳坦言自己沒想過談戀愛。“我覺得現在是練球的好時候,臺球幾乎是我的全部,根本沒去想過談戀愛的事情。”
不過付小芳覺得,愛情該來總是會來的,緣分到了就有了,不必刻意去求什么。“我想談戀愛方面還是一切隨緣吧,也許在不久的將來碰到一個各方面條件不是最好的,但覺得感覺對了,那就對了,就算是我的事業上升期也無所謂,我是一個相信緣分的人。”
臺球之外,生活中付小芳喜歡唱各種明星的歌曲,沒有特別的愛好。用她的話說,聽到好聽的歌就會靜下心來好好聽。“我喜歡好聽的歌,有時會跟著學,然后唱好久好久,聽好久好久,直到下一首好聽的歌出現。”而妹妹劉莎莎則透露,在K歌的時候,姐姐絕對是個麥霸。“我們喜歡跟朋友一起去唱歌,我姐(付小芳)可是麥霸,話筒總在她手里。”
比賽場上,兩人會為對方加油,而沒比賽的時候,姐妹倆會一起逛街、看電影,跟同齡人一樣,享受著休閑時光。和隊里不少人喜歡看恐怖片不同,付小芳說自己膽子很小,最多就是看看恐怖小說,鬼片是一點兒也不敢嘗試的。“我屬于膽子比較小的那種,他們去看鬼片我都不去的。最近我在手機上看了本恐怖小說,直到現在回想故事情節還怕怕的。”
關鍵詞:愛情;小說;聊齋志異
中圖分類號:I207.41 文獻標識碼:A
中國古代小說有兩大系統,一為文言,一為白話,兩者源頭不同,發展方向也不同,向來涇渭分明。但是,從題材方面來看,兩者卻互相影響、交織,共同成就中國古代小說的藝術高峰。愛情婚姻是小說的主要題材之一,在中國古代小說發展的道路上,愛情觀的表現經歷了一個曲折復雜的過程。《世說新語》中的王安豐婦大膽的提出“親卿愛卿,是以卿卿;我不卿卿,誰當卿卿”,打破了夫妻間相敬如賓的傳統,表現出對夫妻親昵情感的追求。《搜神后記》中的白水素女有著純潔樸素的婚姻生活,但她是奉天帝之命為謝端之婦,并不是出自本人的選擇。六朝表現真正愛情題材的小說是非常少的,直到“始有意為小說”的唐傳奇,才開始大量的把愛情納入小說之中,大寫特寫。唐傳奇是中國古代最早成熟形態的小說,其中的愛情故事也十分具有突破傳統之處。《李娃傳》中的愛情故事讓我們拍手叫好,《鶯鶯傳》則讓我們為張生的始亂終棄扼腕嘆息,《霍小玉傳》更讓我們為李生之薄情而咬牙切齒。唐傳奇之后,中國小說呈現蓬勃發展的趨勢。一方面是白話小說逐漸從說話伎藝中脫離出來,產生了宋元話本,以及明代的章回小說;另一方面是文言小說的不甘寂寞,在傳奇志怪方面產生了讓人驚艷的成果。至清代,小說成為一支浩浩浩蕩蕩的大軍,比詩、詞、文等傳統的文體更具有鮮活的生命力。
在這一漫長的發展過程中,小說中的愛情觀也漸漸浮出水面,從一種樸素的、低級的、世俗的肉體之愛,過渡到重情、但還不能擺脫束縛的愛情,再發展到高級的、典雅的、美好的、超越肉體的靈魂之愛。愛情觀念的成熟,一方面體現了中國小說的成熟,另一方面展現了民族心靈的成熟。在中國式愛情與小說逐漸成熟的發展史中,有三部小說可稱為三大里程碑。第一部是《金瓶梅》,《金瓶梅》中的愛情觀主要表現為感官的滿足與肉體的撞擊,但是在中卻夾雜著真情的光芒,具有一種人性之美,使中國愛情小說按其方向向前發展;第二部是《聊齋志異》,《聊齋》打開了中國古人談情說愛的大門,《聊齋》認識到情的重要性,但是還沒有拋棄放縱的肉體之歡;第三部是《紅樓夢》,《紅樓夢》中展現出一種純潔、高尚的靈魂之愛,把中國人的愛情觀提升到至高無上的境界,表現了民族心靈中愛情觀念的成熟。
一、肉體的狂歡,真情的微光
“愛情”是由愛與情兩部分組成的,愛是其表面的行為,情是其核心的本質,情的成份的多少決定愛情品質的高低。《金瓶梅》中表現的愛情是低級性的,主要體現在裸的與物色交換的關系中,反映了當時民族特定的愛情心理與愛情模式。在這些低級的愛情中閃現著真情的光芒。
西門慶是一個充滿征服欲的生氣勃勃的男子,他所愛的是感官的享受與刺激,他明確地告訴李瓶兒愛的是她的白屁股,告訴如意兒愛的是她一身的白皮膚,他對金蓮說“一心只喜歡穿紅鞋兒,看著心里愛” [1] 255 。西門慶“聽見婦人(孟玉樓)會彈月琴,便可在他心上。” [1] 52 聽見潘金蓮彈琵琶唱《兩頭南調兒》就“喜歡的沒入腳處” [1] 49 。西門慶還特別喜愛女子身上佩帶的物件,宋蕙蓮送給他一個身上戴的“白銀條紗挑線四條[子的香袋兒,里面裝著松柏兒、玫瑰花蕊并跤趾排草,挑著‘冬青長青,嬌香美愛’八個字”“西門慶喜的心中要不的,恨不的與他誓共死生,不能遽舍。向袖中又掏了一二兩銀子,與他買果子吃,房中盤纏。” [1] 232 王六兒送給西門慶用黑臻臻光油油青絲,“五色絨纏就的一個同心結托兒,用兩根錦帶兒拴著,做的十分細巧工夫;那一件是兩個口的鴛鴦紫遍地金順袋兒,都緝著回紋錦繡,里邊盛著瓜穰兒。”西門慶“觀玩良久,滿心歡喜” [1] 860 ,然后不顧重病在身,去赴幽會。西門慶是一個很有錢的人,身邊的女人也很多,這些小物件并不是什么值錢的東西,但是他往往非常珍視、喜愛,他需要的并不是那些東西,而是女人們對他流露出的感情。即如《嬰寧》中的王子服所說:“我非愛花,愛踴ㄖ人耳。” [2] 48 可見熱衷于肉體狂歡的西門慶也是一個需要真情的人。
在與眾女人的相處中,西門慶的真情時有流露。他最怕大家“散了”,官哥兒死后,西門慶一連在李瓶兒房中歇了三夜,“夜間百般言語溫存” [1] 581 ,“李瓶兒病重,他不顧惡臭污穢看護她,瓶兒死后,他也不顧甚么身底下血漬,兩只手抱著他香腮親著。口口聲聲只叫:“我的沒救的姐姐,有仁義好性兒的姐姐!你怎的閃了我去了?寧可教我西門慶死了罷!我也不久活于世了,平白活著做甚么!” [1] 623 面對不可避免的“散了”的現實,他的大哭是發自肺腑的。可是,他周圍的人并不能理解他的真情。吳月娘就覺得他哭得過分了,罵他“你看韶刀!哭兩聲兒,丟開手罷了!一個死人身上,也沒個忌諱,就臉撾著臉兒哭,倘忽口里惡氣撲著你是的!他沒過好日子,誰過好日子來?人死如燈滅,半晌時不借!” [1] 623 這樣的罵也不能阻止他真情的流露,“西門慶只顧哭起來,把喉音也叫啞了,問他,與茶也不吃,只顧沒好氣。” [1] 626 “看到李瓶兒尸體,西門慶由不的掩淚而哭” [1] 631 。“西門慶看唱到‘今生難會,因此上寄丹青’一句,忽想起李瓶兒病時模樣,不覺心中感觸起來。” [1] 638 孟玉樓上壽,西門慶想“去年玉樓上壽,還有李大姐,今日妻妾五個,只少了他,由不得心中痛,眼中落淚。” [1] 756 月娘讓唱“比翼成連理”西門慶讓唱“憶吹簫” [1] 756 。
《聊齋》中的男子往往愛得很泛濫,沒有操守,他們表現出的欲望也是沒有止境的,即使是得到了天宮的仙女,月宮的嫦娥,也都不滿足。如《天宮》中的郭生遇到仙女,與之產生了,然后又引誘了仙女的丫環。《嫦娥》中的宗生,得到了嫦娥還不滿足,還得到了狐女顛當。并讓嫦娥對鏡修妝,“效飛燕舞風,又學楊妃帶醉。長短肥瘦,隨時變更;風情態度,對卷逼真。”宗生大喜曰:“吾得一美人,而千古之美人,皆在床闥矣!” [2] 345 可見“千古之美人,皆在床闥”是當時男子們一個普遍的愿望,透露了男人們永無止境的望。《蕭七》中的徐繼長,得到蕭七娘之后,又想得到蕭六娘。《胡四娘》中的尚生,先與三姐有了性關系,又與胡四娘有了性關系,然后又與騷狐發生了性關系。如果他們的欲望得不到滿足,就會發生變態,如《俠女》中的顧生對俠女一見傾心,但是俠女卻“艷如桃李,而冷如霜雪”,他就在一個狐精變成的狡童身上發泄。由此,男人們往往像的患者,為了性的滿足甘愿犧牲健康乃至性命。如《狐女》中“夜有女來,相與寢處。心知為狐,而愛其美,秘不告人,父母亦不知也。久而形體支離。” [2] 498 如《蓮香》中桑生貪戀鬼女的美色,夜夜與其交歡,到最后“纏綿不可復起”,為了一時的性滿足而不惜代價,眼看就要喪命。
比之眾多好色的男性主人公,《嬰寧》中的王子服是最體現“情癡”的一個人物,他一見嬰寧就產生了強烈的愛戀,以至于相思成疾,后來他去尋找嬰寧,找到之后“心驟喜,但念無以階進,欲呼姨氏,而顧從無還往,懼有訛誤。門內無人可問,坐臥徘徊,自朝至于日昃,盈盈望斷,并忘饑渴。”此時此刻,他的感情純潔、熾熱,只要能看到嬰寧就很滿足,并沒有其它想法。但是,這并不能排除他愛情中的成份,后面他向嬰寧泄露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我所謂愛,非瓜葛之愛,乃夫妻之愛。’女曰:‘有以異乎?’曰:‘夜共枕席耳。’” [2] 48 他愛嬰寧,希望能夠和她共枕席,完成肉體的交歡,當然,在這段愛情中是以情為基礎的,達到了一種靈肉的結合。所以,王子服是《聊齋》中一個與眾不同的男性主人公。
比之眾多的女性主人公,《香玉》中的絳雪是最具思想與追求的一個,絳雪追求的是精神與靈魂之愛,拒絕肉體之歡。她明確告訴黃生:“妾與君交,以情不以。若晝夜狎昵,則妾所不能矣。”“生欲與狎。曰:‘相見之歡,何必在此。’” [2] 507但是,在當時的環境中,絳雪卻不能實現自己的情感理想,一方面是黃生對她的糾纏,另一方面是香玉對她的懇求,讓她被迫“日日代人作婦”。從黃生和香玉對絳雪的要求可以看到,當時的人們是不能夠理解那種純粹的精神之愛的,只有真實可感的肉體之歡才能讓他們滿足。所以當“香玉款笑如前;但偎傍之間,仿佛一身就影。生悒悒不樂。香玉亦俯仰自恨” [2] 507 ,無論是香玉還是黃生,都不能超越肉體而達到精神戀愛的高度。這些都說明,情雖然已經浮出了水面,成為人們有意識追求的理想愛情,但是成為現實還有一段遙遠的距離,人們更多的還是停留在感官的愛戀上,只有少數的癡情種才能夠達到靈肉結合的境界。但是,《聊齋》中屢次強調的“至情”已經成為愛情小說的基調與主旋律,對后世愛情小說的發展起到了很好的引導作用。
三、心靈的知音,愛情的贊歌
明清兩代產生了大量的以愛情婚姻為題材的小說,但是如《肉蒲團》這樣的作品,無非是進一步滑向的深淵,并沒有突顯出情的光輝。直到《紅樓夢》才展現出一種純潔高尚的靈魂之愛。《紅樓夢》中的愛情觀念,雖然也受到了《西廂記》《牡丹亭》等戲曲的影響,但西門慶的軟語溫存,王子服的癡情,絳雪的“以情不以”明顯對其產生了直接的影響。如脂硯齋評《紅樓夢》“深得《金瓶梅》裝隆保ǖ謔三回),清代如蘭皋居士《綺樓重夢楔子》云:“《紅樓夢》一書……大略規仿吾家鳳洲先生所撰《金瓶梅》,而較有含蓄,不甚著跡,足饜讀者之目。” [8] 266 諸聯《紅樓夢評》云:“書本脫胎于《金瓶梅》,而褻之詞,淘汰至盡。……非特青出于藍,直是蟬蛻于穢。” [8] 268 天目山樵《儒林外史評》云:“近世演義者,如《紅樓夢》實出《金瓶梅》,其陷溺人心則有過之。” [8] 289 近代如包柚斧《答友索說部書》云:“《紅樓夢》之脫胎《金瓶梅》,善脫胎而已幾于神化者也。” [8] 329 都指出了《紅樓夢》與《金瓶梅》的關系,而且還特別點出了《紅樓夢》與《金瓶梅》寫愛情之間“蟬蛻于穢”的關系,即《紅樓夢》擯棄掉了《金瓶梅》中樸素的愛情觀念與污穢的情愛描寫,把愛情升華為一種審美的藝術。
還只下午五點,天就已經暗得很了。窗外飛沙走石,電閃雷鳴,一派山雨欲來的氣勢,綠底大朵粉牡丹的絲綢窗簾亂七八糟飛舞,如同風雨飄搖的大時代里小人物不可捉摸的命運。
我從第一百遍的《脂硯齋點評紅樓夢》上抬起頭,覃易沉默地系著圍裙忙進忙出,在茶幾上擺好了香辣兔頭、白斬雞、清拌苦瓜和鯽魚豆腐湯。
“周末媽又給我安排了相親。”他用毛巾擦手,仿佛在對毛巾說話。“那就去吧,有機會看美女,千萬別錯過。”他老媽一直看我不順眼,總是不停地給他安排相親活動。是啊,我只是一家最不入流的時尚雜志的小美編,其實她兒子呢,充其量也不過是政府機構一最下層最無關緊要的螺絲釘罷了,有什么好驕傲的?我懶洋洋趿上拖鞋去廚房拿碗筷,忽然想起陽臺上還晾著昨天剛洗的幾件內衣,連忙開門去收衣服。
樓下花園的玉蘭型吊燈已經亮了,有零星的大粒雨點砸下來。覃易說過,他這一生最大的愿望就是在亞馬遜河的熱帶雨林里建一間玻璃小屋,靜靜躺在綠色的草地上,綠色雨點從高大樹木間瀑布一樣傾瀉在玻璃屋頂上,空氣中彌漫著草木的芬芳,身邊是一生一世相守的人……這還是剛認識那會兒有天晚上他擁著我說的話,我還特激動地照他的描述畫了張漫畫。說到底,我并不是十分物質的女子,為了愛情,我也心甘情愿像王寶釧一樣蓬頭垢面過貧寒日子,只用讀《紅樓夢》作為惟一的消遣娛樂方式,可問題是,只要活著就有無盡的煩惱――上班路太遠,電腦總是死機,經常性腹瀉,跟同事劍拔弩張,尤其最近,我的作品常被老板罵沒想象力。像我這樣在生活重重重壓之下的小女子哪里還能有什么想象力!我需要一個如父如兄的男人像武打小說中的俠客一樣行云流水舉重若輕幫我突出重圍,而覃易,只是一個自己也患得患失的小職員。
正在想入非非,不提防一失手,晾衣竿一斜,一大抱衣服滑下樓去。我連忙探頭。帶花邊的玫瑰紅胸罩在空中像一朵水蓮花飄飄蕩蕩,恰恰落在一個腳步匆匆的男子頭上!雪亮的閃電劍一般劈開昏黑的空氣,我看見一雙慍怒驚詫的眼睛在電光中閃閃發亮……當潘金蓮的晾衣竿砸中西門慶腦袋的時候,他們兩人也是這樣在彼此心靈的電閃雷鳴中對視吧?
2
從前和傅明偉只是上樓下樓不咸不淡點個頭,他六樓,145平米,自己掏腰包買的;我三樓,45平米,每月500塊租的。某天在樓下的餐館里碰上他,想想也該道個歉,就在他對面坐下:“上次真是……不好意思喔對不起……”他笑:“那是幸運從天降。要不,今天怎會有美女主動上來搭訕?”盡管我們并不熟悉,但是作為鄰居,對方的情況該知道的也都知道得差不多。他知道我是個長得不難看的單身女子,我也知道他是本市一家IT公司里舉足輕重的人物。
所以當天下午――也就是覃易去相親的同時,順理成章,傅明偉來我家幫我修電腦,我也順便請他喝了我煲的百合排骨湯,一來二去,熟悉起來順理成章。
很快,傅明偉給了我他家的鑰匙。每天早上(我的早上是指北京時間11∶00到15∶00之間)一覺醒來,我把亂蓬蓬的長頭發用橡皮筋一綁,就下樓去對面的超市采購,把他的冰箱用怪味瓜子、開心果、夾心面包、水果蛋糕、葡萄、牛肉干、速溶咖啡等之類的東西填得爆滿,然后躺在陽臺舒服的橙色沙發上邊曬太陽邊螞蟻啃骨頭一樣緩慢而頑強地把它們消滅干凈。傅明偉在家時也陪著我大吃特吃,不像覃易那樣討厭零食。他的工作節奏跟我差不多,經常是晚上干通宵白天睡大覺,大多數時候不用坐班,在家里電腦上就可以搞定一切。
3
早晨傅明偉去浴室,一會兒大叫:“幫我拿雙新襪子。”“在哪兒?”我一邊咕嚕一邊在他的抽屜里翻找。襪子、領帶和雜物中一張照片探出頭來,照片上是傅明偉和一個神仙姐姐一樣美麗的女子。那女子怎么看怎么眼熟。這時的我正對著梳妝臺,鏡子里映出我的臉。驚人的相似――不是相貌而是神態的相似,都是一樣的頹廢、慵懶、任性和放棄。這一瞬間我忽然有點明白,他為什么對我始終遷就和呵護,那是因為他對女人早已形成固定品位。
“前女友?”我明知故問。傅明偉裹著浴巾,從我背后伸手拿過照片,淡淡一笑:“她嫌我家在鄉下,一到談婚論嫁就心神不定,對她來說我是塊雞肋,食之無味棄之有肉。”
我大笑。愛情可以浪漫,生活卻不得不庸俗,哪怕是傅明偉這樣的成功人士哪怕是她那樣清麗脫俗的神仙姐姐。
一個人去逛街,在一家專賣店正撞上覃易和一個女孩子手拉手。天藍T恤純白棉裙,寬寬額頭圓圓眼睛,再加上成竹在胸楚楚大方的態度,活脫脫就是《紅樓夢》里寶姐姐的翻版。覃易眼里掠過一絲慌亂,我視他如透明,昂然而過,但更多的卻是酸楚。我能說什么呢?畢竟是我負他在先――而在先之先,卻是他老媽負我。
回到家,就翻箱倒柜。傅明偉專心地坐在電腦前頭也不回。終于找出很久以前那張漫畫。蔥蘢的植物,玻璃小窩棚,依偎著看綠色風暴從頭頂卷過的戀人,年少浪漫的夢幻啊。順手把漫畫扔進垃圾桶。
是啊!覃易的家庭需要的是能為少爺錦上添花的寶姐姐,傅明偉需要拿得出手并且不嫌他出生低的都市女子,神仙姐姐需要十全十美的鉆石王老五,我,一個平凡女子,也有權利要求嗎?
我要他在我電腦出毛病的時候隨叫隨到,我要他在我不想受老板鳥氣決然辭職時為我提供財政保障,我要他工作遇到問題時不整天嘮嘮叨叨訴苦,我要他依戀我又不粘著我,我要他……一句話,我要享受愛情的甜蜜和實惠,卻不想付出真情。
誰都算計得一清二楚,誰也不肯吃虧。
4
老板終于被我的黛玉湘云式畫像氣瘋了,下令給我徹底的自由和遣散費,我給外界冠冕堂皇的說法是本小姐從此逍遙去了。可呆在家里整整兩個月,連畫筆也沒摸一下,每天只有惟一一件事:吃。零食、火鍋、快餐、燒烤、冷飲,反反復復地吃,不停地吃,食不知味地吃。終有一天,上吐下泄,狼狽住醫院去也。傅明偉出差了,我一個人躺在病床上。不得不承認,像我沒有愛上他一樣,他也沒有愛上我,我們只是各有所需而條件又恰好符合的一對男女湊在一起取個暖罷了。我住院他尚且自顧自飛去公干,還能指望更多的責任心嗎?
捧著大飯盒的覃易出現在病房門口。都說病中的人特脆弱,這一感動,我的淚嘩啦就淌下來。這就是那個和我同居三年一直兢兢業業為我做飯的男人啊。“你女朋友知道你來這兒嗎?”他愣一下,老老實實回答:“不知道。”不知為什么,我撲哧一聲笑起來。他是斬不斷舊情可憐我呢還是希望腳踏兩只船?這已經不必去想了,我只知道,剛才哭是發自內心的,現在笑也是發自內心的,他真的是個很軟弱的男人,跟寶姐姐在一起再合適不過了。
我像個天使一樣真心誠意地祝福他:“希望你能幸福。”
在病床上我考慮的問題是:假如這次不走運死在醫院里,誰會真心實意為我流一場眼淚?
一出院我就去買了機票。我要換個環境找個工作,要去進修去旅行,要做全新的自己――趁著我還沒有老得走不動,趁著我心里還殘留有期望的余溫。在機場接到傅明偉的電話:“我回來了,你在哪兒?”我一笑掛斷電話。或許我真的是薄情寡意的人――既然沒有溫暖,還瞎湊什么熱鬧?真正的愛是他愛我我也愛他,小學生也明白的道理。